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也就是木芳夕禁足令解了的第一天,她的小院终于正式修葺完毕了。

被修葺一新的小院中,不仅前院和后院进行了更合理的规划,多了木桌木椅以供木芳夕休闲使用,甚至还在前院的东南角修葺了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厨房。

月歌一路监工下来,对于新的小院各种陈设布置如数家珍,引着木芳夕在小院中绕了一圈,特意在后院停留了片刻,让木芳夕能好好对着她心心念念的两株花苗说说话,然后才领着木芳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芳夕的房间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将房梁加固了一下,将墙面重新刷过一遍,也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

至于摆设寒酸什么的,那就不是重新修葺一遍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木芳夕对此表示非常满意,以后总算不用对着下雨天心惊胆战了,天知道,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感觉有多么糟糕!

月歌和木芳夕确认了一下,木芳夕表示对这次修葺和翻新非常满意,月歌这才将对牌给了工匠,让他们去账房领最后的一份银子。

此时距离用午膳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月歌干脆就充分利用时间,将最靠近木芳夕的一间房间作为自己临时办公的地点,挨个儿将宫女叫进来谈话。

这些宫女都是从宫里调派来的,要是这些人之中真的有如同木芳夕所说的、心怀不轨或者干脆就是刺头的人,月歌虽说没有权利直接把人打发回去,但适当的敲打还是能做到的。

月歌这么做,也是有点想取巧了——没道理木芳夕都发现了的事情,她还发现不了!

只是这一通谈话下来,月歌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紧张,宫女毕竟是被调教好了才放出来的,月歌也没有天天盯着她们,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能从那相似度极高的回答中找出谁出了问题。

一轮谈话下来,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月歌很干脆地让轮到今天值勤的两个宫女去后厨领了饭菜,自己则去找木芳夕。

站在木芳夕门口,月歌敲了敲门,等着木芳夕应允。

木芳夕正歪在塌上昏昏欲睡呢,迷迷糊糊地就听见了敲门声,条件反射地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也冷了下来,但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直接推门进来,她才真正清醒过来。

无奈地笑了笑,木芳夕从塌上起身,亲自去开了门,不意外门外站着的是月歌。

侧身让月歌进来,木芳夕又亲自关上门,浅笑着问:“找到那两个人了?”

被木芳夕这么一问,月歌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摇了摇头:“还没有。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厨房的事情。”木芳夕想了想,道:“厨房需要的东西恐怕很难走公账,所以我有一个法子,只要你点头,就一定能成。”

月歌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和木芳夕商量的,听木芳夕这么说,也有些高兴:“大小姐请说。”

木芳夕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这五天,你可曾有和你家主子联系过?”

月歌眉头微皱,立刻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淡淡道:“奴婢现在的主子就是大小姐。奴婢不知大小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木芳夕依旧是那副浅笑的模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瞧,现在我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苍珣王未过门的妻子了,用他点银钱,应该不过分吧?”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木芳夕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智者,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现在还非常弱小,找的那座靠山又距离她太远,远水解不了近火不说,平日里经营感情更是千难万难,倒是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苍珣王还让她有点盼头。

只是苍珣王的性格太差,身子骨看着不像是个弱的,奈何双腿残疾,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想着自己的后半生都要面对这样的一个究极病娇,木芳夕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所以,哪怕是不甘于以后的悲惨生活,现在让她先收取点利息,总不为过吧。月歌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尤其是木芳夕还说的格外理所当然的样子,面上不由带出点冷意来:“大小姐这是何意?奴婢还从未听说过,未过门的女子能直接伸手向夫家要钱的——这、这简直有伤风化!”见月歌这么认真,木芳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摆了摆手,淡淡道:“你且去问问,我估计啊,苍珣王是恨不得我能有求于他。”

倒不是说苍珣王是真的愿意无偿掏钱给木芳夕,而是想想这位喜怒不定的亲王的所作所为,木芳夕有七成的把握这件事能成。

要知道,苍珣王即使被残疾折磨得丢了太子之位,也是个为人张狂桀骜、喜怒难辨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断然不会甘于坐在轮椅上了却残生。

之前在赏梅宴上,木芳夕和苍珣王曾经单独相处过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能看出来,在她之前,还没有人敢对这位王爷打包票,说是能把他的腿治好。

瞧瞧,这不是才过了两天,苍珣王就说动了太后,给她送了人过来撑场面,现如今木芳夕主动将把柄送到欧阳靖予的手中,这个男人再怎么高深莫测,也不至于拒绝送上门的东西吧?

