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审唐元德
“升堂！”
胥吏们手持杀威棒，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杀威棒“哆哆哆”的敲着地面：“威~武~”
堂下左首，坐着周幽和吴诚，右首站着聂思思，只不过已经重新换成了男儿身，而书吏悬臂而坐，磨好的墨汁滴滴摔落砚台，静静的等待着。
而江瞳，则在声声“威~武~”中，坐在了堂上，头上高高的悬着“清正廉明”四字牌匾，
而面前的案上，则摆着文房四宝、令签筒、惊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边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状。
江瞳草草一翻，还是唐元德在任时的委任状，只是此刻的唐元德，已经换上了囚服，跪在地上。
而他，一个不入流的县城典史小吏，此刻正坐在知府衙门的大堂之上，在诸多首府官员的注视下，升堂问案。
一个时辰前，江瞳得知由自己主审案子的时候，急忙推脱：“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小的典史，在自己典史房里，吆五喝六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能随便放肆？”
“让你坐，你就坐。”周幽手里的折扇拍了拍江瞳的胸口：“本官授权你，暂代知府一职，整理南湖府起义案，升堂问案，整理案卷，本官，要和吴大人一起回京面圣的。”
“可是这……”江瞳四处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是冲着他点头，吴诚在一旁说道：“这个案子的始末，是你从头到尾跟着的，你不审谁审？”
“真让我审？”江瞳定定心神，看向门外喊道：“来人，更衣！”
“啪！”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将唐元德的心思都拍了回来，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之前位置上的江瞳，冷笑一声，没有理会。
“堂下所跪何人？何方人士？因为何事被羁押在此？一一道来。”江瞳放下手中的惊堂木，厉声问道。
“呵。”唐元德瞟了江瞳一眼，没有理会。
“唐元德，你不要以为不说话，这件事情就结束了，本官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你若是积极配合，或许圣上还会体恤一二，对你宽大处理，可你若是消极抵抗，那就莫怪王法无情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唐元德终于开口了，依旧是懒洋洋的语气，自从自己谋取起义军财富失败之后，整日都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本官问你，罗员外被害的时候，你在何处？”江瞳冷冷问道。
“在家睡觉。”唐元德说道。
“你说谎！”江瞳一声暴喝，把唐元德下了一跳，就连一旁端起茶杯喝茶的周幽都吓得手一哆嗦。
“那一晚，分明就是你和罗员外一起喝的酒，而且，就在罗员外起身告辞之后，你也匆匆离去，你敢说不是？”
“是！”唐元德十分光棍的承认了：“是，我也回家了。怎么了？”
“唐元德，你是真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嘛？”
“江瞳，你身为典史，审案的要素就不用老夫赘述了吧，人证，物证，口供，你亮出来，老夫自然承认，可若是没有，嘿嘿……”
“若是没有任何准备，你真以为我会提审你嘛？来人，传证人！”
很快，罗员外家独子罗本，张曾家夫人都被传唤到场，他们纷纷指认，夫君或者父亲离家前，曾经亲口承认，今晚他们几个要在一起饮酒，作陪的还有一些勋贵后代，当晚宾客尽兴而归。
“还需要本官传唤那日在场的勋贵来证明你是紧随罗员外离开后随同离去的嘛？”
唐元德翻了个白眼：“是又如何，本官不过是与罗员外顺路通行。”
“好一个顺路同行！”江瞳点点头，随后转身回到堂上，将桌案上的一本账簿拿出来，丢在了唐元德面前。
唐元德眼睛瞬间盯住账簿，心思五味杂陈。
“这本账簿，是罗员外生前，勾结起义军，意图谋反的证据，里面记载了全部起义军的物资军械。可是这里面居然还有你的名字，真是奇也怪也啊唐元德。”
唐元德眼睛微微一亮，突然快速的翻开上面的记录，前面的军械数据，他一点都不关系，直接翻到了后面的金银物资，等他看到上面记录的：额定一千三百七十七万两纹银，黄金一万四千零四十六两之后，眼角微微抽了抽。
差一步，就差一步，这笔千万级的金银，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那是前蛇卫统领，李大人找我之后的事情。”唐元德将账簿放下，沉声道：“老夫对于蛇卫组织也有些耳闻，但是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们只是监管百官的，却没想到，那日，李大人找上我，希望我配合监视罗福与闵辛，并且和我说了他们或许和起义军有关。”
“呵呵。”唐元德说到这里，苦笑摇头：“当时我就多了一个心眼，多问了一嘴，李大人也就和我多说了一些，我当即保证，一定会打听个水落石出，在那之后，我就开始刻意和罗员外接近，最开始他还不承认，可是当本官将全府关于罗员外的案卷找到一起之后，罗福那个混蛋才终于肯给我说实话。”
“你又是什么时候动了杀心的？”吴诚坐在一旁，忽然开口追问道。
“杀心？”唐元德抬起上着枷的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咧嘴一笑：“从我囚禁了李大人之后。”
“你竟敢囚禁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周幽愤而怒起，手中的折扇指着唐元德，怒不可遏。
“嘿嘿嘿，财帛动人心啊。”唐元德笑道：“为了这笔钱，我连官位都不要了，命都不要了，我还怕违抗皇命？”
“所以在当晚，李牧佳大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你抢先一步下手了，对吧？”江瞳神色阴沉，沉声问道。
“不错。这是老夫走的最巧的一步棋，之后能够蛊惑张曾背叛，凭借的也是这一手，李大人的金字招牌，为我的行事，提供了不少的方便，啊哈哈哈哈！”
“李大人任职朝廷要官十余年，每年考风考级，三年大考，评价从未低过上等，可恨，竟然在你这小人的手下吃了亏。”
“嘿嘿！”唐元德自得的笑笑：“时也命也，天不佑好人，我有什么办法？”
“谁说，天不佑好人的？”
就在唐元德在大堂之上，放肆狂笑之际，在他的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可正是这熟悉的声音，却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一般，扼住了唐元德的喉咙，让他再也无法发出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