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娘不一定做过坏事,说不定还是被贼给抢到山上去的。二公子说不过程唯一,脸一下子红了:“赵捕头,我是不是很坏?”

二公子在赵捕头身边蹲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愧疚,不管怎么说赵捕头也是他的半个师傅。

原来这孩子跟赵捕头的关系不错,程唯一看着对方笑而不语。

“你……看什么……呢?”被她这样一望,二公子牟然心一跳,明美的颊转瞬熏然酡红,好似晕染上的上好胭脂。

害羞?程唯一抿唇一笑:“怎么?没被女孩子看过,害羞脸红了?”

“谁……谁害羞了?你……这女人……谁当你是女人了。”被人看穿心思,二公子立刻心虚的瞪了她一眼,然而,在对上她那双戏谑的黑眸时,心顿时又跳个不停,忙移开了视线,一张俊脸更是红的像煮熟的龙虾似的。

“二公子。”程唯一笑罢,扬起娟秀的眉,轻轻浅浅的道:“刚才那几颗石子将赵捕头打的……你心里过意的去吗?这样吧,你去求你父亲将他给放了,就当扯平。”

“我……小爷我……”听着她温柔浅淡的话语,二公子一时间着实无法反应,只得呐呐的回道:“我……小爷我也想救他,可是……跟你实话了吧?我父亲是不会听我的。”

二公子脸烧的厉害,他根本就不敢看对方。

程唯一静静的望着他,始终微笑着听他说话,这孩子虽说顽劣可本性不坏:“可你也不能让他老在这跪着,是会死人的。”

这丫头说的也有道理,可全城的人都在说赵捕头的坏话,自己却要救他这不是跟大家作对吗?二公子摇了摇头:“我会不会成为云城的公敌呀?”

他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整个云城的人只要从赵捕头面前经过,都会对他做出侮辱性的动作。

程唯一勾了勾唇角:“二公子,见你为人不错我才跟你说,其实大家都怕你父亲才这么做的,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赵捕头错。”

“你……你竟然敢这么说他,不怕我爹生气呀?”这女孩也太大胆了,二公子惊掉了下巴。

程唯一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让他快些回魂:“你这表情就是在告诉我,我说的没错。还是试试求求你父亲吧?”

也是,试试而已,大不了被父亲骂一顿,万一父亲答应了,自己这次不是赚大发了?他站起来就往家跑。

这么快?程唯一再一抬头时,对方已经拐进一个巷子。

二公子想早点见到父亲,并没留意周边,一不小心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谁……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小爷我活劈了你。”这一撞可真不轻,二公子的头顶小星乱转,就连父亲在眼前也没看清楚。

武知州盯着不停揉着自己额头的二公子,不禁皱了皱眉,微愠的低沉嗓音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想活劈了谁呀?”

“啊……爹……怎么是你呀?”二公子一抬头,望见父亲愠怒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随后尴尬又郁闷的解释道:“没……没想劈了谁?嘻嘻,爹,你怎么在这儿呢?”

“那依你说,爹应该在哪儿呢?”武知州右眉微挑,自己在家里也犯法?

多此一问了,二公子挠了挠头笑了笑:“爹……我的意思是……是……”

他看了看父亲的身后一大群人,还有不少漂亮的美眉,一个个打扮的人比花艳,他们肯定不是去吃宴就是

去赏花。

二公子立刻识趣的改口:“嘻嘻,爹……您忙您的,孩儿先走一步,不打扰了。”

“慢着!”好不容易逮到这小子一回,武知州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意思。

不好!听到那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嗓音,二公子脑海里顿时显出两个大字,刚抬起的腿还没迈出,这就又被父亲给叫了回来,看来今天躲不掉又要挨一顿批了:“爹,还有何吩咐?”

二公子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迈出去的腿的折了回来,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想当年,他真的很贪恋跟爹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后来他慢慢的长大了,尤其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觉得爹好像有些变了,变得陌生,甚至让他有些害怕,所以,他有事没事的就很本能的想躲着他。

可打死他也不愿意承认,是爹对他管教太严,才导致他想逃的。

“为父听说,管你的郑师傅又受伤了?”武知州的声线干净,语调温婉。

然,他的目光却锋利如刀,让人不由得一震二公子心下一紧,暗恼又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在爹面前告的状呢?

“可有此事?”见他低头不语,武知州又问了一句,高了一度的声调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是……是!”二公子忙答道:“前儿,也不怎么的,郑师傅走着走着竟然忘记了台阶,一不小心脚下踩空了,竟然从二楼直接滚下了一楼,还好,只断了两根肋骨,没有受到内伤,如今孩儿已经让其在家休养,估计一月就能痊愈。”

“是一不小心?”武知州微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这个儿子:“为父怎么就听说,有人事先在楼梯上做了手脚,才致使郑师傅摔倒呢?”

