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固见状,出来打圆场:“记住就行了,快去洗洗睡,你明天还要上课,高三了,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别老想着胡搞瞎搞。”

林楼乖巧地点头,起身往楼梯间的电梯走。

待电梯门一关上,林固便转向自己的大哥,神色担忧地问:“他跟陈颖琳根本没交集,哪里来的看不顺眼?我听安童说,那些详细消息都是小弟告诉他的,小弟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北也紧蹙眉头,思索道:“前两周我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的样子不对劲,跟谁赌气一样。我最近没什么空,你有时间就想办法去问下他那些朋友同学,是不是学校发生了事情,还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人。另外,你跟安童说,让他把嘴巴闭紧了,别让陈颖琳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哥,我也很忙啊,今晚也就抽出两小时的时间,一会儿还得飞小岛上去看看项目情况,我先安排王秘书去查吧,有消息我再电话联系你。”

“行,爸和妈还要在外面待多一个月,你让家里的阿姨多上上心,看着点小弟,别让他乱跑。”

“知道了。”

客厅的大灯灭了,只剩下七八盏壁灯照明,空****的。

林楼站在一扇绣着万紫千红的屏风后,这个位置很巧妙,既可以听到客厅的人说话,又不会被人发现。

两个哥哥都离开十几分钟了,他才转了转自己酸痛的脖颈,扶着旋转楼梯缓步上楼。

洗漱完,林楼四肢大张地躺在**。

他徐徐握住自己光滑温热的手腕,不由得再次回想起那只粗糙的手掌。

那手掌上面有无数的茧子,跟自己的皮肤摩擦时,有粗粝的痒感。

与在那个诡诞恶意的梦中,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今夜,林楼的梦里,依旧有元始。

四周是空旷的、昏暗的、模糊的、唯有风声呼呼,像有鬼在哭。

林楼怀中一沉,发现元始躺在他胸口上,呼吸微弱。

无人阻拦,林楼便肆意地抬起手,抚着元始毛茸茸的眉毛,他今天一直想上手摸摸看,可惜没找到机会。

可能元始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眉头那儿总是不自觉地轻轻皱着,不是悲伤忧愁的意思,而是好似新生的孩子对这个世界有说不完的困惑迷惘。他的眼瞳是少见的全黑色,像海洋里的宝石,覆着一层泛光的泪膜。

当这对眉眼认真盯着人看时,总会让被看的人产生一种被怜悯,被深爱的错觉。

这是一双骗子的眼睛。

林楼埋怨地想着,指腹继续往下走,很快,他触摸到冰凉,也后知后觉地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他低头俯视去,一股又一股血液正从元始的口鼻处喷涌而出,他用手掌压着都堵不住。

突然,陈颖林出现在林楼前方四五步外的位置,怒吼:“小楼你放开他!离他远点!他是个疯子!他要杀我!”

吼完,他还给林楼展示了一下自己被划伤的前手臂,上面有一条七八厘米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