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灵漱殿大祭司

不出所料,长幸顺利拿到了灵力。

可是,眼下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她还不知道白瑾行和那锦鲤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幸低头思量一番,又抬头看着白瑾行开口:

“几日不见,君上可还好?”

白瑾行点头,面容平静:“还好。”

他这副神情,简直让她什么都猜不出来,长幸有些苦恼,又小心地换了个说法继续问:

“当真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事?”

白瑾行抬眸,反问:“你是想让我遇见什么特别的事?”

被他那自带冷清的眸子一盯,长幸不由得窒了一下,可转念就想:老子又不是要害他,心虚做什么!

她随即咧嘴一笑,摆摆手道:“倒也不是,只不过是有些担心您罢了。”

这说法倒是有意思,白瑾行不是看不出来她另有所言,遂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她:

“担心我什么?”

突然被这么一问,长幸忽的反应过来,等等……这发展不太对啊,怎么换作是他来问我话了?他这么问我又要怎么答?

而且关于妖物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若直接问出来,岂不是会暴露我的身份?

一瞬间长幸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她深知此刻她面对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

她想保护白瑾行,却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福神的身份。

可她又实在不想让白瑾行误会啊,以他的性子,一旦涉及妖物的事情,疑心必定比往常要重。

无奈之下,长幸决定实话实说,她起身走到白瑾行面前,又低头凑近……

“有话便说。”白瑾行身子往后退了退,眸子闪过一丝不自然,进而皱眉道,“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长幸不听,伸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对上他的眼:

“我以前同君上说过我颇识道门法术,所以今日也瞧出了您身上染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微微皱眉,眸色微凝:

“您院子里那锦鲤本是要成了精的,可如今却不见了,君上您可知它去了何处?”

白瑾行将她前后这两句话连在一起,忽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莫不是前几日夜袭他的女妖便是那院中锦鲤?

可……不应该啊。

还不待白瑾行想明白,长幸便低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莫名变了个滋味,声音绵长而柔软,好似天边那悦耳的仙乐,让人忍不住听从。

她的声音宛若一根丝线,缠上了他的心。

她说:“君上,您好好想想,这几日您到底遇见了什么?身上的气息可是和那院中锦鲤有关?”

白瑾行的双眼变得有些空洞,薄唇轻启,不自觉地将前几日所遇之事一一道出。

长幸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皱紧眉头。

识海幻境?这北晋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而且还是冲着白瑾行来的?

长幸微凛的眸色,待再次对上白瑾行的双眸时又柔和下来,而后半瞌眼帘,移唇至他的唇畔,咒语轻念而出:

“解。”

清湛的微风自二人间轻荡而出,两人青丝微动,绕在一处。

待白瑾行的眸色再次恢复清明,只有长幸那灿烂明媚的笑依旧绽放在他眼前。

他稍稍一顿,又低头看着茶盏中上下漂浮的茶沫,他总觉得适才应该发生了什么才对,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君上,君上……白瑾行?”

耳边传来那人的轻唤,白瑾行这才抬眸,看向她时神色微凝。

长幸满眼无辜,甚是不解地看着他:

“你怎么啦?好端端地为何这般看我?”

似是也觉得自己此时的神情不太对,白瑾行稍稍怔然后便移了目光,不再看她,微叹一声直道自己多想。

方才就两人在这,还能发生什么不成?

这头脑简单又鲁莽的家伙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心里松了松,他道:“你适才说你颇识道术,是何缘由?”

长幸心中一“咯噔”,完了,刚刚忘记把这部分记忆给消除了。

不过这事倒也不好再瞒着他,长幸便点点头:

“对啊,我之所以恢复神智就是机缘巧合得一神仙点了点眉心,待重新有了意识,便能瞧见许多旁人都瞧不见的东西。之前瞧出了君上命格特殊,大抵也是因为如此。”

这番话听起来简直荒唐极了。

可偏偏长幸说得有模有样,白瑾行虽然不由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心中却是有些信了这说辞。

毕竟苏家二小姐此前确实神智不清,家门不出,自然也不存在自幼与道门结缘的可能。

所以现在不管长幸怎么胡扯,只要旁人找不出证据,便反驳不了她。

而且又有谁能想到是这身子被她这个被贬下凡的福神给占了呢?

长幸突然想起什么,朝白瑾行眨了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君上可还记得当初我说要给您改运一事,如今咱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呀?”

白瑾行抬眸,便看到这人脸上又是不正经的神情,那水灵灵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看起来分外不老实。

“你这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白瑾行淡定开口,似乎并不把她适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开玩笑。

长幸看他并不当真,就装作小心思被拆穿的模样,心虚地干笑两声:

“我哪有……”

正想再说什么,便听见外头传来渊墨略微急切的声音:

“祭司大人,主子在里头有要事在忙……暂时不方便见,诶,您慢点……”

结果渊墨的话还没说完,外头便传来一道声音:

“瑾行,我进来了!”

白瑾行还没开口应呢,这人便伸手将门一推,长幸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张绝世妖孽的脸,还有向她看过来的那一双过分漂亮的桃花眼。

那含春美目在对上她眸子那刻,瞬间多出几分惊喜来,就跟会发光似的。

长幸怔然,眼睁睁看着这嘴里喊着白瑾行的绝世美男往自己这边走来。

尤卿在看到长幸那刻,连边上的白瑾行都顾不得了,直直冲到她面前,冲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亲切:

“呀,这是哪家姑娘?瞧这双满是灵气的慧眼,一看就是与我道门有缘的。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进我灵漱殿啊?”

长幸愣了愣:“等等……你谁?”

这人做什么一上来就态度如此自来熟?而且他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尤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有眼缘的姑娘,瞬间笑弯了眼眸,态度温和极了:

“我乃灵漱殿大祭司,名尤卿。”

灵漱殿?长幸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落在他那身白底蓝绣的华丽衣袍上,又看了看他那双桃花眼,忽的想起来这不就是在春宴上遇到的那个“春神”嘛!

还不待长幸再说什么,一旁的芜陵君便沉了脸,冷声道:

“你来做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房间内正盛的春色瞬间冻得仿若下一秒就能飘寒雪。

尤卿的目光这才落在白瑾行身上,又转头看了一眼长幸,瞬间想明白什么,笑得更是和风细雨了,一点都不怕白瑾行似的。

他说:

“本是为了你而来,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说着,他将看向长幸,拉着她的手笑道:“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进我灵漱殿啊?”

下一秒,只听见突如其来的“呯”的一声传来,茶盏破碎。

白瑾行站起身,紧紧盯着尤卿那只手,面色沉沉犹如落满了寒霜:

“谁许你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