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那一刻,苏羿蘅突然回答不出来。在他的潜意识中,沈知黎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真要具体说喜欢她什么,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之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沈知黎才说道:“你看,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说要娶我?说要和我在一起,说要和我结婚呢?”

不对的,不是这样的。苏羿蘅摇摇头,“黎黎,喜欢一个人,和一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个理由吗?”他觉得难过,这阵子自己表现的还不明显吗?难道要他天天把爱挂在嘴边,时时刻刻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她才肯相信他是认真的?

越想越生气,更多的是失望,一股疲倦席卷全身。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浑身无力。长久以来都是他在追着她的脚步,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会害怕,也会心累。

沈知黎咬唇,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你应该猜到了吧,两年前阿丽用你和叶柏的安全和我做了一场交易”

“是的。”在她认罪后,他疯狂的查找证据,最后发现阿丽两次出入了警察局都没人发现。那时候,他就知道她和阿丽达成了某种交易,否则不会轻易的认罪。当时只是猜测,毕竟是他自负的以为她也喜欢他。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刺,当真相从她口中说出时,他的心还是会感到疼,感到自责和歉疚。

“所以,我在想。”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把藏在心底已久的话说出来:“在你真的看清自己的心时,我们暂且分开住吧。明天我会让叶柏把我部分的首饰变卖,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她不隐瞒自己的处境,是想提醒他现在的她一无所有。曾经沈家的天之骄女、红极一时的大牌影后,现在是个靠着变卖首饰才能租得起房的普通女人。

苏羿蘅不喜欢她的试探,却心疼她小心翼翼样子,更无法想象骄傲张狂的她是怎样将性子磨成现在沉稳内敛的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她在

自己的周围竖起了倒刺,戒备其他人进入,也约束自己的心。

他想说时间可以证明,那她一定会回时间太遥远不切实际。苏羿蘅放弃了和她讲道理,他抬起她的腿放在沙发上。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不禁后悔自己说话太决绝。

没想到,苏羿蘅俯身朝她压了过来,轻松的将她抱进了怀里。“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他以吻封唇,用激烈的吻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一步步击溃她的防线,不给她任何思考和逃离的机会,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又粗又急,沈知黎在他的爱意中缴械投降,双手紧拽着他的衬衫。或许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苏羿蘅也有着巨大的渴望。

心脏剧烈的跳动,全身的温度骤升,像是冬末春初枝头上的花苞,在春风温柔地滋润中悄然绽放。她感到欢愉,想要……

却在此时,苏羿蘅停了下来,即便原始的渴望想要疯狂的爱她。他忍着痛苦,磁性的嗓音低沉沙哑,蛊惑人心。“黎黎,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就是现在我明明可以要了你,可是我不愿意委屈你。”

他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爬起来。话点到为止,现在他急需冷水浇浇火。于是直接走到冰箱旁,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光了。沈知黎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懂的。

苏羿蘅拿起桌上的烟盒火机,去了阳台。自己种的苦果,还得自己来收拾残局。

他一走,沈知黎就觉得空空的。但他的话,却是实打实的进了她的心里。

第二天,沈知黎还是搬了出去。对于现在两人的状态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何况,她还有另外的考虑。

叶柏给她租了个一室一厅,靠近宝艺,又接近市区,地段挺好的,一个月就要10K。让她最满意的是客厅里那扇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变卖了部分名牌包包和首饰后付了一整年的押金,叶柏数落她好久。明明可以靠苏

羿蘅打点关系让银行恢复被冻结的资产,她却偏偏选择最落魄的方式。

沈知黎自有打算,她在等着一条大鱼上钩。在这之前,她需要去做另外一件事。

时隔两月,沈知黎又来到了那家茶楼。这回她没有邀请码,打算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门外那两个保安一看到她没有阻拦的意思,直接让她进去了。

北叔似乎等候多时,见到她笑眯眯的,“沈小姐终于来了,这边请。”

沈知黎回以一笑,跟着他往里走。又走到上次那个回廊,北叔再次停了下来,问道:“沈小姐猜到谜底了吗?”

沈知黎心里着急,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他之前的谜题:“‘日落半林中’为东,‘千里挑一,百里挑一’为伯,北叔我说的对吗?”

“沈小姐答对了,我家主人说您要见的人就在花园里,您不必去见他了。”

听他说完,沈知黎的心早就飞到了花园里,“提我谢谢你家主人,这份恩情,他日我必然会报的。”

北叔摆摆手,“您要见的人已经还清了,沈小姐快过去吧,我就到这了。”

“谢谢。”沈知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疾步如飞奔向花园。

花园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水壶正在浇水,心情好极了。听到杂乱急切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笑逐颜开,“大小姐,我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沈知黎停下了脚步,直愣愣的盯着他那两条空空的裤腿,心揪紧了,有点点疼。

“东伯,好久不见了。”她莞尔一笑,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东伯点点头,眼眶湿润,转正了身体,距离右耳前方一寸的地方,有一道狭长的伤疤,从下巴几乎蔓延到眼角。

沈知黎不敢去想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才开口,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伯笑着安慰她:“是不是我太丑吓哭你了?看看就习惯了,真的。”

沈知黎忍不住,眼泪从眼眶掉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