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升空,令支西南方二十里外,刚刚行进到令支的汉军便是于此立寨,不过时间尚短,营地并不完善。

“呜!呜!呜……”

“鲜卑人来了……”

嘹亮的牛角号声响彻军营,接着汉军校尉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长空,只见仆兵、杂役乱成一团,而训练有素的汉军精兵却已披甲集结,从营地中一队队有序开出,列阵于营外空地之上,但觉阵列森森,杀机盈野。

未几,大地震动,远方传来马蹄阵阵,两万鲜卑骑兵在檀石槐率领下,勒马而至,便见数里外汉军列阵以待,他们人人衣甲鲜明,军阵纪律森严,一股腾腾杀气扑面而来。

汉与鲜卑,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近百年来的世仇,又一次开始了野战对决……

鲜卑军以东、中、西三部部落分为左、中、右三军,中军里,数名中部部落大人纷纷请战,他们要以鲜卑的铁骑,剿杀这部挑衅的汉军。檀石槐轻轻颔首,点了中部鲜卑部落的阙居大帅,前去进攻。

稍后只见檀石槐又向左右示意,接着便见其身后一名身强体壮、神情骠悍的胡人下马徒步出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将背上的铁胎弓卸了下来,又从箭壶里抽了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在一阵令人发颤的嘎吱声中,手中的两石强弓已经被挽满。

待那胡人手指轻轻松开,在足可震碎耳膜的颤音之后,紧接着响起绵绵不息的凄厉尖啸声,箭矢向汉军方向远远射去,最终落于汉军军阵前。

“杀!”

“杀……”

阙居大喊一声,中军鲜卑万余骑兵紧随其后,嚎叫着控马冲锋,向着汉军军阵进军。

鲜卑左军,弥加面目狰狞,待看到中军箭矢射出,一股复仇的怒意油然而起,与其他的东部部落大人相望一眼,随即大喊道:“檀石槐大人的令箭已出,大鲜卑的勇士们,随吾杀!”

“杀……”

身后三千鲜卑骑兵轰然回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纷纷嚎叫着,策马向前。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鲜卑右军,西部鲜卑大人日律推演与其他几位部落大人,同样带着三千骑兵冲刺而去。几位西部部落大人唯独少了置鞬落罗,他因伤病未好,被檀石槐留着营地,带着千余老弱伤兵,留守营地。

汉军中军,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猎猎旌旗下,辽西太守赵苞迎风肃立,目视对面鲜卑两万骑。其与鲜卑人交手多次,怎能不知其意欲何为,不过就是要用中军万余铁骑凿穿自己军阵,外加左右两翼游骑散射,穿插突击,看来是想速战速决。

赵苞表情冷漠,看了眼鲜卑中军发现,随即沉声道:“传令,弩兵,张弩,射来犯胡骑!盾兵、长矛兵,列阵向前!弓兵,拉弓,敌军至,万箭齐发!”顿了一顿,又道:“令骑兵伺机护卫左右两翼。”

“刷!刷!刷……”

鼓声擂起,号角激昂,传令兵将手中令旗狠狠挥舞,与汉军其他部队不断联系。

“弩兵,张弩!”

一阵嘹亮的号角响起,汉军弩兵校尉抽出手中利剑,嘶声大喊道,三千名手持劲弩的精锐弩兵,深吸一口气,随即提弩而起。只见他们将身平坐地上,将以弩平放面前,左右脚掌俱揣入拇内,紧接弩劈,撬上腰钩,钩住弩弦。接着两手拉腰钩索,两脚掌往前一蹬,劈体往后一倒,一齐用力,弩弦随之而开,将其挂上机括。

强弩已经拉于身上,利矢已经上于弩中,只要军将一声令下,这些久经战阵的冷漠杀手就会毫不犹豫的拉动弩机,亮出他们最为锋利地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