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男子站在阴影中看着木芳夕被侍卫拖走,直到看不见木芳夕的身影了,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走到假太后身边,低声道:“主子。”

假太后轻轻拍了拍鬼面男子的肩膀,语气柔和:“这次啊,还是多亏了你。”这个鬼面男子据说是皇宫暗卫的弃子,被假太后无意间救了,于是她身边就有了这么一个神出鬼没、武艺高强、几乎无所不能的死士。假太后这一次原本是打算在承乾宫中杀了木芳夕,然后嫁祸给皇后,挑起欧阳靖予和皇后母族的斗争,但是既然鬼面男子这么能耐,将木芳夕抓到了坤宁宫,那么假太后也有本事囚禁了木芳夕,用她来威胁日益不通话的欧阳靖予。

鬼面男子得到了假太后的赞赏,如影子一般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假太后没有其他要吩咐他的了,就转身,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苍雷等到鬼面男子离开了,才上前,低声对假太后道:“太后,这个人可信吗?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万一他要对太后不利……”

“不会的。”假太后的神情严厉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惯是会争宠的,但是且记住了,刚才的那个人,是哀家真正的心腹,是哀家唯一不会怀疑的人,你们一个个的,皮都给哀家绷紧了,别去招惹人家!”

苍雷心中震惊,但面上却不忘做出委屈的神情,连连答应着,扶着假太后进了寝殿,伺候她睡下,才悄然退了出来。

鬼面男子从皇宫中出来,刘沉岳早就靠在宫墙根上等着,等他身影落地,就笑着问了一句:“良贵妃死了没有?”

鬼面男子的神情有些难看:“不知道是谁,把欧阳安予给惊动了,他来找了良贵妃。”

刘沉岳顿时收了面上的笑容,盯着鬼面男子,道:“欧阳安予和良贵妃一起被太后关起来了?”

鬼面男子神情淡淡的,但并不去看他,道:“我用木芳夕换了欧阳安予出来。”

刘沉岳脸色一变,上前抓住鬼面男子的领子,把他往墙上一推,用力抵住他的肩膀,低声怒道:“你进去是为了救她的,不是为了害死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鬼面男子被撞了一下,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改变,看着愤怒得不能自己的刘沉岳,沉默半晌,忽然道:“她是我的女人。”

刘沉岳这一次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如果这就是她成为你的女人的代价,那我会带她走的!”

鬼面男子眼中的平静彻底被打碎,他盯着刘沉岳,冷冷道:“木芳夕,是我的女人!”

刘沉岳一把甩开他,冷笑一声,再也顾忌不得什么了,怒吼道:“你说她是你的女人,那你给过她一天安宁快乐的日子没有?她真心实意地待你,但是你是怎么对待她的!现在倒好,你连她的性命都想拿去做交易吗!”

鬼面男子狠狠地打了他一圈,压低声音怒道:“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你若是不要命,也不要牵连其他人!”

刘沉岳虽然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鬼面男子的拳头,但嘴角还是被拳风擦到了一点,很快就出现了一块淤青,但也因为鬼面男子的这一拳,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鬼面男子并不打算继续和刘沉岳纠缠,直接走过刘沉岳身边,纵身离开了。

刘沉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视线阴沉地盯着高高的宫墙,深沉夜色下,他似乎都可以闻到那让人欲呕的血腥味,沉默了半晌,他正想往前走,胳膊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快速回过头,刘沉岳就见洛姨一脸凝重的神情站在他身后,一双手正紧紧拉住自己的胳膊,眉头微皱,面上已经快速带出了笑容:“洛姨,你这么拉着我,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洛姨道:“你是不是想进宫?”

刘沉岳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不变:“你说什么呢?难不成你现在也开始揣测我的心思了?”

洛姨见他不愿意正面回答,当即就有些急了:“你知道现在不能出差错的!”刘沉岳看了眼洛姨,微微低下头去,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沉默半晌,就在洛姨忍不住又要劝说的时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洛姨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刘沉岳已经轻轻地把自己的胳膊从洛姨的手中抽了出来,脚步轻忽却迅速非常地往回走了,边笑着道:“洛姨,我刚刚不小心闹出了点动静,你要是再不离开,可能就会被近卫营的人缠上了哦。”

洛姨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也快速离开了。

青玉早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到了城防营,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欧阳靖予不仅不在城防营中,城防营的几个队长也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营救”“保护”的任务,青玉在城防营求助了半天,差点被当成了间谍骗子给扔出去,要不是她平日里也在城防营露过脸,有几个人认得她是苍珣王身边的人,或许她最后可能连城防营都出不了。

