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练晓楠和老董走了,房门开着,高跟鞋踏击楼梯的清脆声音清晰可闻。

我站在屋门口呆呆地发着愣,因为鹏哥和马建林还没下班,房间里没有人。

虽然就是短短的几天,对我来说,从明亮温暖的宾馆再回到这个阴冷黑暗的环境里,我已经觉得难以忍受。看起来人还是有弱点的,上去了再下来的感觉很不好受。要是我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当我习惯了商务套房的舒适,再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难以忍受了。想起这些,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屋里的味道也晾得差不多了,我才回身去关了门。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下面要做什么,就是在那里发呆。直到我觉得身上发冷,这才想起来时间还早,要不要给芳菲打个电话。不想还好,一想起芳菲我的心里就疼得不能自已。就我这几天做下的那些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芳菲了。不管我这几天如何的麻木不仁掩耳盗铃,这都是个无法回避的冷酷事实。

可是就此我就在芳菲的生活里消失,我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因为芳菲太好了,是个打着灯笼都难寻来的好女孩。这一辈子,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是我没福气。我这样的人在如今的环境里,为了生存我得把三个鸡蛋中的两个先甩掉。这样我的良心才能不受煎熬。

我把客厅里的灯关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纠结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思念打了芳菲的手机。我觉得这个时候芳菲应该在机场准备回家了,或者已经登上了去沈阳的飞机。

电话接通后,却是个男人接了电话。

“喂,你好。”从那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来分辨,我一下子想起了这是聂剑涛。怎么芳菲的手机在他手里?

“你好,这不是佟芳菲的手机吗?”我故意装作打错电话一般问道。

“是的,她的手机没电了。在这里充电,我们在机场呢。你是哪位?米志国吗?”聂剑涛问道。我想他也应该猜到我是谁了。人在这种情况下对情敌都有一种直觉。怎么是米志国呢?我略一想就想起在电梯间见过的那个眼镜男孩。

“我不是。我是孙一楠。告诉芳菲我来过电话就好了。谢谢。”我没有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我刚才悬着的心绪似乎平复下来。说起来就是没有练晓楠,将来芳菲嫁给聂剑涛也比跟着我这样的强百倍。聂剑涛人长得高大俊朗不说,早已事业有成。听芳菲说,人家还是沪江大学的法学博士。相比起来,我算个什么啊。这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实事求是。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我也已经适应了屋里的气味。脱了外衣,我就抖开自己有些潮湿的被褥倒下来。我不能嫌弃,因为我的身份享受这潮湿是最自然的。我想睡一觉。

经历了一会寒冷不爽以后,我的被窝终于热乎起来。我闭着眼睛想三想四后,最后我很自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我和练晓楠在床上肉搏的情景。顿时我的身体开始燥热发烫,我在被窝里翻来翻去的想练晓楠。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她,而是思念她的身体,思念肉欲带来的快乐。

孙一楠,你太可耻了。为了金钱,你选择堕落。呵呵,从今以后你和对面屋里

的菊红成了一类货色。

一想起这些,我对肉欲的渴望消失了。我开始羞耻地流泪。是谁把我一步一步逼到这份上?我总不能说是我可怜的父亲吧?

相反,我爱我父亲。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脸总是笑眯眯的很少见到忧愁。家里就是遇到再大的苦难都没见过他发过脾气。对我妈他也基本上做到了百依百顺。我小时候很调皮,爬屋上墙的到处惹是生非。每逢闯了祸人家上门问罪,我爸爸就猛给赔礼。但是他从来没有怎么打过我。多的是讲道理。最后叫我想想自己认错。

我爸爸和我妈妈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买卖婚姻。我妈是我姥姥带来的,因为四川那边日子苦。因为我表姨的关系,我姥姥就带我妈来了山南这边。后来就经人介绍我妈嫁给了我爸。我爸那时候都三十四五了,一来家里穷,二来我爸这人有些太木讷不善言辞。在本地相了很多次亲,都吹了。而长的太不好的女人,我爸爸又不想要。这时候,都有人给我爸爸介绍我们村才死了丈夫的寡妇。我奶奶都要同意了。很偶然地才有人给我爸介绍了我妈。我妈那时候二十七岁,才在老家离婚。她的前夫是个不过日子只会赌钱的街痞。因为一直感情不好,我妈和那个人也没生过孩子。这样离了婚就来山南了,正好找了我爸爸。我爸和我妈一见如故,两天后就领了结婚证。我姥姥临回去,我奶奶东借西借一共给我姥姥凑了三千块钱。那时候三千块钱在农村绝对是一笔巨款。这笔钱最后我爸我妈还了很多年才还清。

我姥姥拿了钱走后,再也没有来过。我妈也从不说回四川看看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