只是月歌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何渊源,听木芳夕这么说,只把她当成是寻常的、变着法子想要接近他们家主子的女人,眉眼间忍不住带出了不屑的神情。

木芳夕在魂穿到这具身体之后,就对负面情绪非常敏感,此时月歌只是稍微显露了一些,就被木芳夕捕捉到了。

木芳夕是真的爱惜月歌这样的人才,别说她手下还没有像月歌这样有能力的人了,就是月歌的聪明、精神、不卑不亢的性格也十分合木芳夕的心意。

然而,现在这个被木芳夕偷偷认同的女人,用一种仿佛在看臭虫蛤蟆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还以为她没有发现,木芳夕表示,她忽然有点心塞。

低声叹息了一声,木芳夕摆摆手,道:“不过是传个话的功夫,你就找个机会给办了吧。”

说罢,像是不愿意再搭理月歌一般,木芳夕走到桌边,端茶送客。

月歌一看木芳夕端起了茶杯,眉头微皱,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关上门之前,还不忘规规矩矩地对木芳夕说了声:“今天的午膳还是从后厨领的,所说奴婢会为小姐试毒,但还请小姐自己多注意着些。”

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木芳夕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都是什么人呐?快吃饭了专门说这些来膈应她的吗?

不过既然月歌这么说了,木芳夕打开食盒之后,还真的那银针试了试毒,确认并没有问题了之后,才开始用

午膳。

刚刚用完午膳,木芳夕正准备找月歌好好聊聊“关于管事的礼仪规范以及主人的权利与义务”的时候,当值的宫女前来禀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说是要见你。”

这就是宫中丫鬟的好处了。

要搁在往常,木晴雪想要见木芳夕,只需要直接推开木芳夕的房门就好了。然而现在,木芳夕的院子翻修一新不说,院子之中好多了许多来来往往姿势曼妙的宫女,以木晴雪的身份,她想进前厅可以,但想要再往前一步,那些宫女就不会同意了。

因此,两位当值的宫女,其中一个将木晴雪拦在了前厅屏风之前,另一个人则飞快地跑来通报木芳夕。

木芳夕对此很是淡定——从她解了禁足令之后就想着会有这么个时刻了,只是没想到木晴雪竟然能忍到用了午膳之后再来找她麻烦,也是不容易。

木芳夕带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心态领着那宫女前去见到了木晴雪,只是还没绕过屏风呢,就听见木晴雪对着那拦着她的宫女冷冷道:“你跟着木芳夕有什么意思?那么个任人宰割的东西,等她倒霉了你们不也惨了么?”

木芳夕闻言,忍不住微微挑眉,回敬了一句:“跟着你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银样镴枪头罢了。”

果然不能对木晴雪的智商抱有太大的期望,木芳夕估摸着,她能忍到午膳之后才来,有很大的可能是意外导致的,而不是她本人有心这么做。“你说什么!”木晴雪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指着木芳夕的鼻子,怒骂道,“你惹是生非被关了五天禁足还不够是不是!”

木芳夕既然已经和梁氏撕破了脸,面对木晴雪也不想再忍了,直接抬手,角度刁钻地把木晴雪指着自己的手拍掉,皮肉相撞的声音巨大,“啪”的一声,甚至带出了回响,听得人心头一跳。木晴雪尖叫一声快速收回手,她的手臂已然开始微微泛红了,气得随手抄起一盏茶杯就要朝着木芳夕砸过去。

木芳夕快速躲到一边,对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两个宫女道:“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那两个宫女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一个快速上前,试图抢夺木晴雪手中的杯子,另一个则挡着木晴雪的丫鬟,不让她们跟着捣乱。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木芳夕抱臂站在边上看热闹,直到木晴雪的怒火终于爆发,不管不顾地就用那茶杯对准那宫女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啊——”那宫女尖叫一声栽倒在地,茶杯中残留的些许茶水混杂着鲜红的血,从她额头上留下来,那清秀的脸上狼藉一片,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木芳夕简直要为木晴雪的胆大妄为鼓掌了,这宫女进府还没有几天呢,木晴雪就把人给打了,还是因为这种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如此泼辣狠毒不识大体,这说出去,木晴雪还要不要做人了?月歌用过早膳就出府了,她回了苍珣王府一趟,拿了点自己的东西,又将木芳夕的话和管家商量了一下,请管家和苍珣王请示,因此并不在云麾将军府中,她以为自己只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木芳夕的院子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发生太过失控的事情。

于是,有这种想打的月歌,一脚踏进混乱不堪的前厅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月歌走上前去,将还躺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宫女扶起来,看着那还杂拦着木晴雪丫鬟的宫女也回来,看了眼站在边上看好戏的木芳夕,眉头微皱,“都给我住手!”