“啊?有这等事,孩儿竟然不知。”二公子立刻气恼的皱了皱眉,装的煞有介事的道:“哼,爹放心,孩儿这就去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对郑师傅下如此毒手。哼,要让小爷我查到了,非砍了他的爪子不可。”

武知州抿唇不语,眼底流露出戏谑的神情,这个儿子什么秉性他怎么会不知?这事除了他,别人谁会干?只是无凭无据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二公子偷瞟了一眼父亲,见他没有再说话,陪着一张笑脸小心的说:“那……爹,若没什么事的话,孩儿这就立刻回去缉拿凶手了。”二公子又想着开溜。

“凶手就算了,也不算什么大事,郑师傅正好也累了半年,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也好。”本来就是他干的,他去找凶手?还不知道有要玩什么花样。

武知州的话正中二公子的下怀,嘿,没想到这次爹这么好说话,竟然不追究此事。

郑师傅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岂不是就可以撒开了欢的玩了吗?一大堆的计划很快在二公子的脑海里形成。

然而,武知州下一句话却又将他从飘渺的云端打入到了深不见底的幽谷:“为父已经重新派了人,此人文武双全,这一次你一定会满意。”

“什么?新人?什么人?”这几年中,他差不多不到半年就换一次师傅,他就奇怪了,父亲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兴致和耐心不停的换人来管教他呢?他都不嫌烦的吗?

“甭管什么人,过两天就知道了。”武知州淡淡回道,突然,想到他刚才莽撞的样子,看着他若有所思:“你如今也有十五岁了吧?”

“嗯……”二公子一愣,一种不好的念头闪现脑海,还是

快留吧?他的一条腿已经准备好了。

“呵,姐夫,时间过的真快,二公子也十五了,看来也该给他找个媳妇了。”一旁,玲珑的母亲始终笑着,在明了武知州的意思之后,立刻柔声笑道。

“什么?哥哥还没找呢,要找也是他先。”二公子大惊,给他找个女人?噢,老天,那还不如杀了他呢?女人是个麻烦的东西,他才不想要呢“你哥哥还用找吗?”武知州看了一眼在一旁忙碌的武奇跟玲珑,多好的一对?

姐夫的意思就认可他们两个了?玲珑的母亲脸上的笑靥犹如三月花开,投桃报李她接着刚才的话题:“二公子,也该给你找一个了,你那些个师父都管不住你,看来只有媳妇管了。”

武知州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着,逗的武知州心花怒放。

什么?二公子诧异的瞪大了一双眼睛,张开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只鸭蛋。

乖乖,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他真的服了爹,这种温情又甚至有些婆婆妈妈的话真的是出自他的口中?

他大爷的,一定又是家里的那些八婆在父亲面前嚼舌根子了。

给小爷下套,以后不玩死她们,小爷就不是云城小魔王。

“武大人,二公子一表人才,一定有很多女子排好队等他挑。”刚才没有插上话,此刻,云城富商的夫人立刻娇笑道,她献媚的瞟了眼武知州:“大人,方员外之女,如今也有十三岁了,夫人也是见过的,虽然不能说貌能倾城,但在女子当中也算是好的,而且,她性子温婉贤淑,跟二公子倒是天生的一对呢。”

“大人,刘老板的女儿萱儿巾帼不让须眉,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八般武艺也是……”

“爹……孩儿不要成亲,孩儿还有事先走了。”再不跑二公子知道自己一定会尸骨无存,他真怕父亲一时兴起,真给他定个女人,那他就死定了。

“回来,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武知州的眼眸如风,当着这么多客人,他就这么走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面子?

二公子大脑忽然缺氧,一股寒意从心底迅速传遍全身,看来父亲有意要彻底的整治他了。

现在唯一能脱身的方法就是激怒父亲,罢了,二公子一咬牙:“爹,孩儿今天在街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周捕头在街上跪着有损市容,是不是将他关回牢房?”

影响市容是一定的,可武知州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原因,他就是要客人们都看看他是如何治理云城的,也让城外的那些山贼自己小心,他瞟了儿子一眼:“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还好,自己聪明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二公子暗自庆幸自己脑子转的快,既然已经提到周捕头,不妨继续说下去探探父亲的反应:“孩儿是不懂,可一位客人说父亲只会用高压手段,一点也不尊重人。”

二公子也不敢肯定这话说出来,父亲会不会揍死自己,他本能的往后一缩。

武知州冷冷看着已经退到墙边的儿子,心里不但的揣测到底是谁说了这番话,要知道能成我为他的座上宾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是禁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自己或许对赵捕头处罚的重了些,然盗贼横行祸害极为严重,为了百姓的安宁,他本着宁可错杀也不错放的处事法则,又有何错之有?

他冷冷的审视儿子,二公子见他这种冷漠,微微一僵,突然就沉默了,这是父亲动怒的前奏,接下来他必须小心又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