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芜陵君的套路

然而——

那一瞬间落下来的,只有指尖带给额间的微痛。

长幸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用手捂住额头睁开眼睛,不可置信:

“你居然!你学坏了白瑾行!”

说好的端正守礼芜陵君呢,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耍她?!

白瑾行看了她一眼就转身了,一脸淡定:“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当真的。”

长幸:“你无赖,你骗人,你持美行凶!”

说着,垮下脸满是委屈:“亏我还以为你真要亲人家,白白期待了。”

唉,我的灵力又飞走了。

白瑾行不吃她这一套:“你若再胡闹,早膳就别吃了。”

话一落音,便走到了外间。

长幸:“!!?”这人怎么这么过分!

无奈长幸只好掀开被子起身,这时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小丫鬟,她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后又细心地拉上了隔间处的帘子,伺候她洗漱。

昨天她穿的是男装,那一身衣服又被伤口处的血迹染得穿不了了,幸好白瑾行心细,着人给她送了一套女装过来,料子和样式看起来半点都不必二哥给她置办的那套差。

许是觉得她会喜欢上次的花样,这衣裙一展袖,也是开得灿烂的多重山桃花。

长幸的心情瞬间好了,安分地配合更衣、洗漱一番后,走出来又是那明艳脱俗的模样。

她走到白瑾行身边走下,以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在你为我准备了一身好看衣裳的份上,方才那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她拿起筷子又自顾自道:

“诶,说起来你昨晚不是回白府去跟你大哥解释了,如何?可解释清楚了?需不需要我一会儿陪你过去一趟?”

白瑾行并不回话,细嚼慢咽地用早膳。

长幸倒也不生气,继续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我身上这伤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你可别再关着我。”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卿欢楼,昨晚对你下手的人是谁?你兄长怎么就刚巧撞见呢?”

“诶,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你啊?”

……

白瑾行填饱肚子,放下碗筷,接过渊虚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起身:

“走了。”

长幸刚把半个蟹黄包咽下,瞪大眼睛:

“去哪儿?我这还没吃饱呢!”

白瑾行看了她一眼:“有力气说那么多话,想来你是不饿的。”

长幸:“……”她说那么多是为了谁啊!?

眼看白瑾行就要走出房间,长幸赶紧将手中的蟹黄包一口解决了,又起身喝了口茶水后急忙往外赶:

“诶你倒是等等我啊,这要去哪儿你还没跟我说呢!”

又是昨晚带她过来的那辆马车。

长幸坐在白瑾行对面,盯着他那老僧入定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扯了扯那一角月白衣袖:

“你倒是说说话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白瑾行半阖眼眸,气质冷清傲洁,握着白玉的修长手指微动,缓缓道:

“去白府。”

这正合她的心意。

长幸低头掩下眸中的笑意,装作略微吃惊道:

“难道你昨晚真的没解释清楚?今天是让我去帮忙的?可是……昨晚那情况都被瞧见了,我一会儿该怎么办呢。”

她那带着些许苦恼的小模样落入白瑾行眼中,白瑾行神色未变:

“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长幸不解:“那我该怎么做?”

“安分点,把你那点心思给我收起来。”

长幸撇撇嘴:“我现在心里装的可都是你,哪还有别的什么心思。人家都救了你好几回了,没有好脸色就算了,连几句好话都不跟人家说。”

白瑾行眸色微动,忽然开口问:

“我有个妹妹,名唤白玖玖,你可认识?”

长幸顿了顿,点头:“认识。白小姐在春宴时替我解过围,我们性子合得来,聊了几句后很是投缘。怎么了吗?”

“昨夜我回府中,提及你时,只有家中小妹认得你。说是上次因为你的一句提醒,让她躲过了一劫。”

被他这么一提,长幸这才想起那日无意间提的那句话,看来还是有用的。

长幸松了口气,随之笑道:“嗯,确实有这事。我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白小姐安然无恙就好。”

看着她的笑,白瑾行认真道:“无论如何,你救了玖玖也救了我,于我们白家有大恩。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难得白瑾行对她问出这么一句话,长幸眼眸微亮,又托腮作沉思状,半响后抬头看着白瑾行,眯眼笑:

“我想要你,可以吗?”

“……”

眼看白瑾行脸色一黑,又要摆出冷漠的姿态来,长幸急忙说:

“这可是你非要问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气了也不许把我扔下马车去!”

白瑾行闭上眼,深呼吸好几下,劝说自己要早日习惯这人的没脸没皮才好。

马车内又是一阵静默。

好半响,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白瑾行起身,衣袖浮动,带着笔墨冷清幽香。

恍惚中,长幸在他擦身而过之际,好似听见他说:

“好。”

极轻极轻的一个字,却犹如巨石砸进海中,激起千层巨浪,长幸瞬间愣住,动弹不得。

等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问,我想要你,可以吗?

他说,好。

长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正想着问一问,看回神后马车里哪里还有白瑾行的身影!?

长幸连忙下车,跟了上去。

白府前厅。

白家家主刚刚用完早膳,便有家奴进来禀告说三少爷回来了。

家主没有什么好脸色,想起昨晚那荒唐事便颇有些不高兴,挥手便道:

“让他在前厅等着。”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直到白玠言回来,解释了昨晚卿欢楼的事,他的脸色才好起来。

白家家主:“当真?他真的没做出那种荒唐事?”

“当真。是儿子昨夜想多了,三弟去那卿欢楼确有要事,只是不知为何被人暗算,这才……至于他们有没有那般,还需听三弟亲自解释。不过依照三弟秉性,他应当没那么糊涂才对。”

白瑾行什么性子他们当然是了解的,从小到大除了婚姻大事,别的什么事白瑾行从来没有让家主操心过。

昨夜出了那档子事,家主虽然高兴白瑾行终于有女人了,可也怕他做了荒唐事,犯了家规戒律,有损芜陵君的名声。

如今白玠言这番话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两人一同到了前厅,白家家主在主位坐下,看着白瑾行道:

“怎么?终于想好昨夜的事情怎么解释了?”

白瑾行垂眸:“不止此事,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要禀告父亲。”

白家家主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地问:

“哦?何事?”

白瑾行抬眸看他,神色从容认真,缓缓开口。

“……”

一番话道完,白府前厅内一阵静默,除了白瑾行以外的所有人都瞬间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