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行人都开始逐一的滑下去,最后就剩下我、胖子和廉城。

廉城对着我们两个笑道:“老子先下,你们快点跟着。”

“走你的吧!”胖子一脚就把廉城踹了下去,吓得廉城哇哇乱叫。

我们两个在上面哈哈地笑了起来,廉城前后滚了十几下,终于才抓住了绳子,然后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并竖起中指。

胖子说:“张小爷,你先下,我一会儿把绳子系成活结,等我下去直接一拉绳子就下去了。”

我骂道:“你他娘的没长脑子啊?你把绳子带下去,等我们要上来的时候,怎么上?”

胖子说道:“我靠,你还说我,这可是雪地,九十度的垂直坡度只要踩的够深都能下去,我们这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你个白痴啊!”

“操。”

我骂了一声也不理会他,生怕胖子也把我踢下去,就抓着绳子往下走,也不敢松的太快,担心抓不住掉下去。

接下来的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怎么挖盗洞,我们可以用无烟炉那样去烤,但就不知道这几千年的冰层有多厚,万一超出了我们的预料,那别说是挖了,连想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上面“姥姥的”地骂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只见胖子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滚了下来。

我立马愣在了原地,他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几秒钟后一句从我身边滚了下去,期间我想用手抓住他,但是失败了。

我刚想嘲笑胖子,忽然就听到“轰隆隆”万马奔腾的声音,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地抬头确认,只见上面的一片的雪雾,不断看到磨盘大的雪块,甚至还有小山大,就从上翻滚了下来。

妈的,是雪崩!

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顾不得香那么多,往下一看,还有一半的距离,相当于五层楼那么高,其他的人早已经往远处跑去,暗骂他们不够义气,也不等小爷。

看这个距离肯定是摔不死的,立马双手放开了绳子,然后就学着胖子往下滚。

我滚,大量的积雪也往下滚动,很快大量的巨型血块就追上了我,我暗骂不是说,不是说老外做过实验两个东西下落的速度和本身的重量无关吗?

这不是他娘的“加速度”定理吗?坑爹呢!

其实,我当时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我没有亲身经历过雪崩的,所以不知道这时候什么都不顾要比我这样束手束脚的滚落的快。

而且那些雪块很快就滚到成了雪球,其速度更加的难以理解。

不出几秒,几乎同时我和大量的雪滚到了谷底,我下意识地双手抱着头,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大概可能是小冰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火车撞一下,一口血就喷了上来。

最后,我看着无数白茫茫地雪铺天盖地压在了我的身上,心里想到肯定是完蛋了,没听说有几个人面对如此大规模的雪崩会活下来,那他的命该有多大啊!

不知道是

谁,就在我身上已经覆盖了半米后的雪,直接就把我从雪中拉了出来,然后就像是丢垃圾似的,直接抛到了半空中。

我化作一道抛物线,就直接撞在了很远的一个冰塔之上,这一次比刚才更眼中,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从鼻子里被挤出来,猛喷几口血,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帐篷里边,四周都静悄悄的,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全身的疼痛就袭来,我看着自己的胳膊上缠着绷带,右臂一点力气都没有,显然是骨折了。

当然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只记得那雪崩已经把人掩埋了,我最后就看到了他的一双手,心想这个人是凶多吉少了。

强忍着疼痛,我就爬出了帐篷,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而我隐约想到了可能是胖子或者廉城,心里的那种疼痛比身体更加强烈。

等我爬出帐篷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的漆黑,我看到有两个人在守夜,走过去一看心里就松了口气,原来是胖子和廉城。

他们竟然没事,这让我喜出望外,同时心里又是一沉,那救我的会是谁?

感觉到有人走了过去,胖子和廉城都看向我这个方向,一见是我,就问我没事吧,我说就是右臂骨折了,内伤也比较重,现在感觉连胃都下垂到小腿上了。

他们见我还能开玩笑,就说明并不是很严重,就递给我水喝和食物,看到这些我才感觉自己饥肠辘辘,便在他们的边上坐了下来。

用无烟炉取暖,喝了几口水呛的我连连咳嗽,我知道此刻就是再饿,我也吃不下东西了。

我问:“当时是谁救了我?那人现在怎么样?”

