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开始到各国游历以来,就不曾用过这个名谓了。如此看来,必是故知。她徐徐的转过身去,定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虽然她只见过他一面,又时隔多年,但她还是毫不费力的认出了他。“以我的年纪来推算,我算是你的前辈了,你怎可直呼我名谓呢?”

轩尴尬的杵在那里,苦笑着低下了头。“是我失礼了,望前辈见谅。”说完,他朝冰补行了礼,为刚才的鲁莽赔罪。

冰见他为人木讷,便不再刁难他。“寻我所谓何事?”她尽管从见到他的那一瞬便知道了答案,但还是禁不住开口问了他。

轩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将她拉至巷子的角落处。他刻意压低声音对她说:“前辈可否帮我寻人?”

她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你都没法寻到的人,我便有把握寻到么?”轩恳求她务必帮他寻到她,若有他能效力的地方,会随时候命。

冰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示意他随她前去,走了不过百余步,便见到一间隐蔽的小屋。她推开门,并邀他进去。

屋内摆设还同以前一样,只是全换成木制的器物了。她请他坐下,并斟了一碗茶。待她褪去那齐地长袍后,一身白色麻布衣裳衬得她那满头发丝越发的白了。

“她何时在你眼皮底下溜走的?”她边低头摆弄着那些玄贝,边询问他最后见她的时辰,以便能占卜无误。

“七日前,大概就在我外出时溜走的,应该是日落时分没错。”冰在一旁念念有词,不停晃动着那竹筒中的玄贝。

突然她将那竹筒里的玄贝扔在了地上,她看了看地上的玄贝,又严肃的看了看他。“你此去务必带一个木盒,她就在伏国都城,燕门。”

“唉,作孽。”

轩不解的摊了摊手,“为何要带木盒前去?”冰背对着他,看着那木桌上的精制的木盒。“你去了便知,不用问太多。”

见她不愿透漏,他拿了那木盒并谢过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此去路途遥远,他得尽快赶到那里,不然,又会让她溜走。

这些年,她在四方游历,眼见各国为了所谓的疆土而战火四起,很是心痛。若不是为了柏,她也不会来凑热闹。她本该在深山隐修,如今却在市井中占卜,真是讽刺。

可就算她再跟紧些,又何妨?他依旧难逃这次劫难,她什么都算到了,可就是没能为他做些什么。

而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厥国令得所有的部落皆归顺于它,履一人坐拥这天下,野心却没能因此消减。

只要一想起那个人,是踏着她儿柏的尸首走向殿中的朝椅的,冰就无比痛恨自己。未能在那时将履杀死,不然柏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自从伏国遭灭城一事后,她便来到厥国都城,伺机刺杀履。可她知道,刺杀君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她是无所不能的九羽灵族,都难以踏入那扇宫门。

于是她便整天流连于市集,希望寻得一帮手,为她的刺杀行动铺路。可一连很多天,都没能寻到那样一个人。她失望至极,甚至有那么一瞬,想过放弃。

今日重遇到他,本以为他可以来帮自己。谁曾想,他只是来寻人而已,她还没将计划说出口,他便走了。

一直到城中恢复平静,鲜有人声的时刻,她才披上那长袍,出了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