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醋劲十足

说实话,长幸绝对算是个明事儿理,有脑子的。

今儿白瑾行闹这出,她没理由猜不出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可是,她就算能猜出来他的目的,却到底是猜不出他这般做的原因啊。

回清风院的路上,她想了一路,故而一直没说话。

一直等到白瑾行问出那句话时,长幸才回神,抬头对他笑了笑,故作无恙:

“无碍,只是在想事情。对了,这便是我的院子了,若不嫌弃,君上便进去坐坐吧。”

白瑾行点点头,又多看了长幸一眼,却始终无法从那张灿烂的笑脸上看出些别的异样来。

可越无异样就越不正常。

心下存疑,他却依旧面色无异,抬头看了看那探出墙头却已经几近凋零的桃花,眸色渐深。

长幸知道白瑾行喜茶,就取了屋内的茶叶沏了盏清茶,摆在白瑾行案前,好似当真只拿他是来坐客的,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

白瑾行看了看对面的长幸,又低头看了看那杯泡得着实算不上好的茶,眼底不由得露出些嫌弃。

长幸托腮瞧着,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君上您不喜欢这茶?”

白瑾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明知故问。

“你将我带来这里,当真没什么好问的?”

长幸摊了摊手,又叹气一声,似是在无语这芜陵君不管何时都是这副对待天下大事的神情,整日板着个脸,严阵以待,实在是无趣极了。

想了想,长幸抬眸看着他勾唇一笑:

“君上这算是纵容我吗?”

以往可是不管她怎么装疯卖傻,都没能从这人嘴里撬出半点信息的,怎么如今这一回两回的,都开始直接问她了?

白瑾行对上她眼底的调笑,不为所动:

“若是不问,便作罢。”

长幸脸一垮,有些着急道:

“欸?你这人怎么……别别别,我问,我问还不成嘛!”

这回芜陵君没看她,直接点点头。

长幸认真寻思一番,纤长的手指轻敲桌案,顷刻便将疑问脱口而出:

“你今日这般,可是为了我?”

正垂眸寻思着要不要喝一口茶的芜陵君长睫一颤,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而后他缓缓伸手握上了那青瓷茶盏,点了点头。

“我之前便说过,此事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语气依旧淡然如山中深泉,无半点波澜,甚至又带上了冷清。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

“本君一生求直,既然遇上了这事儿,便没有不管的道理。再者,之前欠你良多,此番便当做还你之前的救命之恩罢了。”

长幸坐在他对面托腮认真听着,点点头,觉得他说的这话十分在理、着实客观。

可是君上,您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能瞧我一眼吗?!

总是把眼神往旁移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这嘴硬又面瘫的性子是根本讨不了姑娘喜欢的!

长幸咋呼地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可她不知道,哪怕芜陵君当真是这样的性子,这北晋京城的姑娘啊照样倾慕他。

纤细白皙的手指又往桌案瞧了两下,长幸没继续计较方才的话,眼珠子转了两下,反而是好奇起别的事情来:

“不过这事儿本算是苏府的家事,你之前又未曾来苏府,又是如何取得那证据的呢?”

白瑾行到底是没喝那茶,听见她这话,又将差点触到嘴唇的茶盏放下,缓缓道:

“前两日,我寻了你二哥苏执宁。这证据便是他暗中调查,而后提供的。”

其实,苏执宁这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白瑾行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本以为依这人的性子,此事至少半月才可解决,可如今只短短几日,苏执宁便直接查出了最直接的证据。

看来,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思及此处,白瑾行眸色沉了沉,不知道又想起来了别的什么东西。

白瑾行却不知道,长幸听了他这番话之后,着实是好一番愣神,她着实没想到是二哥在背后帮的白瑾行。

她忽的想起那日她被苏博文用家法责罚了一顿后,也是苏执宁赶过来将她救回清风院。

那时的苏执宁,似乎对她说过——

“小幸儿,往后二哥来护你。”

长幸垂眸,心里头复杂得很,一时半会儿实在回不过神来。

原来,二哥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性子懒散随和,对什么都颇不在意,一遇上麻烦事就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的二哥,原来,说了护她就当真在护她。

长幸忽的鼻子有点酸,暗自在心下感叹:

这姑娘的命格到底也不算差,还有这么一个兄长护着。

她运气果真也不差,倒了那么多霉,受了这么多伤,来一趟人间,倒难得遇上了回真情。

长幸心下记了苏执宁这一番好,留待往后寻了机会便还回去。

想着想着,她又打心眼儿有些高兴,故而一弯眸便笑了出来,灿若星子。

“我这二哥啊,待我倒是真的好,往后我寻了机会得记得还才是。”

白瑾行将长幸适才的一番神情尽收眼底,眸中不知为何起了丝波澜,又很快掩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你很开心?”

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二哥待你好?

长幸点点头,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笑容天真灿烂,眼底澄澈无杂:

“是啊。难得有人真心待我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可接下来,白瑾行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却让她嘴角一僵,

他说:“那我呢?”

长幸:“……”不是儿您这话听起来这么醋劲儿十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