只是,即使青玉安然无恙地出了城防营,她的心情也并没有轻松多少,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她还要躲避巡逻的都指挥所衙门的衙役,想着木芳夕和墨玉在宫中可能受到的折磨和伤害,青玉几乎要掉下泪来,但就在下一秒,她又想到了两个地方。

今天晚上是太后动手的时机,但是何尝不是自家王爷掌握证据的机会?青玉不能确定在这个时候欧阳靖予会不会在苍珣王府,但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本着把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快速回了苍珣王府——府中的人都被几个管事看管得好好的,决不允许走漏一点风声,但是欧阳靖予不在府中。青玉也没有去管那被自己抓着问了府中情况的管事是怎么想的,说了一声谢,就转身,飞快地朝着书沙行而去。

但是,书沙行中没有人。

青玉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书沙行,有些不信邪地在里面走了两圈,原本看似宽松实则戒备森严的地方,现在竟然真的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宅院,哪怕对方是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随意在书沙行中行走,也不会有丝毫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玉这下彻底慌了,她不可能再回到皇宫去,她的体力也几乎要到了极限,而她现在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饶是青玉心性再坚定,在身上的伤痛和接二连三希望破灭的打击下,她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走过前院的石板时,被不知是谁摆在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才刚刚站稳了身子,颈部忽然一痛,眼前一黑,昏倒之前只剩下一个反应——她被偷袭了。

书沙行中那总是最受刘沉岳“疼爱”的少年利索地从青玉的身后走了出来,甩了甩手,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青玉,轻声嘟囔了一声:“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闯进来?”

另一个少年从树上跳下来,双手环抱,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阿宁,你就让她走好了,干什么要多此一举?”

阿宁深得刘沉岳精髓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弯腰将青玉从地上扛了起来,道:“你没看见这个女人一脸都要崩溃的表情啊?就这么把她放出去,万一她和人乱说了什么,最后还不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阿宁见那少年依旧是双手环胸、一脸傲慢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主子让你看着不要让人随便进来,就这点小事你也做不好,竟然还有脸下来对我指手画脚?”

说完,阿宁也不管那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径自带着青玉进了地下室。

等到刘沉岳带着满心的郁闷、脸上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笑回来的时候,阿宁率先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刘沉岳的身边,低声道:“主子,木芳夕身边的侍女青玉找到了我们这里,我见她神情不对,就把她打晕了,现在人正在地下室。”

刘沉岳正愁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木芳夕的情况呢,一听这话,当即就笑着捏了捏阿宁的脸颊,连声赞叹道:“果然还是你最棒了!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丫头。”

守在一边的另一个少年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见刘沉岳竟然真的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不由一跺脚,转身快速跑了。

和刘沉岳前后脚进入书沙行的洛姨的注意力立即就被那少年吸引了,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跟上刘沉岳,而是去追那赌气离开的少年。

刘沉岳和阿宁一起进了地下室,青玉还在昏迷着,刘沉岳问了那少年打晕青玉的时间,顿时觉得有些奇怪:“按照青玉的武艺,不可能会昏迷这么长时间啊。洛姨,你来看看,这丫头该不会还有别的问题吧。”

刘沉岳自顾自上前研究了一下青玉的脸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洛姨走上前,不由转过身——身后哪里有洛姨的影子?

难不成洛姨还在生气?刘沉岳有些哭笑不得,问道:“阿宁,你看见洛姨了吗?”

阿宁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是在刘沉岳的身后的,所以他多少注意到了洛姨和刘沉岳走的不是一个方向,便老老实实道:“洛姨朝着竹林的方向去了,似乎在追什么人。”

追什么人?书沙行被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能有什么外人进来,还能让洛姨去追?

刘沉岳嘴角抽了抽,想也知道洛姨是去追什么人,这要是放在平时,刘沉岳甚至都不想过问,但是青玉这种异常的状况让刘沉岳又有些莫名的不安,他只能道:“你去吧洛姨找回来。”

为了配合欧阳靖予的计划,书沙行几乎倾巢出动,再加上书沙行中本来就没有养多少医者,洛姨一走,刘沉岳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全信赖——主要还是能力——的医者出来。

好在,那少年也只是赌气而已,并没有走太远,被洛姨说了两句,就打算回来了。只是就在那少年转身的那一瞬间,阿宁正巧出现了,看也不看那少年尴尬的脸色,直接对洛姨道:“洛姨,主子教你过去,青玉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少年撇了撇嘴:“不对就是不对,什么叫‘好像有些不对’?洛姨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说话就这么含糊?”

