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你很讨厌,给我闭嘴。”老板娘又从里间走了出来一声怒吼,程唯一吓的真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吃惊的看着对方,自己在夸她耶,不至于这也生气吧?“给我起来,本店不做你们生意。”老板娘冲过去将酒跟小菜都端走了,也许是过度的激动程唯一看见她双唇轻微的颤抖。

“姑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样的做生意法,别说是程唯一,就连见多识广的燕思北也是第一次遇见,他不由将眉头皱成了疙瘩。

老板娘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程唯一。眼眶红红的,眼中透露出哀伤的神色,紧咬着下唇,很快就被咬了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

“姑娘……”程唯一被她的表情给吓着了,怔怔的看着对方喃喃的说了两个字,双手紧紧的拽着燕思北的衣角。

“姑娘要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也许……也许在下可以帮你。”燕思北看着对方的脸,试探的说。

程唯一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这女孩反应过度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帮我?你们能帮我找回相公?”眼见就要嫁人了,心心念念的盼了这么久,可到头来却化作了一场泡影。不仅如此,还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就是因为这样,酒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父母不堪侮辱在一天夜里不辞而别,留下老板娘一个人独守着这个酒铺。

克夫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件什么好事,程唯一摇了摇头心里无比的同情老板娘:“姑娘,你好像还没嫁过去,怎么就克服了呢?”

程唯一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双眉紧锁。

“人未嫁就将未婚夫克的进了大牢就更加不可饶恕。”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瞟了一眼老板娘眸子里露出一丝玩味,而后冷冷的说:“看来在下得好好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任周捕头的未婚妻。”

是周捕头的未婚妻?程唯一脑海里闪过那个跪街男人,低声道:“就算周捕头犯罪,也不是他未婚妻的错。”

“怎么不是她的错?现在街上人人喊打,好好一条汉子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还该什么样的错才算呀,大姐?”白衣男子的唇角挂着夸张的讥讽,他的眸光更是向刀子一般划过燕思北的脸。

“你这不是强持夺理吗?人人喊打就一定有错,定了亲未婚夫出事就一定是未婚妻克的,大梁国的律法里有这条吗?”这真是滑稽,程唯一不由将声音提高了很多倍。

很显然大家都没想到程唯一会如此激动,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她给吓了一跳。

“这是武知州定的,你不服去找他呀?”好一会白衣男子才缓过劲来,他仔细打量着程唯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你就是昨天给周捕头治伤的那个女孩吧?我要是你就赶紧离开,否则小命堪忧呀!”

她为周捕头治伤?老板娘吃惊的看着对方,声音里透露着担忧:“姑娘,你实在是太大胆了,还是快走吧?武知州你得罪不起的。”

一个知州都狂成这样,大梁国还要皇上干什么?程唯一看了一眼燕思北。

“二位放心,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要走了。”燕思北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话,可还是听的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相公……”云城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他好歹也是王爷,怎么可以一走了之?程唯一一直以为他是个嫉恶如仇有正义感的人,所以就算是再怎么难过,

她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现在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大英雄。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对方懦弱,她吃惊的瞪着对方,眼眸里的失望越来越明显。

发生这样的事燕思北也不希望,但皇上有旨武知州只要能将云城稳定下来,他是可以行非常手段,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干涉。

燕思北没有理会程唯一的反应,淡淡的跟对方说了一句:“告辞了!”牵着手程唯一的手就要离开。

程唯一使劲的甩开,倔强的盯着对方不肯走。

燕思北无奈的叹了口气,拦腰将对方抱起,头也不回的出了酒铺。

“你这胆小鬼放开我。”程唯一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跳下来,可她哪里挣的脱?只好被他给抱了回去。

“收拾东西马上离开。”燕思北会到客栈之后,一点要跟程唯一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下达了命令。

“这就要走了呀?怎么不去给武知州送份厚礼?”程唯一看着一旁忙碌的燕思北,在一边冷嘲热讽。

“这个本王也想过,就怕人家不要。”燕思北并没在意,他抬起头看着程唯一笑了笑,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这人脸皮真是厚到一个境界了,程唯一一时还真接不上话,怔怔的看着他好久,才冒出了一句:“不要不要紧,最主要是要人家知道你有当他奴才之心,慢慢来,总有一天会被感动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本王就认真的考虑考虑。”燕思北神情自若的看着对方,完全没有半点的羞愧。

“你……你……”程唯一终于说不出话来,冲到对方的面前不停的捶打着对方。捶着捶着她的眼泪不知为何也下来了,先是无声的哭,接着是放声大哭。

燕思北紧紧的抱住对方,一任她就这么哭下去,直到她哭累之后,他才柔声说道:“洗把脸,准备走吧?”

