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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近的时候,有个理寸头的保镖一样的黑衣男人迎过来,把我让进了通用黑色的房车里。车内空间宽阔,第二排座位可是转动方向和第三排座位对面而坐,中间还有个椭圆形的小几可以放一点东西。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豪华房车,车里没有别人,就是练晓楠母子和日渐衰老的保姆春姐。我上车后先向老人家打了招呼,这才有点束手束脚的坐下。

“平常我不怎么动这辆车的。主要时车身太大,不灵活,今天叫你见识见识。”练晓楠搂着孩子坐在我对面很自然地说道。

车门一关车子便开动起来,我看着练晓楠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对见识这种奢侈车辆并没有什么兴趣。

“一楠叔叔,你怎么没向我问好呢?”没等我说话,孩子似乎有些不满地看着我问道。

“你好铭铭,再次见到你真高兴。”我赶忙说。

“一楠叔叔好,我妈咪说会带你去看我外公,他病了,不会说话。”铭铭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说。

我一听心里就有些纳闷,我去看她父亲干什么,说什么呢?自从又进了练氏上班,我就隐隐地有种预感,练晓楠已经不是过去的练晓楠,随着她父亲的式微,她成了练氏家族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她会不会还想和我。。。。。。

不行,如果真是那样子,我就又要被推倒风口浪尖上了。那种日子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再过。我决定先等等,看看练晓楠有什么意图再说。

大约是二十几分钟后,房车转弯驶到一条林荫道上,天慢慢黑下来了。路上清风习习,我坐在温度适中飘着似有似无幽香气的车子里,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因为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这是我的家。我的父母住在离这里有半小时车程的地方。前面就到了。”

三四分钟后,轿车在一个白色石墙的院落前停下来。练晓楠放下窗玻璃,伸出遥控钥匙开门。拱形的漂亮铁艺门徐徐打开,轿车开着大灯转了进去。一直到门前我们三个人起身下车,前面的两个人再把车调头开走。练晓楠随后再用电子钥匙关上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院墙上都拉着电网,弄得跟监狱一样。

“走,进屋吧,我们这一带是台北著名的富人住宅,有安保公司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院子里楼里走廊上到处都有安全探头。”练晓楠看着我有些自豪的说。

我很随便地‘奥‘了一声。其实我对这种堡垒一样的生活没有兴趣。

别墅是一栋两层高的长方形白色建筑,它的房门是使用指纹识别系统打开的。练晓楠说家里的三个住客都可以打开。她的意思是说只有我们母子和春姐才能自由进入这间房子。

“奥,那别人就不行吗?”我问道。

“别人用特制工具也行,但是会触动院落的警报系统。所以除非是警察在安保公司的配合下,一般的人根本进不来。”

“明白了。”我准备拾几上

楼的时候,看到练晓楠在按手指关门。

这就是超级富人过的生活,整个房子显得孤家寡人一般的凄凉冷清。

“小姐,我带铭铭先回那屋里看动画片,你和孙先生谈谈?”在我身后,春姐用商量的口气说。

“嗯,铭铭你和奶奶去看动画片。我和一楠叔叔谈谈好吗?”练晓楠蹲下身,怜爱地摸着孩子的脸说。

“行,不过一楠叔叔不好。来一次台湾也不给我带礼物。”孩子忽然抿着嘴角说。

孩子这么一说,练晓楠探寻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一时间,我有些无地自容了。是啊,怎么忘了给孩子买点东西带来呢?丢人了。

春姐把孩子领到一楼东侧的客厅里去看电视了。练晓楠则一挥手说,走吧。

我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红着脸说:“对不起啊,我粗枝大叶的。来一次台湾也没给孩子带点什么。”

“这不怪你,这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心里也没有他的位置。”练晓楠走在我右侧冷泠地说。

我吓得不敢再说话了。这件事明着说就是我的错误。

练晓楠的这个房子基本是和沪江的那一套格局差不多。她把我领到东侧主卧对面的房间里。这里面的格局也和沪江那套房子大同小异。

“坐吧。”

进屋后练晓楠口吻淡淡地说。

我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我不知道练晓楠叫我来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个孩子的事实是绕不开的。而练晓楠现在又是自由身,当初我们又是因为误会而分开的。刚才孩子说,她妈咪要带我去见他外公,这一系列的事实联系起来,不由得叫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了。

