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领修袍和入门木剑。

天罡宗的修袍主体为白, 辅以淡蓝色点缀,不管是乍看看还是细看看都很好看。而且耐磨耐摔,各种剧烈活动完全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 内门弟子还有自己的宿舍。当然,男女是分开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中间隔了条不窄的过道。

这就意味着她不能随便去宿舍里找桂云扶了。

疾雪大失所望。

她牵着阿葵, 跟着向晚晴进到宿舍里头。向晚晴一边推门一边说:“本来你这个班应该是双人间,但我和师兄怕你暴露身份, 所以特地给你申请了个单人间。”

这两人是考虑得很周到了。毕竟疾雪又不是真的来上学的。

走廊上没人, 她还是把向晚晴拉进屋里关了门才道:“要不听听我的计划?”

向晚晴:“你说。”

“玄紫真君常年闭关, 轻易见不到人。但也有一个例外——挑选亲传弟子的时候, 他肯定会出关。”

向晚晴有些惊讶, 魔头怎么会对天罡宗内部的事这么了解?

“的确是这样……但除非表现十分过人, 否则很难被选为亲传弟子候补。”

这也是天罡宗的规矩。内门弟子可以大量地收,但亲传弟子一定得是最优秀的。所以过去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内门弟子被选为过亲传。可见条件严苛。

“所以啊,”疾雪揽住她的肩膀跟她勾肩搭背,“我想要无非就是一个和玄紫真君接触的机会。只要我在这期间努努力, 表现表现, 到时候你再在长老面前帮我美言几句,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向晚晴汗颜, 这人怎么说话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也不是不行,但你表现归表现,一定要记得不能暴露身份。”

“放心放心, 交给我。”

从宿舍出来, 陆鸣之也正好带桂云扶和怀青逛完了。

“咱们宗门的教导方针, 比起理论知识,更重视实践。可能在学堂里上不了几天课就得出去历练完成课题,你们要各自有个心理准备。”

陆鸣之像是想起了从前被长老们的课题折磨的痛苦回忆,语重心长地说。

当康一下子来劲了:“打架?打架!”

疾雪道:“芙芙,我会保护你的!”

桂云扶:“……”好吵。

两个修士之后还有事,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疾雪想起之前怀青欲言又止的事,问他:“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怀青正因为这事生着气,哪还有心情搭理她。

“已经没事了,你们慢慢聊。”他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牵着阿葵径直离去。

“…?”疾雪问桂云扶:“他怎么了?”

桂云扶不打算多说:“谁知道呢。”

她没太在意这个插曲,把刚才跟向晚晴说过的事又说了一遍。

“只要我灵力别用得太超过,不会被人察觉。等过阵子我在天罡宗说不定就可以改名叫疾傲天了。”

她的怪话桂云扶某种程度上已经听习惯了,无非就是狗尾巴又开始耀武扬威地晃起来了,不甚在意地说:“嗯。好好干。”

“还有你。”疾雪蹲下来,完全不在意本人就在面前听着,嘱咐当康:“我和他不在一个班了。只有你能替我看着。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他。听见没?”

这话让桂云扶不禁抿唇:“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明天就是正式授课,大清早就得起来。

“等等。”疾雪一把抓住人的手:“天罡宗有膳堂的。明天中午下了课,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吃饭。”

“你还需要吃饭?”

“我是不用,但我可以陪你吃嘛。”

桂云扶没立刻答话,疾雪也不说话,就紧紧盯着人看,本以为自己又要被无情拒绝,就见他偏过脸,脑袋微不可察地低了一下,从鼻子里发出含糊的一声“嗯”。

然后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向了宿舍。

疾雪:……

等等。

刚才那是答应的意思吗?

真的假的?

他居然答应了!

桂云扶迈入宿舍,脚步一停,鬼使神差地回头往后瞥了一眼,然后就看见疾雪兴奋激动的背影渐行渐远,跑得比兔子还快。

…笨狗。

他收回视线,走进自己的屋子。

宿舍陈设简单,就一张床和桌子椅子。他将乾坤袋解下来,从里头摸出两小袋储灵袋,递给当康:“拿着。”

当康把布袋扒拉到自己怀里:“这什么?储灵袋?”

“以防万一。我让你用你就直接把布袋打开。”

当康点头:“但你要用来干嘛?”

