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回到帐篷拿了无烟炉给她烧了水,就递给她喝。

杨红艳说了声谢谢,才小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今晚十分的平静,却让人很不适应,雪崩的最深的地方,差不多有十几米深,在那里也开了一个洞,武子应该就在那片附近。

此刻杨红艳等人在挖着,我过去看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七八米了。

在柔和的月光下,杨红艳坐在雪上发呆,看样子这次的打击对她影响很深,我问过了才知道,原来这是她第一次带队,现在已经死了过半,都是她们杨家的高手,这让她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他爷爷交代。

我叹了口气,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只要我们把这个斗倒了,才能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杨红艳看了我一眼,忽然说:“张小爷,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我愣了愣,还是微微点头,杨红艳就靠在了我的左边,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仿佛那天穹上的繁星,一阵阵女儿香拼了命地往我鼻子里钻。

我尽量保持仰天赏月的姿势,在这种地方和这种氛围之下,我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只觉得非常的惆怅。

这样我们足足保持了半个小时,直到有人发现了其他人的尸体,很快又找到了五具,全部窒息而死,但并没有武子。

剩下的两具难度大大增加,所有人都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但又觉得这样好像太不人道,只能强打着精神继续去挖。

这时候,恶狼走了过来,说:“哎,都算了吧,找出来又能怎么样,如果能出来早就出来了,反正也是以雪掩埋,就让他们走好吧!”

说着,恶狼对着这大片雪崩导致的积雪鞠了个躬,说:“武爷,一路走好。”

我当时的鼻子都开始发酸,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人,无法去理解这一句话的含义,那种自责几乎压我的喘不上气了。

杨红艳冰凉的手在我的脸上擦了擦,说:“张小爷,我们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找冥门呢!”

我愣了一下,旋即觉得自己想歪了,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给六具尸体完了坑,然后把他们并排埋在了这珠峰之上,其中有一个还是女人。

可大自然并不管你的性别,它是一视同仁的,我们自发地对着那堆起的雪堆鞠了三个躬,其实要是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就不必去挖了,反正都是以雪为土。

一行人就络绎不绝地回到了帐篷处,此刻我才观察到,这里四边的冰塔略微密集,而且处于冰谷中心地带,不管从那边再发生雪崩,都很难殃及到我们,除非是把整个冰谷填满,十年八年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刚往帐篷里边一钻,整个人就愣了,因为里边有个人正在酣睡,后面的胖子和廉城踢着我的屁股,让我快点进去。

我咽了口唾沫,说:“里,里边有人。”

很快我们拉开睡袋一看,睡觉的人居然是武子,他的气色非常不好,但呼吸还算均匀,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会快胖子就奔走相告,所有人都围在了

我们的帐篷外,开始议论纷纷。

即便这样吵闹,武子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杨家在医术上有些造诣,杨红艳确定了武子在发高烧,就给他喂了药。

让我们这些男人给他检查了身体,我们发现出了身体冻得有些发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损失,只有他的双手是血淋淋的。

我们给他点了两个无烟炉取暖,恶狼扬起了嘴角,笑道:“我知道武爷就没有那么容易死,要不然他这些年的绝学都白练了。”

我们都是一愣,并不知道所谓的绝学是什么东西,由于好奇武子是怎么从雪中出来的。

胖子就向恶狼打听了,起来说:“老狼,要是可以的话,就把他绝学说说,胖爷非常的好奇,居然有人能从那么厚的雪下,自己爬出来,几乎堪称神迹了。”

恶狼看了我一眼,很久才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去看看武爷的胳膊,就知道为什么他能够从雪中爬出来了。”

胖子撸起武子的胳膊让我们看,只见武子的胳膊很奇怪,别人都是大胳膊粗,小胳膊细,这是也常理,而他的小臂和大臂几乎差不多。

而且上面还能看到很久以前留下的伤疤,密密麻麻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恶狼说:“这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

我一愣,立马就想到了爷爷提到过的一种类似武侠小说里边的功夫,这只有嫡传的摸金校尉才会去修炼,大概是从四岁开始练,最多不能超过七岁,炼成了就可以拥有比普通人大两到三倍的力量,而我当时没有练是因为自己年龄问题。

