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厚道地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脚把我踹开,南下寻找稳定的长期饭票;也不知道是谁一个电话打过来,带着新欢在我面前想要强行装逼秀恩爱。

当然,白雪人都走了,我就算是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说出来。

至于白雨,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我没说话,但我的笑,已经是对白雨的话的表态。

她虽然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的神经质,但人却不蠢。

令我惊讶的是,我冷笑连连,白雨却陷入了沉默。许久,她才开口问道,“难道白雪从来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和你交往吗?”

这个问题,白雪想说,但是最终没能说出来。

听着白雨的问题,我隐隐有些头疼。

哪怕是我心中对白雪选择和我交往的原因有过种种猜测,但实际上,心底却是不大愿意相信这件事,是有预谋,有目的的。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关于她的一切私人问题,她都没对我讲过。包括你这个姐姐在内。”

白雨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胡来,胡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边上沉默了有段时间的老人,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

他那双眼睛,给我一种能够瞬间将我浑身上下所有秘密都看透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道的,能够回答的,都会回答。”我说话的时候,强行把语句断的七零八落,才算是缓解了些许来自那老人目光的压力。

对我有些搞怪的腔调,那老人并不以为意。

“胡来,胡先生,你的那辆车,是有问题的。在你之前,这辆车曾多次出现在我们特事局的档案中。甚至我们特事局也曾收监过那辆车,但是,最终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因为,无论我们看守的多么严密,它都会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

老人略微停顿了下,看着我问道,“你知不知道曾在这辆车上发生的一些事故?”

我点了点头,“略微听说过一些。”

“哦?”老人顿时来了兴趣,“胡来,胡先生,麻烦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我详细的讲述一下?”

“恐怕不能。”我摇了摇头,“我只是道途听说,并不清楚详细的事情经过。”

“大致的也可以。”老人立即说道。

这个倒是不难办。在易之给我讲述的关于那辆车的事情中,我把韩立的事截取出来,给老人讲述了一遍。

自然,在讲述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韩立的骁勇善战和离奇死法。

老人听的目光连连闪烁,白雨却是有些面颊微红。

“还有没有了?”老人问道。

我装作努力的想了想,说道,好像在韩立之前的那任车主,也是死之前把他老婆干的不要不要的直叫,结果一觉起来呜呼哀哉了。

“韩立之前的那任车主叫什么名字?”老人追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胡来,你撒谎!”白雨突然开口说道,“你都知道韩立的死,还知道韩立之前的那任车主死之前是和他老婆做那事儿,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任车主的名字?!”

这个女人,还真是和我杠上了啊。

我眼睛微微眯起,没理她。

“白雨,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老人的面色有几分不悦,“就算你认为你妹妹的死,胡来,胡先生要负全责,但现在他是我们的客人,不是囚犯。”

老人的话,让我瞬间感到后背一直冰寒。

客人?囚犯?

难怪穆业会说事情有些麻烦了。原来在白雨的心中,或者说是在特事局中,这件事我已经算是元凶的嫌疑人之一……自然,包括陈二狗的死,陈旺财的死,还有李哲几人的死,恐怕也都被算到我头上来了。

只是他们现在没什么确凿的证据,所以我才勉强算是‘客人’。

但这种审问方式的会客,实际上已经是把我当囚犯来看待了。

特事局……我重新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看来以后招子(眼睛)得放明快点,遇到和特事局有关的人、事,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尽量少沾惹。

“白小姐,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妹妹接近我,到底有什么阴谋或者意图了吧?”我问道。

白雨是特事局的人。极有可能白雪也是!

“胡来,胡先生,希望你不要误会。”老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念头,说道,“白雨是我们特事局的成员,但她妹妹白雪并不是。”

我‘哦’了声,目光依旧盯着白雨。

白雪在临死前,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太多的困扰。这些谜团一天解不开,我就一天寝食难安。

“白雪其实并不是我妹妹,而是我女儿。”白雨一开口,就把我惊的差点跌倒。

白雨是白雪她妈?开什么国际玩笑!

白雪和我同岁,那岂不是白雨和我妈的年纪差不多?可是细看白雨,肌肤光滑细嫩,胸部挺拔傲然,根本看不出丝毫欧巴桑的模样。

更何况,我曾亲眼看到过白雪和白雨的合影。

照片上的白雪是上小学三年级,白雨则是上初二——这是白雪亲口告诉我的。

两人的年纪差,不会超过六岁。

换句话说,白雨在六岁的时候就生下了白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很惊讶是吧?”白雨的面色变的有些冷漠,“当时得知我怀孕后,我的父母很惊讶,周围的亲戚街坊邻居都很惊讶。于是我父母做出了一个让我很惊讶的举动——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城市,然后,丢下我独自离开。”

在陌生的城市,只有六岁的白雨颠着个大肚子,无助地蹲在街头哭泣。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恰巧路过的云中客,也就是坐在她身边的老人。

云中客一眼就看穿了白雨怀着的,是个鬼胎。

鬼胎的成因很多,不过云中客以前见过的,都是一些邪法蛊术催生的恶毒手段。白雨身上鬼胎虽然也阴气森然,但却平和中正,不见邪异。

出于善心,也出于好奇,云中客救下了白雨。

很快,白雪出生。

关于白雪的身世,起初云中客和白雨是都不准备告诉白雪的。但是同龄人都有爹娘,唯独白雪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终于在一次闹腾中,白雨再也按捺不住,对白雪讲述了实情。

那一年,白雪九岁,白雨十五岁。

从那之后,白雪就变的格外安静懂事。可是在这份懂事的背后,是白雨能轻易就读出来的孤寂和脆弱。

鬼胎,本身就是上干天和,下招人怨的东西。

年幼时白雪还不显如何,但随着年纪渐长,白雪会经常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白雨和云中客。

云中客告诉白雨,白雪能看到阴灵,是因为她自身的阴气太重。而活人,应该是阳气重于阴气,当阴气过盛时,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可白雪是鬼胎,所以恐怕她很难活过十八岁。

白雨央求云中客救救白雪时,云中客说这事他也没办法,只能去草街找高人问问。

经过一番曲折迂回后,白雨终于见到了那位高人。

听白雨的讲述后,高人说延寿的办法是有,但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而且就算是投机取巧暂时延长寿命,也不过是苟且偷生,活不过太久。

白雨则是表示,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大概是感于白雨的诚心,高人最终勉为其难地传授了给白雪续命的法子。

在这个续命的法子中,有一项条件,至关重要。

而这项条件,是整个续命法子中,最为重要的引子,只有找到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才有机会给白雪续命。

“什么条件?”我脱口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