“我说了,我可不会让人有机会欺负我。”

桂云扶狡黠地眯了眯眼睛。

……

午夜,疾雪收拾完毕,准备上床睡觉。

【……】

【检测到玩家已进入隐藏路线】

在人类无法感知的声波频率中,提示音再次响起。

【路线开启】

疾雪唰地睁开眼,身体游离,意识飘忽,周围的景象扭曲成一团冲击着她的视野。

她在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

一个她不知道是谁的人。

天际昏暗,如泼墨般漆黑。

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烈风呼呼,底下是一队缓缓而行的商队。

旁边有人说:“您身体不好,还是进去歇着吧。”

疾雪的嘴不受控制地说:“不,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为了魔域,必须想个办法。”

女人的声音低沉,像是砂纸磨砺石头时发出的声音,让人一听就不禁胆寒。

仆人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给混元珠挑一个宿主。”

话音落下,疾雪再次睁开眼,梦醒了。

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她揉了揉头发,慢吞吞坐起来。

这是个很莫名其妙的梦,基本上什么都没看清就醒了。

就算试图回想,记忆碎片也很模糊,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算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桂云扶说说吧。

她从**蹦起来,三下五除二把修袍往玄武灵纹袍上一套,拿上木剑就出门了。

四个班上课都在主殿,但主殿很大,其实每个班之前离得都很远,她特意跑去桂云扶的班瞟了一眼,很好,他果然没来,估计还在睡觉。

往回走的时候,和怀青撞了个正着。

他脱了之前那件有点旧的布衣,穿上了崭新的修袍。给人的感觉倒不像是小倌,像是斯斯文文的柔弱书生。

这一看,看得就久了点,估计有好几秒,怀青承受着她的打量,一张脸本能地都烧起来,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女人的目光这么让人不自在呢?

“你穿这身还挺合适的。”疾雪走近,招呼他了一句。

怀青一张白净的脸更红。

“你要不要脸?”他骂了一句转身上楼,脚步快得像要飞,阿葵费劲地在后面追上去。

疾雪:?

靠。

骂我?

她一步追了上去。

莲班的学堂不大,在三楼走廊尽头。她到的时候里头就三个人。怀青和阿葵,还有另一个女修。

她大步走到怀青旁边:“你刚才骂我干嘛?”

怀青没想到她还会来追问,避着她的视线道:“就骂你怎么了?我不能骂你?”

疾雪:“呸,当然不能了。你要不想挨揍就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我讨厌不好好听别人说话的人。”

“我哪没好好听你说话了?”

“你哪有好好听我说话?”

怀青越说越脸越红,大有要跟她吵架动手的趋势,阿葵在一旁吓得愣在原地,而教室里唯一一个女修却从桌子上抬头,唰地睁大了眼睛。

哇哦。

小情侣吵架!

没想到入学第一天就有好戏看。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儿没好好听你说话了?”疾雪道。

怀青道:“你既然还要问我,那就说明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疾雪:“……”

她克制了一下才没一拳招呼到怀青白白净净的脸上。

这人什么毛病?

“那就随便你吧。”她觉得这人性格简直烂上加烂,懒得再理他,走过去拿脚在最后一排随便踹出一张椅子坐下。动静还不小。

怀青气得跺脚,粉唇翘得比锯嘴葫芦还高。

女修双眼更亮。

妈呀。

小情侣冷战了!

“你、你好。”她和疾雪的座位又隔了一条过道,探出身子小心翼翼叫她:“我叫庄晓月。”

疾雪点头:“我叫疾雪。”

哦。还挺友善的。

她问:“你好像不是外门弟子晋升进内门的吧?我之前没见过你。”

“对。我是被陆鸣之救回来的。”

“哦!那个陆少主。你居然和他认识。那你修为一定很厉害吧。”

“可别。我灵力测试是三个人里的倒数第一。”

“你扔了多远?”

“十尺。”

“……”饶是很捧场的庄晓月也有点捧不起来:“没、没事,我有二十多尺,我可以在这个班里罩你!”

聊天聊到这儿,教室里陆陆续续已经坐满了人。

二十来个好像并不多,但比起往年已经多了一倍。毕竟天罡宗奉行的是少人数精英教育。

没过一会,授课的长老姗姗来迟,自我介绍后开始上课。

这个班里的弟子基本都才练气一重,属于灵力都无法自如操控的那种。所以第一节 课是教众人引气入体,感知天地灵气。

庄晓月怕她不会,凑过来跟她分享诀窍:“我在外门时就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所以没什么问题。你看,你要先把手置于你的丹田,用你的神识去感知……”

疾雪点头:“我试试。”

其实不用试。魔修和修真界的灵气压根就不适配,她能用灵力靠的完全是自己体内储存的瘴气。

她跟着众人装模作样地感知了一会:“是不是这样?”

庄晓月的水平也是个半吊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嗯?大概是这样?你再学着我的样子试试?”

这边在练习,怀青那边也是苦战。

阿葵明显比他有资质,没一会就引气入了体,而他却一知半解。

明明之前被陆鸣之带着感知灵气时他是做得到的。

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

他拧着眉正烦躁的时候,疾雪步到他身边,点点他的胳膊:“姿势不对,你不把胸腹抬起来,丹田怎么纳气?”

这堂课需要所有人都学会要领,不然长老不给下课。

要是不下课,她还怎么去跟芙芙吃饭?

怀青不明白她怎么又来帮自己,总觉得心脏的部位痒痒的,可他又想起她昨天为了那个商人不听自己讲话,凶巴巴道:“要你教我。”

“我教你你还不领情?”

“我又没求你教我。要你管!”

庄晓月在后头听得热血沸腾。

看看看,小情侣又吵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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