整个过程漫长到如同最深沉的噩梦,海伦觉得压在身上的是一头北美棕熊,自己随时都会被活活碾死,揉搓死,折磨死。

陈默伸手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接下来会是一个拥抱,却没想到随着他面无表情的钳制和撕扯,自己的内外衣瞬间化为了碎片。

海伦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跟着人道救助小组,去过无数战火纷飞之地,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到如此暴行。

这个人是海伦完全信任的,为了对方,她甚至跟祖父争执过不止一次。在家族中老人的权威向来不容置疑,但却没人真正在意他日渐衰弱的生命力。这次偷跑出门,海伦到现在还充满愧疚,想到老人又必将大发雷霆,哮喘声传遍整个办公室,她就会忍不住难受。

陈默压上来的那一刻,海伦在惊恐中看到了他的眼神。

她原本想要叫,却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任由他在近乎机械的动作中,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那双眼中,左眼是冰冷的火焰,右眼则现出痛苦与挣扎,一闪而逝。

“主说,即使是迷途的羔羊,也将寻到灵魂牧者,得以拯救……”海伦在尖锐的剧痛中发着颤,一双手却捧住他的脸庞,喃喃轻语。

他的身体强悍如豹,毫无怜悯地动作仿佛惊涛骇浪;她成了载沉载浮的小舟,那股狂暴的冲击力量不断袭来,她在难以形容的疼痛和酸涩张着小嘴,不知何时会连同灵魂一起堕入深渊。

当一切终于结束,陈默光着膀子套上拳手短裤,连看都没有看她,径自走出房间。海伦挣扎着坐起,发现破裂的衣衫根本无法再往身上穿,只得犹豫着拿了陈默的外套。

海伦的脚刚一沾地,就骤然发软,险些失衡摔倒。扶着床沿,她站了好一会才从犹自存在的撕裂感中缓过来,蹒跚出门。

洛璃跟卓倚天都在外面,神情异样地投来目光。铁牛早就跟着陈默出去了,地上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怎么了?”卓倚天问。

洛璃则冷冷地盯着海伦,一言不发。

“没什么,真没什么……”海伦强笑了一下,将外套往下拉了拉,却遮不住两条**的玉腿,眼圈慢慢发红。

看着她花容惨淡秀发蓬乱的模样,卓倚天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恨不得能追出去,在那混蛋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陈默出了点状况,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洛璃的话让两人都吃了一惊,但她自己却毫无表情变化,显得有些漠然。

超级碗中的斗杀还在继续,距离陈默上场,还有一个小时。他没去拳手观赛区,而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见铁牛也跟了来,傻乎乎地站在边上看着自己,便转头冲着邻座的银河会员打了个招呼。

“滚。”他说。

那银河会员是希腊船王的女婿,名叫库克,在国内呼风唤雨,出门保镖数量必定在二十人以上。在一次跟达官子弟的争风吃醋中,他调来了四艘油轮,将对方那条满载美女的游艇撞得稀烂。美女们只得上演入水芙蓉,最终再一一被他拉上自己的船。

库克的人生格言是万物均有定价,但他现在却没法用钱来买回自己的尊严,甚至连最起码的想法都没有。他很清楚眼前的并非什么纨绔子弟,而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狂。如果不把位置让出来,那么紧接着将要丢掉的会更多。

在这该死的地方,一切都可能发生。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按照23号标志性的杀戮速度,在任何援手伸来之前,他足以将任何人变成尸体。

所以他不但让位,而且让得满面堆欢,毕恭毕敬。附近坐的好些家伙都不约而同流露出了羡慕神色,就好像他能跟凶名卓著的23号对话,并把位置让给对方,等同于天大的荣耀。

于是库克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快,并对赶来的银河警卫示意无妨。陈默能让他低头,他也一样能让其他人服软,如此循环并不稀奇。

“俺兄弟,俺站着就行,让人家走怪不好的。”铁牛坐下后显得有点不安。

“你跟他们不一样。”陈默直视场中,回了句他听不懂的话,“你是我的备用食物,比他们更有资格坐在这里。”

铁牛挠挠脑袋,觉得今天的陈默有点古怪,单单是那双亮得可怕的眼睛,已让他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人。然而更让铁牛在意的,却是他身上那股极不稳定的狂暴气息。

斗杀场中一边是泰拳修习者,另一边是欧洲拳手。陈默看了不到五秒钟,就兴趣索然地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拳手观赛区中,一名老人正远远望向他,眼神森然。

陈默像是在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动作,最终僵硬地向对方比了个中指,然后招了招手。

