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喜欢一个人,想要回应又害怕回应。

花谢了,明天换一束新的就行。

那付出去的真心呢,能收回来吗?

还会遇到下一个吗?

又舍得结束吗?

——

江蓁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她先卸妆洗了澡,换上睡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拿起手机想刷会儿朋友圈才注意到屏幕上的裂缝,江蓁在茶几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片新的钢化膜。

她拿了个靠枕放在瓷砖上,一屁股坐上去,撸起袖子,从手机边上小心揭开旧膜。

这一掀让钢化膜彻底四分五裂,江蓁想拿几张餐巾纸包起来再扔,一不当心虎口处被割了一道口子。

刺痛让她缩了下手,没一会儿伤口开始冒血珠。

其实口子不长也不深,她起身走到卫生间,拿水冲洗血迹。

望着哗哗的水流,江蓁突然起了个念头。

作为行动派,她立马开门上楼,走到三楼按响门铃。

很快大门就打开,季恒秋看见是她,怔了怔,问:“怎么了?”

江蓁把手举到他面前:“不小心割了下,想问你有没有创可贴。”

血都快止住了,她故意娇气。

季恒秋根本就没细看伤口,一听她受伤了赶紧回屋拿医药箱。

季恒秋翻找的时候,江蓁蹲下朝土豆招了招手。

“别摸,小心感染。”季恒秋回身叮嘱她。

江蓁把受伤的手举高,说:“知道了。”

季恒秋只找到以前给程夏用的创可贴,映着卡通花纹,他挑了个粉色的。

刚在门口,光线暗,他才发现江蓁换了个发色,红色调的,一头长卷发有点像迪士尼的小美人鱼,又没那么亮,偏深一些,衬得她皮肤更白皙。

江蓁拿到了创可贴,看到了人就满足了。她和季恒秋道完谢,刚要转身走,就见土豆绕到她面前挡住她前行。

她抬起头,看着季恒秋点点脚边正疯狂蹭她裤子的金毛。

江蓁的睡衣毛茸茸的,狗子最喜欢这种质地,蹭上去就上瘾了。

季恒秋无奈地刮了刮下巴,心里暗骂这丢人玩意不知道随谁,又猛然醍醐灌顶。

还能随谁。

莫名有些恼羞成怒,季恒秋抱着手臂语气严肃道:“这么喜欢就跟着走吧,我留不住你。”

金毛挺通人性,被凶了立马就松开了,回到自己的窝乖乖趴下。

江蓁看着土豆的可怜样,朝它挥了挥手,小声说:“你爸今天心情不好,乖啊。”

她抬眸看向季恒秋,说:“那我走了,晚安。”

季恒秋嗯了一声。

江蓁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说不上来,和平时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总觉得他的态度很冷淡。

没再多想,江蓁攥着一片创可贴下了楼。

原以为季恒秋只是心情不好,但接下来的一周江蓁越发感到了异常。

这个人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没变过,但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不经意的温柔。

温柔,江蓁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这个词形容季恒秋。

他看上去不好接近,其实耳根子很软。

别人找他帮忙,他第一反应总是拒绝,但稍微求两声他就会说好。

这么凶一个人,店里的员工却都特别喜欢他,就是知道这个人外冷心热。

可是最近她坐在吧台的时候,季恒秋不会出现在旁边了。她说想吃蛋包饭,他只说今天不供应。桌上的花瓶里还是插着洛神玫瑰,但不会再有多出来的那一束。

曾经江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现在又和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样了。餐盘里没有多出来的一碗草莓,咖喱饭上没有额外的荷包蛋,她有的别人都有,季恒秋没有再给她开过小灶。

突然出现的落差感让江蓁感到慌乱,忽冷忽热算不上,只是从不冷又回到了冷。她刚觉得和季恒秋熟悉了一点,他又筑起了一道屏障,让她无从下手。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江蓁忍不住怀疑。

陆忱偶尔抽空来关心她的恋爱进度,江蓁自己正烦着,听她一八卦心里更乱,差点就脑残到在百度上搜索“暧昧对象突然冷淡是为什么?”。

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周,周日江蓁回家的时候路过酒馆,见里头有光亮,她跨上台阶推门进屋。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酒馆似乎不对外开放,被用作了员工聚餐。

两张四人桌被拼到了一起,所有成员都落座其中,满桌子的菜,中间摆着一口羊肉火锅,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饭菜香味。

看到江蓁,裴潇潇站起来打招呼,储昊宇喊:“姐,吃了没啊!”

江蓁挥挥手:“没想到你们在团建,那我不打扰了,走了啊。”

储昊宇和陈卓赶紧起身拦住她,两个小伙子一人一边把她架到桌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