毕竟是年少气盛,即使被刘沉岳以魔鬼手段磨练了两年,阿宁听见自己的同伴这么说自己,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被洛姨打断了。

“别胡闹。”洛姨轻轻拍了拍那少年的头,示意他赶紧回去,转头对阿宁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青玉姑娘。”

阿宁转过身,在洛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抿了抿嘴,沉默地将洛姨到进了地下室,自己又转身出去守着了。

洛姨看了眼眉头紧皱、甚至是有些焦躁的刘沉岳,没有任何迟疑,上前就搭上了青玉的脉,触手不久,就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她的情况确实不对。”

刘沉岳一挑眉:“她……气息很弱,但是很平缓,这……这不是在昏睡吗?”

洛姨这才明白过来,刘沉岳刚刚那焦躁的神情是因为什么——木芳夕被太后抓起来了,现在是生死不知呢,青玉作为木芳夕的贴身侍女,竟然能昏“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洛姨换了青玉的一边手,再次把了脉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青玉的嘴唇和舌头,起身对刘沉岳道:“她中毒了。”

刘沉岳忍不住道:“啊?”

洛姨低声叹了口气,道:“本来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不过是让人容易昏睡而已,但是她的伤在没有进行包扎的情况下,有妄动力气,导致毒素流窜,本就神思恍惚,更添了这种毒的作用,她或许早就站不住了,就算没有阿宁的那一掌也站不住了……”

刘沉岳丝毫也不关心青玉的毒会怎么样,直接打断了洛姨的话,问道:“她会死吗?”

洛姨被噎了一下,也简单粗暴地回答:“不会!”

“那就好了。”刘沉岳摆摆手,道,“既然她不会死,而且看样子欧阳靖予那王八蛋也没打算再管这对双胞胎的死活了,我们就先把她留在这里好好保护起来,将来芳夕出来了,怎么说我们都保全了她的一个贴身侍女,就算伤心,估计心里也还是会留有一些安慰的。”

洛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木芳夕也不知道是哪点对了自家主子的胃口,每每出事都能让主子理智全无,现在连这么低能的话都说出来了,让人连接话的欲望都没有。

刘沉岳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姨一眼:“您还想等什么?难道不应该赶紧给她解毒吗?”

洛姨这一次实在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直接道:“主子,你听我说话了吗?你不会满脑子都是苍珣王妃吧?我刚刚说了,这个毒没什么,不过是让人容易昏睡而已!她现在这样有一睡不醒的架势,不过是因为她本身的状态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了,给她灌点水灌点粥,不用解毒她自己就能醒过来了。”

见刘沉岳大有说出“那你赶紧干啊”的趋势,洛姨当机立断、先发制人,道:“主子,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我们书沙行的人,我没那个义务为她做什么。”

刘沉岳看看在书沙行中一向德高望重的洛姨,再看看在众人心中明显没什么地位的小丫鬟青玉,半晌,只能垂下肩膀,道:“我去找谁来给她灌水吧。”

洛姨最后看了刘沉岳一眼,一脸“我懒得理你”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最后,刘沉岳到底不敢让书沙行中的人来伺候青玉,差点没捋袖子自己干了,还是被看不过去的阿宁给制住了,阿宁亲自端着用新米熬成的米浆,加了点糖加了点盐,一点一点给青玉灌了下去。一碗米浆还没有喝完的时候,青玉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没了往日那看习惯了的调教暴躁脸颊通红的表情加持,她差点就认不出这是谁了。

见青玉终于睁开了眼睛,阿宁连剩下的那点米浆都不打算再喂了,将碗塞进了青玉的手中,奈何青玉还没有从毒药中缓过劲来,那一下要不是阿宁的手还没有离开碗,估计这剩下的一点米浆就要全都贡献给了青玉鲜血淋漓、脏污不堪的衣服了。

书沙行可不会有人愿意服侍青玉洗漱换衣了,就算是刘沉岳再怎么纡尊降贵,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青玉坐在低矮的木床上,看着站在眼前的刘沉岳,眼神从恍惚到清醒,再从清醒到兴奋,忽然就伸手将刘沉岳的衣摆紧紧抓住,一叠声道:“救命!快!救救主母!”

刘沉岳的眼神一变,也没有挥开青玉的手,甚至还上前了两步,问道:“怎么回事?芳夕竟然有生命危险吗!”青玉的脑子早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刘沉岳此时对木芳夕的称呼其实是不合礼制的,一听有人愿意救她了,双眼兴奋得都要发出光来:“是太后!是太后想要杀了主母!主母明明也没有做错什么,主母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按照计划进行,但是太后却反应激烈到要杀了主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刘公子,你快去救主母,太后一定有问题!若是能救出主母,不仅能让太后忌惮,主母能做的事可多了!”