“一楠,我和你说一件事。我想和你复合,你愿意吗?”大家开灯落座后,练晓楠开门见山地说

果然是说这件事,我一下子吓得不敢吭声了。转来转去我还是在这女人的手心里打转。我抿了抿嘴唇看了练晓楠一眼。

“晓楠,我先问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会不会打击我和我老婆?”我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觉得我还和以前那么不懂事吗?我只是想给我们两个人一次机会。毕竟,说真的我的父亲伤害过你。你不要恨他,现在他身体不好已经是风烛残年。活不了多久了。其他的人我都把他们收拾了,你可以去查访一下还有没有人漏网。”练晓楠坐在我身边很真诚地说。

“晓楠,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信你。我不是很你父亲。我前几年在沪江遇到董海生的老婆,我都和她说回去告诉董哥,我不恨他了。我还能恨出于舔犊之情而伤害我的练先生吗?我也有女儿,我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思。当年他曾经许给我伍佰万元要买走铭铭的性命。我拒绝了。我说决定孩子命运的是晓楠,不是我。我没资格决定什么。”

“还有曾凯伦,我也不恨他。当初他要是想要了我的命,也就要了。可是他

也只是又打断了我的腿。除了变天的时候,伤处会有些隐隐作疼之外,w还算没留下后遗症。既然如此,我还会憎恨练先生吗?”

“说真的,要是当年你不弃我而去。而是在我重伤之下,悉心照顾我,我们也就在一起了。可是,你自己却跑到台湾来了。我一个人半死不活,要不是佟芳菲及时搭救,我早就没有命了。芳菲当时也怀着孕,硬是在病房里陪着我两天三夜,直到我苏醒过来。”

在我诉说的时候,练晓楠一直在用茶具烧着茶水默听。

“我的伤没好利索我就急着回家,我是坐轮椅去的机场。那时候,我觉得沪江这个城市里全是些危险狡诈的人。只有在我的老家我才有安全感。”

“我回家后,就遇到了苏蕙。她为了找我一个人趁着假期跑来沪江。为了和我在一起,她不顾父母的反对,也和你一样来个先斩后奏。所幸的是苏蕙的爸爸没有找人再一次打断我的腿,而是很识相地妥协了。”

“我和苏蕙结婚后有了女儿,住在我岳父的旧房子里。然后苏蕙就同意把我乡下的妈妈和妹妹接到城里,和我们住在一起。这几年,苏蕙的表现很好,可以说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对我妈妈和妹妹也很好。从不嫌弃她们是乡下人。不说别人,如果我背叛了苏蕙,我自己的妈妈也会上来打我的耳光的。我妹妹也会不认我这个哥哥。那时候,我就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你们台湾人向来都讲忠孝的,你要一个这样不忠不孝的人做丈夫吗?既然当年,我没有为了钱出卖我的儿子我的女人,今天也不会做个不忠不孝之徒。”

我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说完,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实际上我已经背叛过苏蕙了,为了还芳菲的情分。我和她做了越轨之事。

你说,我一个平庸无用的男人怎么会被三个很优秀的女人一起喜欢呢。这不是前生的孽债又是什么?可是,我无论如何无法分身去叫三个女人同时满意。

“那一楠,退一步我们做情人好吗?我不伤害你的家庭。你知道我虽然资财万贯,我这几年的感情生活一直很凄凉。没人和我讲真情。”练晓楠一说这话就摘下了面具,整个身子靠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后,无声地伸开胳膊搂住了练晓楠的肩膀。她就势倒在了我的腿上。这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仿佛看到了命运之神黑亮的目光投在了这间屋子里,投在了我和这个女人的身上。

恍然之间,我想起了昔日我们在一起的种种。想起了这个女人对我的痴情。我当然也会想到她既然能去赌场赌钱,也许真的会去那种地方找那种叫做牛郎的男人。

一想起练晓楠纤瘦的躯体躺在那些卖淫的男人怀里的情景,我的胃囊开始剧烈收缩,晚上吃进去的食物开始激荡翻涌。我要吐了。

我意识到控制不住的时候,一把推起练晓楠就往门外跑。可是我才跑到门口就吐了,刚来得及把呕吐的秽物大部分吐到一个字纸篓里。

练晓楠匆忙赶过来在背后给我捶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