胖子苦笑了一下,说:“是武子,挂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可能会是他,说实话我一直对这个很难定位,感觉这家伙好像对张家有所图谋,毕竟他还是我大伯的义子,我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此刻,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要是他活着,我保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兄弟,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叫伙计。

廉城就说:“小张,人死不能复生,这次雪崩,各家都有损失,最惨的就是杨红艳那个女人,她的人本来就剩下四个了,这下就剩下她和令一个女人了。”

“死,死了两个?”我惊讶地膛目结舌,连话都说的磕巴起来,见他们两个点头,就意识到这次雪崩的严重性,问:“一共损失了多少人?”

“八个!”

胖子说出这个数字,顿时让我头晕目眩,原来除了武子和杨红艳的两个人外,其他家还损失了五个。

我们出发的时候加上哆日伦是二十一个人,加上被雪蚕干掉的小天津,那现在只剩下了十二个。

我看了看已经开裂的手表,上面显然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心里说不出的沮丧无力,就在这么几天,我们这个队伍居然失去了九个队友。

最可气又可笑的是,我们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入口,就挠着头连连叹息。

这时候,我感

觉有人靠近,胖子也拿着矿灯去照,一照就看到了满身是雪屑和疲惫的恶狼,他一屁股坐在我们的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埋头吃东西喝水。

胖子问他:“老狼,情况怎么样?”

原来,除了我和窦林雪需要留下人照顾,其他人的去雪崩的地方找武子八个被雪埋了的人,是从白天找到了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胖子的问话,恶狼就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没有结果。

我心里一酸,中国人有句老话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能就让武子他们就这样被冰封在积雪之下,就说我也要过去找。

胖子说:“算了张小爷,那么大一场雪崩,埋在下面肯定憋死了,我们还是省点力气,争取把入口找出来,进入把这斗倒了,然后回去给他们立个衣冠冢,每年这个时候给他们多烧点纸钱,做我们这一行的除非不怕鬼,还要不怕死。”

我让他少啰嗦,就进帐篷总翻找了自己的折叠工兵铲,然后一只脚踩着,用单手把铲子掰开,便放在腋下,用手电照着那边有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胖子和廉城一看也就连忙跟上,只留下恶狼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我知道,军人最讲兄弟情义,恶狼现在心里的痛不比我小,而说实话我是带着很大的惭愧和心酸,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负罪感,让我感觉心就好像被人用手死死地攥着,连呼吸都非常的不均匀。

等我们三个到达的时候,就看到八道身影在跳上跳下,后来才知道,当时几乎大部分人都被雪埋了,但有人运气好一点,躲在冰塔后被埋不深,一伸手就钻了出来。

有人则比较倒霉,他们跑的不远,加上冰塔被雪球撞断,所以直接就是好几米到十几米深,要是再受点什么伤,肯定就无法爬上来。

我看到雪面上已经有很多的深坑,在一旁已经找到两个失去了呼吸的尸体,这两个人就是杨家的。

哆日伦说刚刚挖出的,两个人距离只有不到五米,全都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然后被雪活活地蒙到窒息而死。

胖子撇着嘴说:“倒是你,跑到的最快,雪连你的半个身子都没有覆住。”

哆日伦苦笑不语,虽然说他也见过不少的人丧生在这珠峰上,可此刻他的心里负担也非常的沉重,他到现在都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一下子出了九条人命,这让他也无法承受,所以胖子数落他,他也只好默认。

杨红艳正在一个四米多深的雪坑下,不断地把积雪装进空的背包中,然后再让人掉上来,周而复始着。

她已经拿掉的棉手套,一双小手冻的通红,鲜血已经染红了工兵铲的铁把子几段,失去了往日甜美的微笑,仿佛有些精神失常一样。

说实话,看到她这样我有种莫名的心疼,就让他们把我放下去,我要去接替杨红艳,结果胖子拦住我,说还是他去,怎么说我都是病号,事不是这样做的。

被胖子替上来的杨红艳和和我坐在一旁,她那往日嫩红的嘴唇,此刻是干巴巴的,典型的严重缺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