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潇河以西近日暂无动静,想必厥人已经收敛,不敢再犯。”

“陛下,东面止蓄部落饥荒,已开仓放粮。”

“陛下,潇河水患已息。”

他尽管鄙夷这些毫不紧要的奏禀,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听完了他们冗长的奏文。临回寝宫时,他唤来相国同行。

“相国,给孤王请来伏国最好的工匠。”

“陛下,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步子放慢了些,待到相国赶上时,“孤王想为菱妃修筑一座前所未有的宫殿,孤王要伏地最好的工匠。更要用上好的木材,宫殿里里外外要有精美的纹饰,孤王要它与天齐,比山高。”

相国在一旁不敢异议,连声称好。“相国,孤王就把这件差事交给你去办,办妥之后孤王重重有赏。”

他说罢便径直往寝宫走去,相国在那里欲哭无泪。这下惨了,这差事做的好便作罢,做的稍稍不如君主的意,便身首异处了。

他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府邸,侍从见他愁眉苦脸,定是遇上难事了。“大人,究竟是何事令您如此心烦?”

他看了侍从一眼,摇了摇头。“君主想我找来最好的工匠,为菱妃娘娘修筑一座高入云霄的宫殿。”

“你说,这本就是难如登天的事,我必死无疑。”

“大人,您大可用君主的名义,命各部落首领从各处挑一些工匠,来

为娘娘修筑宫殿。”

他看着侍从,没曾想一个侍者竟有如此巧思,随即他便唤来一些军士前去各处索要工匠。并命他们当即出发,刻不容缓。

正是花开时节,她先前种下的花花草草早已花香四溢。她凝神的望着那些鲜艳欲滴的花朵,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在此偷窥,堂堂君王做这种事,被人看见了岂不成了笑谈。他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经过,便又抬眼望去。

不知是他看的太着迷,还是她神出鬼没。“陛下,您到此所谓何事?”她不知何时已窜到了他身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他显然受到了惊吓,但好歹是一国之君,没有显露出一丝怯意。他抖了抖刚在角落窥看时蹭到的尘土,一本正经的说:“孤王想来就来,不为何事。”

她向他行了礼,“免礼,陪孤王走走吧。”说完他扶起她往这望不见尽头的林中走去,这是刻意种于宫中的林木,全为了妆点这幽深的宫殿。

她不善言语,一路上两人沉默以对。反倒是他,时不时问她一些莫名的话,也不全为了打破这沉默。关于她,他真的是知之甚少,他忍受不了这神秘。

“你是厥国哪里人氏?”

“回陛下,民女是厥国岭南人氏。”

他短促的“哦”了一声,“那家里人?”“回陛下,民女已无亲人在世。”“孤王真是失礼,让你

想起伤心往事了。”

她摇了摇头,“陛下不必自责,民女早已习以为常,不为所动了。”途径王后的寝宫时,他走的愈加快了些。她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赶,“陛下,您何故避开王后?她有何过错?”

他摇了摇头,“孤王有愧于她,羞于见她,故而避之。”说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跟了上来,“陛下,您既然有愧,就更应同王后娘娘重归于好。陛下不该再冷落王后娘娘了,民女告退了。望陛下与娘娘能就此重归于好,皆大欢喜。”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她已经转身离去,那些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自然没有如她的愿,而是径直回了正殿,连菱妃也没接见,独自在殿中发愁。

月亮已升至头顶,鱼虫鸟兽也都没了声音,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回荡在他心里,还有眼里。她躺在为她铺好了厚厚兽皮的榻上,紧闭着双眼,双颊微红。这般迷人的眉眼,着实让他面红耳赤。

他躬下身去,想一亲芳泽。没曾想她就在此时睁开眼来,他忙站起身来,在榻前东张西望着什么,就是不肯正眼看她。

她连忙掩住自己的身体,“陛下,您是何时进来的?”他仍然不看她,“方才宫中有来路不明之人闯入,孤王见他逃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便来此巡查一番。”

她惊恐万分的四下看了看,“在哪里?在哪里?”他背过身去,摇了摇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