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刚刚消停不久,又是一场骤雪急至,当伏泉还在县署里冥思甘宁那伙锦衣贼盗音信全无,不知影踪时,枳县县署一封快马急报顿时让他醒悟,此时他已中了甘宁的瞒天过海之计。

这枳县快马紧急送来的信件里面虽然只是寥寥记载一伙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锦衣贼人,拿着临江县并无官府并无案底的“传”,不去枳县各亭、里中借宿,只在各山野无人的屋子或者散居的民户中借宿。

本来这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散居的民户手中并无朝廷通缉要犯的画像,那些遁逃的锦衣贼人多数手上都有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早已被通缉,画像各地官署所控制的地方都有。他们不去县城或者城外被县署控制的亭、里,就是怕因此暴露,所以露宿不是在山野里无人居住的屋子,便是散居民户家中,只是不巧有一队五人的锦衣贼盗,却是被一户民居的猎户认了出来。

那猎户平时以打猎为生,有时猎物多了就会去城中贩卖,换些钱财或者生活物品,因他出入都是手执利器,城门搜查的官差自然多加留意他,他被搜查的多了,见到的城门画像也就自然多了。而那队锦衣贼人来到他家借宿时,正好是这猎户从城里回来之时,刚刚才见到太守下达的举报锦衣贼盗行踪的悬赏令,附带还有一些已经被官府确认为锦衣贼盗的盗贼的画像,这队借宿的锦衣贼人正好有一人被这猎户记得,所以也就埋下了祸根。

不得不说这猎户倒也机灵有头脑,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也不强来,他搬来自家好酒,热情招待这群不速之客。这酒是他自己酿的山野果酒,也不知何缘故,喝起来似乎不醉人,但是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这酒喝多了,会有股厚劲,便是八尺汉子多喝几杯也会受不了,就此倒下。

平日里,这猎户本身日子也不算好,自己酿的酒也只是来瘾才喝,这次想到官府的赏金,便豁出去把自己的私藏全部拿了出来。而那伙借宿的五名锦衣贼人也未起疑,见对方外貌似乎是个热情好客的憨厚汉子,再加上酒也不假,味道又不错,在那猎户的连番劝酒下,自然喝得多了,倒地不起。

猎户这才将几人绑了,连夜入城报案,等到第二人几人醒来,却是已经被赶来的县署役兵用马车押解到大狱里了。自然他们身上的东西早已被官署役兵搜过了,旁的没有什么,他们包袱里的那些有的未洗干净血迹的锦衣,立马就将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当然了,无论役兵如何拷打审问,这队贼人就是不肯泄露自家渠帅和其他同伴的踪迹,枳县县署无法,只能把情况说明,同时加大自己县内的搜捕工作。不过,其他的锦衣贼人倒是没有捉到,却也是得到一些近日县里各山野里,总有一些非本县的陌生人出入。

其实,看过这封信的人,稍微有一些经验,第一时间就该明白了,摆明了这是锦衣贼人集体遁逃的戏码。伏泉当下震怒,连忙派人召集麾下文武商讨对策,同时又急令各地被派出援助各亭、乡备盗的军队火速回城集结,既然已经中计,再将他们留在城外显然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县署大堂里,不知所措的巴郡诸官吏面面相觑的被召唤而来,当然了,有资格在场的人却是不多。这里毕竟只是临江一县,不是巴郡县署,此刻能来的除了临江县的县令、县丞以外,便只有巴郡督邮杨洪和随伏泉此行而来的黄忠等将领了。

“看看!看看!无能!尔等无能,竟让锦衣贼人跑了。”伏泉面色一直不好,待见到堂下人都集结齐了后,大发雷霆,将那枳县县署快马传来的信件直接扔到堂下,口中不断吼道。

堂下一众官吏见太守发怒,低头不敢言语,此刻也只有太守心腹杨洪和黄忠敢进言,有所动作。不过黄忠到底只是寒门武将,与杨洪这益州名士比起来,他自然也不敢有动作,只见堂下只有杨洪小步上前,将那被伏泉扔到地上的信件捡起,匆匆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