月歌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丫鬟,她是苍珣王府中的女官是,听说还颇受器重,一般的宫女打了就打了,给个过得去的理由也就算了,但若是惹到了月歌,指不定人家有什么手段在等着你。

木晴雪的两个丫鬟收手的时候还趁机推了那宫女一下,得意洋洋地站在了木晴雪的身后。

月歌此时已经低声向那被打破了头的宫女问清楚了情况,让另一个宫女赶紧把人扶下去上药,这才看了眼木芳夕,见木芳夕只是不动声色地回望她,心头微微一动,将视线转向了木晴雪。

“你看什么看!”木晴雪在一开始打了宫女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是那宫女先对她不敬的,不过是惩罚一个下人而已,她一个小姐,总不会有人抓着这个说三道四的,底气又足了,见月歌看着她,忍不住率先嚷嚷,“本小姐哪里做错了不成?”

从木芳夕的举动来看,月歌已经大致确定刚才那两个宫女就是平日里懈怠以对木芳夕的人,也怪木晴雪撞上来,当了木芳夕借刀杀人的刀。

但是这并不能抵消了木晴雪冒犯了皇家威严的事实——就算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也是从皇宫里来的,是太后亲自挑选的,木晴雪不过是个三品将军之女,如何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人给打得头破血流?

更何况,木晴雪把人给打了,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哪天她月歌做的事情不能让木晴雪如意,她也要被不由分说地打一顿?

月歌并不觉得木芳夕心机深沉有什么不对,她本来就看不上懦弱无能之人,更何况木芳夕还是她要护着的主子,心机深沉些,总比传闻中的废物模样要好。这么想着,月歌看着木晴雪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木晴雪先前还能梗着脖子和月歌对视,但约莫一刻钟之后,木晴雪就受不住了,眼神躲闪地避开月歌的视线,强撑着一股气嚷嚷道:“你……你看什么!在看、在看本小姐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月歌忽然笑了笑,淡淡道:“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气性。”

木晴雪眉头紧皱,视线乱扫,看见地上开始变成红褐色的点点血迹,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走:“本小姐今天就饶了你们!我们走!”

月歌也不阻止,就坐在位置上,悠悠然地看着木晴雪离开了小院。

木芳夕全程含笑围观,等到前厅之中除了她和月歌之外再无其他人了,才笑着说:“接下来,是否要去找父亲了?”

月歌抬眼看了眼木芳夕,眉头微皱:“你若是实在不满意这两个人,大可交给我来处理。”

即使有些心机计谋,木芳夕本质上还是个风吹就倒的弱质女流,木晴雪那么彪悍狠毒,这要是在和宫女缠斗的过程中误伤了木芳夕,她可怎么和苍珣王交代?在没有彻底驯服月歌之前,木芳夕并不信任月歌,有些事自然也就不会就这么全权委托给月歌的,总要让月歌看到自己的手段,不然她又哪来的驯服资本呢?不过这些话,木芳夕现阶段不打算和月歌直接挑明。因此,她只是笑了笑,道:“不过是正巧轮到她们当

值,又正巧遇上木晴雪前来闹事罢了。顺势而为,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何必非要麻烦你。”

月歌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太过干预木芳夕的决定,看了看她,道:“你打算就这么去见云麾将军?”

木芳夕此时穿着的衣服是一件淡青色撒花长袄,从衣服的磨损程度来看,已经有三四年的历史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的是,小可怜的身高三四年都没什么变化,所以这长袄还能穿。

只是木芳夕此时神情淡然,眉眼含笑,整个人如空谷幽兰一般,穿着这样寒酸的衣服,着实给人以一种相当古怪的感觉。

木芳夕抬手看了看已经快要磨破了的手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走吧,这一身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让父亲看看,他的偏心到底造成了什么。”

木晴雪在木芳夕小院中强撑着的一股气早就散了,回了霁雪院,越想越慌张,总觉得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也不知道这事会闹成什么样,便招来玉露说说话。

玉露赶紧放下手中的女红,迎上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木晴雪用力抓着玉露的手,指甲陷进玉露的胳膊里,说:“我把那个宫女给打了,我……我是不是惹祸了?”

玉露有些小聪明,但到底见识少,听见木晴雪把宫里来的人给打了,心中也有些惴惴的,连手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连忙说:“小姐,这事可大可小,不如小姐去找夫人出出主意。”

“对,对!”木晴雪稳了稳心神,转身就走,“你跟我一起,去找母亲出出主意。不过是把下人给打了,母亲定然不会怪我的。”

当木晴雪一行人免了通报直接进了主院时,就看见木芳夕和月歌正安静地站在前厅之中,木合德和梁氏坐在上首,两人的神情都不好看。

见木晴雪进来,梁氏的脸色微微缓了缓,对木晴雪柔声道:“晴雪这是来道歉的吗?”

