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清醒后又挨过了三天最痛苦的日子。期间我已经用笔请芳菲为我雇了一个男护工。因为无论如何我不能叫芳菲来服侍我大小便。如今她成了人家的媳妇,现在这样陪着我已经很过分了。

三天后,我终于能张嘴说话了。聂律师也每天晚上都来的,我就当面劝说芳菲和丈夫回家。有护工照顾我足够了。

我对聂剑涛说:“聂律师,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和芳菲还有丹阳的大恩大德。如果将来有报恩的机会,我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

芳菲一听我说这个,一下子扑到丈夫怀里泣不成声。聂律师则有些惊诧,他笑着说,小孙你这么说就过了,当牛做马犯不着。谁都有遇到坎的时候。好好养伤吧,身体好了一切才有希望。

我一直住了二十天院,这才可以下地活动。身体允许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天了。举目无亲的感觉很不好,给人添麻烦的感觉很不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琵琶别抱则更难过。我无论如何要回家了。

练氏那边,一切的手续都是丹阳替我办的,包括领取了练氏欠我的最后一个多月的薪水,从宾馆取出我的行李打包寄走。因为已经图穷匕首见,董海生对去办手续的沈丹阳态度冷淡。丹阳只在公司的行政部替我办理了离职手续,结算了薪水而已。

令人感动的是,高岛美惠子还要来看望我。我不想见她,叫丹阳替我坚决地拒绝了。如今美惠子是在跟着丹阳学习汉语。

我请丹阳转告美惠子,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和她这一辈子就不要再见了。我不知道丹阳回去怎么说的,那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了。

我一能落地坐轮椅,我就要回家。请芳菲和聂律师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送我回去。我愿意花钱租辆车也要尽快回家。

因为路途遥远,我最后是坐飞

机回去的。按残疾人待遇我优先办理了相关手续,提前登机。聂律师把我送到机场,关照我办理一应事宜。芳菲本来也想来送我的,我态度坚决地谢绝了。我说你在家里多休息吧,免得劳累过度动了胎气。

我觉得这样不经意地告别更好。大家反而心里都好受些。我老家那边,约好时间,军生已经开车到机场去接我了。

航班一路平安,落到省城机场已经是差不多下午四点钟了。

军生是借了朋友的车来的,他接上我就问了问我的伤势。然后就开车往回赶。一路上军生不说话,我也就沉默着。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军生把我送到家门口,然后扶着我双柱拐杖回到家里。我对军生说,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伤势。军生答应着走了。

我妹妹看我这样子回家吓得哭起来。我就简单地和我妈说,我是在沪江被打劫了,这是被劫匪打的。就是骨头断了,别的没有事,多养段时间就好了。

军生走后,我就立刻给聂律师打了电话告知平安到家。同时我还给丹阳也打了电话,说我到家了。没想到丹阳从电话里告诉我说,练晓楠似乎是结婚了,嫁的就是曾凯文。婚礼办得很低调没有大办。我就很随便地说我知道了。我没有去问孩子的事,因为丹阳也是捕风捉影听来的消息。其实,那孩子的命运从我被捉奸在床时就已经决定了。

回到家里,屋里依然很冷,但是我很踏实,再也没有那种悬着的感觉了。我妈在我回家的第二天,就托我大伯去镇上买了一个白铁皮的煤炉散热箱装在外屋。然后又把里屋煤炉的导烟管移到外屋,这样我妈在里屋烧炉子外屋里也会相对暖和些。

我只有在自己家里这个硬木板做的大床上才能睡踏实,才会不做噩梦。沪江对我来说,似乎就是个遥远的梦了。

我也没

有和苏蕙联系的愿望,我需要一段时间养养伤。无论是心上的伤还是身上的伤,对我来说都是一时无法愈合的。

没有别的事,我就每天在家里看书。我翻出了自己在大学时买的那些旧小说旧杂志,每天就一个人在家细细阅读。桢桢她已经上了村里的学前班,白天不常在家了。

我妈好像永远有事情忙着。地里没事,她就到后山上家里的小菜园里去。

令我满意的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就是军生他来拉我去了医院复查了一次,医生在拍了片子后说伤口愈合的很好。

是的,我已经不敢有丝毫大意了。同一条腿半年多的时间被弄断了两次,我要是再粗心大意,没准我的伤好了我就会变成个拐子。

自从过年分别后,苏会一直没有联系我。以前我们还在QQ上面聊聊天,现在我在家里没法上网了,自然也就断了联系。另外的我的手机也换了号码。在崇宁用沪江的手机号,我实在奢侈不起。这段时间,我还一直琢磨还芳菲医疗费的事。换了新号码后,我通知到的人只有芳菲和丹阳,本地的也只有军生知道。至于其他的人我也就断了联系了。我实在是被人给害怕了。如今我一想起老董那一副伪善的嘴脸就想吐。

我又开始写我的小说,我在沪江买得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笔记本电脑,我是放在箱子里在机场托运回来的。而那个微波炉则是快递寄到军生那儿请他代为保管,这一次也一起捎回来了。其实这玩意在农村的用处不大。我妈宁可用柴草烧锅,也不愿意浪费电用这玩意热东西。

平平安安地养伤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我的脚可以一点点着地了。我就每天拄着拐杖在院子练习走路。天气开始一天天地暖和起来。我头上的伤也好了,但是留下了一个蚯蚓一样的伤疤。只有把头发留长了才看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