青木东上没明白那个粗鲁的手势代表什么,直到枷社组首领在耳边低语几句,眉宇间骤然多出了杀气。

可怜两名拳手还在场中打得要死要活,全场却已经没有一个人关注他们。就连所有的摄像机都转向了陈默,将他作为焦点,电视台女主持人情不自禁夹紧双腿,满脸通红,自我感觉倒是比当年**时还要更紧张期待。

青木东上一起身,所有断水流门人和枷社组成员都站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摆手,示意这些跟班坐回去,却跟着看到袍帮黑压压的一片人也有了动作。

“告诉那些Z国人,我去跟那个23号单独聊聊,轮不到他们插手。”青木东上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

他对这个袍帮的感觉就是一窝彻头彻尾的废物,聂青阳看着气势很盛,实际上也是废物之一。

袍帮的答复让所有在场的R国人大吃一惊,白老雕的脸色就像刚吃了半斤大便,而且还肠胃还欠佳,“23号身边那个大块头是袍帮少主,请转告青木老先生,如果要出手,别误伤了他,不然我们很难做。”

青木东上愕然望向铁牛,后者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横眉怒目地站起,如同陈默身边耸立的一座大山。

“该死的支那佬!”袍帮两面三刀的表现让枷社组首领瞪起了眼,情不自禁爆出蔑称。

“操你妈的!你以为老子身边的人听不懂鬼子话?”白老雕跳了起来。

枷社组首领冷笑一声,充满挑衅地反问:“怎么,你觉得我叫错了对象?”

跟R国人合作的滋味本来就不算好受,必须时时刻刻忍受对方与身高成反比的傲慢,还得背着骂名。白老雕原本只盼着能顺利把事情了结,早日回国不受这份鸟气,如今聂青阳却已战败,眼看着翻盘无望,灰心之余不免也少了许多顾忌。

白老雕再生冷不忌,“支那”这个称呼也戳到了他的死穴,吹胡子瞪眼道:“你们这帮王八犊子还真当是五十年前?老子要是生在那个年头,早他妈跟你们干了!不过现在也来得及,是立马弄上一场呢,还是给银河一点面子,另外找个地方?”

几十名袍帮汉子群情汹涌,骂骂咧咧围了上来。白老雕神情冷酷,气场十足,眼角却在偷偷瞥着陈默的方向。

尽管不愿承认,但对方却成了他如今的最大倚仗。

“你们留下来处理,别打扰我。”青木东上见银河警卫正在赶来,冷笑了一下。

他不再理会旁人,径直走向陈默。观众席间传出低低**,许多人都充满亢奋地关注着这场提前上演的强者对话。

陈默即将迎接的挑战赛,正是由青木东上发起,会员们早已看过了赛程表,并满怀期待。如今赛程过半,断水流对阵陈默屡战屡败,跟其他拳手的较量却保持了全胜,实力有目共睹。青木东上作为白金挑战者,无疑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一个,平日观赛时的表现也完全是首领派头。这样一头蛰伏的老兽,对上整个哥罗塞姆风头最劲的掠食者,又将会擦出何等的火花?

几乎所有人都等不及想要看到答案,当然,铁牛是个例外。

“俺不打老头,不想死就滚远点!”铁牛见青木东上大步而来,沉下脸挥了挥拳头。

“懂得尊重长辈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你们在国内也这样吗?”青木东上平静地看着他,一口Z文虽然生硬,但却足够让人听懂,“大个子,你让我想起了一些老朋友,原本我以为袍帮那位聂老先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惜他败给了你的朋友,使的功夫也不像那么回事。不过你不一样,我现在还有希望。如果你知道黄龙屯这个地方,不妨告诉我,我会很感激的。”

“黄龙屯?聂伯说俺就是黄龙屯的人,咋了?”铁牛不假思索地问。

陈默反而成了旁观者,坐在旁边打量着老人,目光奇异。

“你帮了我的大忙。”青木东上眼中冷芒骤现,轻缓无比地出掌,向着铁牛前胸拍去。

铁牛本能地挥拳,胳膊刚动就卷起一阵猛恶罡风。青木东上的手掌在空中轻巧转折,跟铁拳一触即收,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

“十三太保横练?!”青木东上一字字地问,眼神如枭,声音彻底嘶哑。

当年随同老友去那个在铁蹄下呻吟的东方古国,正是这门功夫的修习者,废掉了他一身修为。

帝国已战败,当年签下降书,如今正在重新崛起。青木东上之所以苟活到今天,也是为了寻找雪耻的机会,无论生或死,代价如何。

这是永远无解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