木晴雪愣了愣,刚想反驳,就被玉露在后腰处轻轻捏了捏,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去,做出委屈恐慌的表情,哽咽道:“是,女儿心里难受,特来找父亲母亲拿主意。”

木芳夕微微勾起嘴角:“二妹妹这难受来得可真晚。在我的院子里把人给打了,等了这么好一会儿,才‘心里难受’地来找父亲母亲讨主意。只是不知,二妹妹这是要讨什么样的主意呢?”

梁氏在木合德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木芳夕一眼,对木晴雪道:“晴雪不是来道歉的吗?现在芳夕就在这里,她最是个柔和善良的,你有什么话,大可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一并说了。”

意思是,只要木晴雪抓住机会和木芳夕道歉了,那么她打人这件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木芳夕的面色冷了下来,看着梁氏,道:“母亲莫不是在说笑?二妹妹打的是我院里的人,且不说人家被二妹妹不由分说地打得头破血流,就是这宫里的管事要知道了,母亲让芳夕如何交代?芳夕还不知道宫中的管事是否愿意接受二妹妹的道歉,芳夕可没有那权利越俎代庖!”

木合德最不耐烦这种后院杂事,偏偏他回来之后,总会被梁氏拉着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中不耐,听木芳夕这么说,就更加不悦了:“不过是个下人,打了就打了,她还能得了晴雪的道歉,芳夕莫要得寸进尺!”

瞧瞧这偏心眼的,要是她木芳夕把人给打了,少不得一顿家法伺候吧。

木芳夕微微摇了摇头,淡然自若,丝毫没有之前面对木合德的怯弱胆小的影子:“父亲说笑了,人总是要分三六九等的,那丫鬟是宫中出来的,说到底并不是我们府上的人。二妹妹就这么把人给打了,我们总要给那丫鬟的主人交代吧?”

说到宫中,木晴雪先前还木愣愣的脑子忽然就开窍了一般,欣喜地叫道:“不过是小事!我和太后娘娘说一声不就得了,由得你木芳夕拿着鸡毛当令箭!”

梁氏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夫君,我们倒是都忘了,晴雪可是很得太后娘娘的欢心呢。”

木芳夕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压根不觉得太后会真的喜欢木晴雪——以木晴雪这感人的双商,审美究竟扭曲成什么样的人才能真心喜欢她啊。木合德这下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是个小事了,摆摆手,神情也轻松了不少:“赏梅宴之后太后还会再宣召看中的小姐一次,晴雪,你若是得了宣召,可不能再闯祸了。”

木晴雪笑着答应了一声,全然不见之前的慌张,得意洋洋地白了木芳夕一眼,亲亲热热地跑上前,窝在了梁氏的怀中,时不时和木合德说笑两声。

木芳夕见状,只能告退。

从主院出来,月歌对木芳夕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木芳夕淡淡道:“本来也就是顺势而为的事情,能达到一个目的就可以了,若能一箭双雕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必强求。”

月歌点了点头。

木芳夕道:“回去的时候去看看那个被打了的宫女。你那里可有什么伤药?”

月歌道:“有一瓶跌打损伤的药,以及一瓶活血化瘀的伤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被主人打骂都是常事,因此身边常备的就这两种药,止血收敛的药倒是没有准备。

木芳夕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那就算了,以木晴雪的力气来看,那宫女也不过是磕破了皮,并不严重,我送她一瓶生肌祛疤的膏药也就是了。”

月歌的眼睛亮了一下:“可是大小姐自己做的?”

两人也快要走回了木芳夕自己的院子,木芳夕微微一笑,对月歌道:“自然,我可没有那闲钱去买。”不过正因为这样,木芳夕没办法将自己制作的这些膏药和市面上流通的膏药做个药效的对比,自己用着还行,要送人的话,倒是并不敢在这些膏药上寄托太大的希望。修葺过后的小院面积要比之前大了一些,重新修建的下人的房间位置也稍有变动,月歌领着木芳夕到了那被打伤的宫女的房间,木芳夕说了些安慰的话,又留下那一盒生肌祛疤的膏药,就换得了那宫女千恩万谢。

木芳夕这才知道,原来这生肌祛疤的膏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木芳夕不敢说自己制作的膏药比市面上的疗效要好,但只要用足了疗程,疗效是可以保证的。

好东西总会有回头客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纯粹的卖方市场之中,价格几乎可以说是随木芳夕的心意来定,简直就是个暴利生意。

出了那宫女的房间,木芳夕就难以抑制满意的笑容了——看样子,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很快就要一去不复返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