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阿楠,那边有一个服装店。我们进去看看。”受环境的感染,练晓楠的声音也温柔起来。

我没有选择就跟她过去了。那是一家叫“盛世霓裳”的大服装店。装潢考究。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里面暖和的灯光,和鳞次栉比挂衣架的衣服。

我很及时的给练晓楠推开了门,起码从外貌看来我们似乎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恋人。

练晓楠很及时地给我卖了一条格子羊毛围巾和一顶针织毛线帽。因为她的口音和我的拙于讨价还价,这两件东西我们起码比别人多花了三分之一的钱。主要是那个促销女孩的恭维使得练晓楠不再在乎价格。加起来也就是三百多块钱的东西,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当着很多人的面,她把围脖给我围在脖子上,加上那顶帽子,站在试衣镜前我们倒是很像一对人见人羡的璧人了。可惜这只是个表象。

“小姐,我不是胡说吧?您看看你男朋友围上围脖和戴上帽子有多帅气!和您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真像是一对台湾言情片里的神仙伴侣。”急于成交生意的促销女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辞。

看到我们在镜子里的形象,练晓楠也兴奋的满脸通红。本来就糯糯的普通话口音更有些滑腻了。

付了钱出来,练晓楠不由自主地跨住了我的胳膊。我自己也暂时忘了忧愁,有点飘飘然起来。有美女在身边,尤其是这样的雨雪之夜,男人的感觉大抵不会太坏的。

山大的校门总算到了,这座见证过一百多年历史沧桑的巴洛克式造型的老校门长满了青苔。嵌在门楣上的那块“国立山南大学”的隶书横匾是一位本省硕

儒,也是该校第一任校长的晚晴状元手笔。字迹柔婉刚劲,庄严秀雅。该横匾石牌原物于文革中被学生造反派砸烂。现在的这块则是一九七九年原样复制的。作为该校的毕业生,我十分熟悉。

“练,阿楠,这就是我的母校山南大学。”来到校门前,我不由得带着兴奋的语气说。

“是吗,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站在校门前,练晓楠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妩媚,我不敢接,就透过大门往校园里看。里面黑幽幽的,高大的树木在寒风里摇曳枝柯,路灯昏黄。各种楼房的窗户里透出灯光。不断有学生的身影从我视野里来去。三年前,我也是这里的一员。除了三点一线拼命读书,我的生活充满了单调。看着多数同学出双入对,我就把自己多余的情感用于写散文、写诗和小说。每当我情动乎中的时候,我就拿宋新辉的死亡镜像来熄灭欲火。在单调里,四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仿佛一转眼间就过去了。

在大学时代,我唯一印象深刻的女生就是我的同学苏蕙。她是那种注定要当女干部的人,外表端庄柔媚,一副惹人好感的口才。书读得也多,知识面很广,加上社会背景,到哪里都能迅速得到组织的认可和提拔。从上中学起,我对这种善于靠拢‘组织’的人就有一种很不屑的态度。我觉得这样的人大多是些渔利的市侩。

虽然我和她都来自同一个城市,以前却素昧平生。我是崇宁一中毕业的,而她则来自崇宁实验中学。还是省级三好学生,学生会主席。我不知道,她的父亲苏校长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我觉得父女两个人都在一个学校当领导显然不妥当。

所以在开学后相当一段时间,我都对该女生敬而远之。不光对她,我那时候对班里所有的女生都差不多。

招惹她们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我看到宋新辉跳楼自杀之后,这个念头更加牢固。

大学里照例有许多文学社团,我也没有兴趣参加。大一第一学期就当了团支书的苏蕙代表组织来动员我参加XX级新同学成立的‘国风’文学社。

我记得那还是大一下学期才开学不久。那时候,宋新辉还活着。大家都在看他写的朦胧诗。我记得,苏蕙第一次单独来找我星一个星期二。

那天天气晴好,下午也没有课,我就赶紧把积攒了多日的脏衣服弄出来一次性的洗完。连着在洗手池前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马马虎虎把衣服洗完。我端着脸盆,手里攥一根细绳子来到宿舍楼旁边的篮球架那里,准备栓绳子晒干衣服。

才把绳子拴好,我抖着湿衣服往上挂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说,哎,谁叫你在这里晒衣服的?你办许可证没有?

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回头一看。却是我们班的团支书苏蕙苏同学。一看是她,我先自我解嘲地一笑。说,我不知道要办许可证,请问去哪里办?学生处吗?

我虽然内心脆弱自卑,却是个喜欢说笑戏谑的人。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苏蕙一下子笑起来。苏蕙属于那种典型的山南女孩,长得高挑丰满,但又不是那种臃肿的丰满,她的身段说不上很苗条,却没有一点叫人看着不舒服的地方。相反,她走起路来会给人一种很性感漂亮的感觉。一张脸五官精致,脸型银盆似的圆润周正,脸上永远是亲和力很强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