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同样的祭文

这段话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

十几个小时之前,在一场似是而非的梦里,跟我长着同样面貌的中年男子,说的就是这段古老的话语。

无论如何我也猜不透,藏离山的口中,竟然会说出来一模一样的话语。

一字不差,连语调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该如何解释?

大量的信息涌入,胀地我脑袋都快爆炸了。

藏离山为什么会知道那类似于咒语的一段话?他跟我梦里的那个中年男子究竟有何关系?

等一下……我……为什么会做那个梦?

难道它不是梦?

我梦里看到的都是真的?

不然那段一字不差的咒语,又该如何解释?

可是……我怎么会梦到一段跟我自己无关,而又真实存在的事情呢?

尤其是,藏离山居然知道这段咒语……

那岂不是说明,他还藏着太多的秘密没有告诉我?

也许,他真的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身世,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情……

杂乱如麻的思绪,几乎掏空了我所有的精力。

我分不出来心思去考量眼前的状况了。

我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些墓奴,看着它们直起来腰,转过身,不作停留地向后走去。

它们的去向,恰好是墓室的出口。

六排墓奴,齐刷刷地离开了墓室,它们整齐有序的队列,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阴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墓奴跟阴兵的确有些相似。

十八只墓奴,全都没了踪影,甚至连脚步声也消失了。

我身后的吟诵也随之戛然而止,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抽了去,背后的藏离山也站了起来,微微喘了一口气,道,“好了。”

这一声,便是危机解除的讯号。

然而,墓奴的数量,对众人造成的冲击太大,即便是他这么说了,编钟上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下来。

这自然不包括泥人张,一个麻利的身影迅速翻下了编钟,直掠过我,跑到藏离山身边,关切地道,“二爷,怎么样,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编钟上,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率先打开手电筒,冲着我们张望道,“真没事了?那些东西好像还真个走了……”

我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起来,蓦然地转过头,望着藏离山,仔细地审视着他的眼眸,质问道,“坤二爷,你怎么会知道那祭祀的口诀?”

藏离山的眼皮明显地缩了一下,望着我的目光却丝毫不变。

这个问题,只有他跟我才明白意味着什么。

我以为他会回避,没想到他居然回应了。

“这是凤凰祭祀的祈词。”

凤凰祭祀?

听到这个名词我不由得一愣,再联合梦里所看到的场景,火焰之中,的确有两尊凤凰雕像,这也就证明他没有骗我。

“凤凰祭祀?”泥人张听得一愣,好奇地问道,“二爷,凤凰不是在大雨中死掉了吗?怎么还会有凤凰祭祀?”

这也不怨他,毕竟凤凰祭祀这个词太过敏感。

藏离山没有理睬泥人张,她便识趣地闭嘴了。

也难怪藏离山敢如此痛快地回答我,毕竟涉及到凤凰祭祀,当着张家和吕家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重要的秘密也不可能和盘托出。

我自然不可能再往下问。

编钟上的人,终于相信墓奴被解决了,陆续爬下来,围到我跟藏离山的旁边,当然都是把目光放到了后者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制服墓奴的事情上,藏离山才是功臣。

“坤二爷,您这也太厉害了,一个人面对十八个墓奴,不但面不改色、气不喘,还硬生生把那些玩意全都喝退了。”黑头望着藏离山的眼睛充满了敬仰,大概他是这一生,第一次眼睛里有这么浓的亮光。

“那可不,不动刀子不动枪,就张张嘴,光靠那几句话,把那些玩意吓地直哈着腰,坤二爷,我对您可是越来越佩服了。”大脚不不甘示弱,还朝着张家的人翻了个白眼,毕竟藏离山这一手,给张家人的脸上赚足了面子。

吕成骜居然也一反常态,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公子哥变得毕恭毕敬,“坤二爷,单凭您这一手,放到整个道上也可以吃遍天,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

“呦。”泥人张快速打断了吕成骜的话,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道,“你们吕家什么样,你也不用在这叨叨了,你们做的那些龌蹉事,我早给我家二爷说过了。”

“坤二爷,你万万不能听他片面之词。”吕成骜一急,连忙解释道,“我们吕家是北平的名门望族,他张家才是人尽皆知的黑贩,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北平城里问一问……”

“吕成骜。”何大海没好气地笑道,“你说这番话,就不嫌脸疼吗?你们吕家什么样,我可再清楚不过了,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才想起来立个牌坊当良家妇女,是不是也太晚了点?”

吕成骜一怔,眼神儿里闪过一丝恨意,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他这个富家公子哥的智商,还真是令人堪忧,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要是早听白修文的,跟我们交好,或许还能在藏离山面前混个好,现在嘛,藏离山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他们吕家。

“陆老师……你这是……要唱戏?”何大海话头一转,诧异地盯着我。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我身上多了那层衣服,是一件灰色的长袍,略微有些宽松,披在我的肩膀上。

这衣服,我清楚地记得是从水晶棺里掏出来的,再联想到藏离山先前的举动,不由得明白了,连忙把衣服脱下来,冲着藏离山抱怨道,“坤二爷,你怎么给我穿上了死人的衣服,这也太晦气了。”

藏离山没有解释,只是浅浅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盯着水晶棺里的那半具尸首。

“陆老师,你放心,这尸体都成这样了,细菌早就灭绝了,还别说,你跟这衣服还挺配的。”何大海没心没肺地安慰着我。

我瞪了一眼何大海,上下左右,毫无死角地在身上拍了一遍,仍然可以嗅到一丝丝草药的香气,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出去以后,我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洗上五遍。

不,十遍!

“二爷,那些墓奴去哪儿了?”泥人张想起一事,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