同时,还有最主要的就是,要用柳藤去抽,每次都抽的血淋淋的,这样可以增强胳膊的抗击打能力和起到活血的作用。

我看到这个时候,当时还暗骂变态才去练这个东西,想不到还真的有人练了。

这让我想到了在昏迷之前,武子直接就把我丢了出去,而且我记得还是单手,怎么说我也是一百二十斤的男人,即便是活物,那需要的力量也非常的恐怖,看来一切都是因为他这对手臂。

武子翻了个身,还是没有醒,显然是累坏了,我们就没有打扰他们,就把这个帐篷留个了恶狼,而我、胖子和廉城则是去其他的帐篷。

顿时我的心情就不一样了,而且浑身的酸痛和手臂的无力感也袭来,让我直接倒头就睡。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他们在讨论深夜雪崩的事情,我听了几句才明白,原来在昨天深夜又发生了一次雪崩。

难怪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地动山摇,还以为那是一个梦,看来我肯定是错过了什么。

也幸好我们在谷底中心的,由于这冰谷的面积很大,所以对我们几乎没有影响,对多也就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暂时并不用担心发生雪崩。

武子已经醒来,他的双手被纱布裹满,已经映出了鲜血,杨红艳又给他拆了纱布,换了药重新包好,两只手就像是北极熊的熊掌一样。

看来他和我一样,短时间是不可能使用手了,而我比他稍微幸运一些,还有一整条胳膊安然无恙。

我们也不能继

续留在这冰谷底享受暂时的安全,便商量着怎么把冥门找出来,然后怎么进去,这都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眼前必须要把冥门的准确位置定出来,至少让我们知道在什么地方打盗洞合适。

毕竟从影像上来看,那么巨大的冥门,加上被浇筑了水,肯定是人力无法打开的,所以跃过冥门,直接在墓道上面打盗洞是最好的选择。

定位的事情,就交给了那些专业户,我前后接触的都是土,这也为什么叫土夫子,在这冰天雪地中,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张家也没有一个冰夫子。

窦林雪也损失了一个人,不过加上胖子也是五个人,他们以谷底为中心,然后根据八卦推演进行冥门的寻找工作。

我们其他三家都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又开始玩牌,我都有些想抽死他们的冲动,廉城要玩硬生生地被我拽了回来。

最后,我们推算到,冥门的位置在冰谷的北面,我们就问他们怎么挖盗洞。

胖子颇为得意地说:“这冥门做北朝南,这基本和造房子差不多。”

我让他少废话,这时候大家关心的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墓中,不是坑爹的听他瞎扯淡。

胖子尴尬地笑着说:“其实我就是想说,我们可能要去那里。”他一指冰谷的上方,所有人都愣了。

因为当时如果我们不下冰谷,直接沿着冰谷的边缘绕过去,最多也就用十分钟的时间,而我们千辛万苦下了冰谷,还损失了七名队友,可他们却告诉我们让我们再爬上去。

众人都非常的生气,这感觉好像被人玩了一样。

窦禅说:“这也不能怪我们,要是不下这冰谷之中,我们很难确定冥门的位置。可能这个冰谷以前就是冥门前开阔的广场,然后送葬队伍就是从这里直接走进冥门。”

见我们都不说话,窦林雪扫了一眼说:“别做出这幅模样,没人想看你们,想摸冥器就要有这样的觉悟,你以为随便刨个坑就能发现一个皇陵?做梦呢?”

我心里苦笑,她说的确实没错,上一个斗我们也经历了森林的长途跋涉,遇到了那么多危险,显然那个墓都不是那么好盗的,但凡好盗的都不是什么好斗,这种恒古不变的道理。

只不过上次我们的人没有这次这么多,而且路也没有这么艰难,所以死亡率也就没有这么高。

无奈,众人商量了之后,便开始再次的爬上去,只不过上去的路比下来的时候还轻松,根本不用绳子,一人手里一把登山镐,接着登山镐戳进雪中的力道,然后一步步地往上爬。

又是一个三十多米,这次大家有了雪崩的经验,没有人叫喊,也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压制下来。

不过爬雪山这种事情很快就开始气喘嘘嘘,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声音都像是打雷一样。

幸好这一次并没有发生意外,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就出现在了冰谷的上方,每个人都坐在地上休息。

胖子咦了一声,我皱着眉头问他又怎么了,胖子指着地上的由远及近的几行脚印,说:“这不是我们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