“真就这么走了?”程唯一心里有一万分的不甘心,可对方是王爷都不管,自己不过是这里的过客,自身都不保有什么能力去管人家的闲事?

燕思北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你说走就走嘞,程唯一赌气连脸也没洗就冲出了客栈爬上马车:“我想一个人在里面静静,你们谁也不要跟我说话。”

说完之后她就将马车的门给关上了,她还在生气,她的气也还没消,现在只要有任何一个导火索都会将她给点燃引爆。

“就这样吧?”燕思北看着一旁不知所措的云雀勉强咧了咧唇角,她一向嫉恶如仇,今天让她就这么放弃,别说是她就是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二表哥,你撞到我了。”二公子的表妹蓝烟刚要去给舅舅武知州请安,在拐角处被冒冒失失前来的二公子给撞的趴在地上。

怎么将这小祖宗给撞倒了?还好她今天没有哭鼻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老爹会怎么处罚自己,二公子赶忙扶起蓝烟:“对不起,你哥哥错,哥哥给你道歉。”

“一句道歉就算了?看我的手都红了。”蓝烟噘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这个二表哥就是她的克星,遇见他不是摔倒就是受伤。

二公子闻言,轻轻地将蓝烟白皙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用嘴轻轻地吹着气,嘴上嘟哝着:“不疼啊不疼,妹妹乖,哥哥给你吹吹……不行,这么红,我去拿药酒给你揉。”

二公子这一看不打紧,发现蓝烟

真的摔的不轻,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悔恨,竟然忘了是父亲叫他过来的。

算你还有些良心,看在舅舅好日子的份上就饶过你。上好了药,蓝烟的小脸才有些笑容:“二表哥,我去给舅舅请安了。”

“妹妹,你等等我,哥哥陪你一起,省得你有摔倒。”二公子就像一个称职的兄长,将自己冒失撞到妹妹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二公子脸皮越来越厚了,一旁的丫鬟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一声提醒二位主子,时候不早了,让老爷等可就不好了。

“烟儿,你哥哥没欺负你吧?”只要他们一起出现就说明二公子又欺负蓝烟了,武知州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儿子,别看他在下属面前说一不二,但对这儿子可就无能为力了。

“爹,瞧您说的,孩儿不知道有多疼这个妹妹,怎么会欺负她?您这么说也太伤儿子的心了。”二公子捂着胸口,面部神色凝重那样子怎么的像是心被伤透在滴血。

就会装在舅舅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好蒙混过关,蓝烟趁舅舅不注意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做了个羞羞的动作,她既然答应放过他这次,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还是妹妹通情达理,二公子感动的差点掉眼泪,趁着老爹不注意,对着蓝烟又是打拱又是作揖,蓝烟懒得理会他,故意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二公子并没因为这样而放弃,他添着脸围着蓝烟转了一个圈,冲着她不停的着鬼脸,蓝烟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又怎么了?”武知州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孩子们在他面前一定要规规矩矩,更别说是嬉笑打闹了,他蹙着眉头瞪着二公子。

笑的可是妹妹,瞪我干什么?不是又想让我给她顶罪吧?老爹真是的,到底也是他亲生的,怎么就一点也不疼儿子呢?二公子苦着脸望着父亲:“爹,我没笑。”

“那,你解释一下妹妹为什么笑?”烟儿是多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如此不庄重,发生在武知州的眼皮子低下的事,他怎么还会断错案?

“这个……这个嘛……嘻,可能是妹妹见爹你的寿辰将至,她心里高兴……心里一高兴就会很自然的表露出来……嗯,嗯,就是这个意思。”二公子围着妹妹转了几圈,终于找到原因。

“才不是呢……哼!”蓝烟也在一旁对他息之于鼻,她真的很佩服这个二表哥,也不知道他脑子都是什么构造,无论舅舅的心情有多好,他总能想出办法将对方激怒,最后于他的屁股挨上三五十大板而收场。

这小子满嘴胡诌,跟他较真今天什么事也别想做了,武知州冷冷的瞟了一眼儿子:“别瞎扯了,说正事。”

老爹有正经事跟我说?二公子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不一直是哥哥的专利吗?难道老爹宿醉未醒,不行的给他醒醒酒。二公子开始满屋子乱翻,想看看有没有醒酒汤。

“你小子闹够了没有,过来听为父说。”武知州终于怒了,他猛的一拍书桌站了起来。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顽劣的儿子。

“您说,我听着呢。”二公子手里抱着一大堆的书,父亲一发火他吓得手一松,书掉了一地,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向父亲跑了过来,武知州的这些宝贝书,很快就留下两个大大的脚底印。

“你小子干什么?”武知州心疼的看着地上的书,这是他多年的珍藏呀?平时他翻看时都是洗完手后才翻阅的,今天全给这小子糟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