听到这里,刘沉岳的心已经有点沉了下来——在此之前,欧阳靖予表现得都是胸有成竹,以至于刘沉岳自己都忘了,在他那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之中,他忘了考虑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那就是——太后的心情!

别忘了,太后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得知自己的亲弟弟,那个不成器的惹祸精被木合德给杀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了亲人,而这个时候,木芳夕作为木合德的女儿、欧阳靖予的妻子,却将一条不用怎么运作就能让她的行动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谣言”送到了她的面前,假太后是很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就做了鱼死网破的决定的。

天哪!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没有考虑进去!

在这一瞬间,刘沉岳懊恼得简直想进宫去,干脆将假太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算了!

但是不行,假太后的身份没有在皇族众人面前曝光、欧阳安予没有公开承欧阳靖予的情、当年欧阳靖予在和外国使臣比较的时候受伤的真相没有重见天日之前,假太后都必须好好地活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没有报仇的能力,而是你明明有报仇的能力、你明明就有能让对手悄无声息地下台的能力,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着、忍着、继续忍着。

深吸一口气,刘沉岳并没有理会青玉急得语无伦次的话,手上轻轻用力,将自己的衣摆缓缓地从青玉的手中抽了出来。

青玉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刘沉岳并不愿意去救木芳夕,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再次抬头,看着刘沉岳,声音已经有点发哑了:“你……我昏迷了多久?”她必须要回宫去,就算不能为木芳夕搬来救兵,她也要和墨玉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刘沉岳显然已经明白青玉的言下之意,一方面对于木芳夕最后能拥有这样忠心耿耿的侍女感到高兴和骄傲,一方面也为自己竟然会被欧阳靖予再次忽悠而感到愤怒尴尬,在这两种情绪的撕扯中,刘沉岳用前所未有的温和态度对青玉解释道:“且不说你昏迷了多长时间,单就说你实在没有必要再次进宫去了,因为……芳夕已经被太后抓住了。”

青玉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太后只是想要主母的命!怎么会抓她?”

都是你那好殿下设的局!一切都怪他!刘沉岳在心中疯狂怒吼,但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咬牙保持平静,淡淡道:“不过是因为欧阳安予在这个晚上也卷了进来,有人不愿意让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就用芳夕换了欧阳安予暂时的安宁和安全。”

青玉还是不明白,但是这种涉及到政治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深究,而是问道:“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我之后两个问题。主母被抓,殿下知道吗?主母她……她自己愿意吗?”

刘沉岳愣了一下,忽然用力闭了闭眼睛,侧过脸去,不再看青玉的眼睛,低声道:“苍珣王……是知道的。好了,你身上还有些毒素没有清除,你先保存好自己的体力,好好恢复,将来芳夕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才能继续为她做事。”青玉看着刘沉岳回避的态度,就知道木芳夕被作为“交换”并不是自愿的,她不有更加着急了:“那墨玉呢?墨玉……死了吗?”那么一个死脑筋的丫头,如果木芳夕表现出任何的不愿意,她是会拼死守护木芳夕的意愿的。

刘沉岳的脚步顿了顿,他在宫中的眼线主要是让苍雷来管理,但是这一次,苍雷在传递情报的时候,却并没有提到墨玉,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在混战中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但是在刘沉岳看来,以青玉的状态,并不适合听见这么惨烈的消息。

这些念头在刘沉岳的脑海中过了一到一秒,他转过头,看着青玉,嘴角带着点微微的笑意,略带放松,但又不会显得太过虚假,道:“从宫里传来的消息看,她受伤了,似乎伤的比较重。我的人暂时不会把她送出宫,等她养到能自由行动了,她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她的。”

青玉心中最沉重的担忧终于被去除了,她看着刘沉岳,忽然在木床上跪了下来,有些费力地对刘沉岳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下起身的时候,还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语调低沉但认真无比:“奴婢……多谢刘公子。”

对于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侍女,刘沉岳平日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有些同情这个侍女,她的命运从来都没有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她却不会轻易放弃希望。

这么想着,刘沉岳虽然没有再和青玉说什么,但也对阿宁吩咐道:“这位姑娘想要什么就给她,不要……不要把人怠慢了。”

阿宁有些惊讶的看着刘沉岳,但并没有出言反对,而是柔顺地应了一声是,就随着刘沉岳一起出了地下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