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有因有果
何大海在说什么？
这句话虽然是从何大海口里说出来的，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人油里的人头，对藏离山说的。
我莫名来了些好奇，侧着耳朵想听个清楚。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对话，一场藏离山和人头的诡异对话。
遗憾的是，对话没有再持续下去。
何大海的眼珠子动了两下，身体忽然朝着旁边倒去。
一旁的神算子若有所思，看着吕言婷，缓缓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我也没有听清楚，我只听到了一个死字。”吕言婷无奈地耸耸肩。
“呼啦……”
石棺旁边，再起了动静，我放下何大海，抬头一看。
那颗人头，正缓缓地朝着人油里沉去，不变的是，它那一双放大、空洞的眼眶，仍然在盯着藏离山。
一人一头，便这么相对着。
直到人头隐没在灯油里，消失不见，藏离山又看了几眼，才把棺盖上的青铜匕首拿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黑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我们其他人则是有些手足无措，视线在何大海，藏离山还有石棺之间来回晃荡，似乎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平静时刻。
“坤二爷，解决了？”吕言婷征求地问道。
“解决了。”藏离山点点头，把青铜匕首擦拭干净，又放回刀鞘里，看了何大海一眼，“给他松开吧。”
听到何大海没事儿了，我真是大喘了一口气，示意着大壮，“你拽住那边的绳头。”
大壮把绳头拽进手里，又忽然丢开了，进而抓住何大海的右侧小腹，声音里充满着忐忑，“陆先生，他这里怎么湿了？”
话刚说出口，大壮又倏地摇摇头，面色一变，微有惊恐。
“不对……是人油……大海兄弟身上怎么会有人油……他明明没有碰到油池……”
我察觉到不对劲，一脸严峻地朝着大壮指着的地方望去，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何大海的右侧肚子上，当真有一块湿漉漉的地方，甚至还有些黑色的油渍，在往外冒，连地面也沾染了一些。
大壮说的没错，果真是人油。
“怎么会这样。”吕言婷摇了摇头，一脸凝重，“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大海只是打开了石棺，跟里面的油池没有任何接触，怎么会无端沾染点人油在身上？”
此事的确是太过古怪。
我微微眯起眼睛，显得无比的困惑。
何大海，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地醒过来了。
看到我们九双眼睛都在他身上，他眼睛一瞪，身子也愣住了，然后开始呜呜的喊起来了。
“陆老师……我……怎么……嘴里……话……”
含糊不清的话语，让他自己也愣住了，用眼神儿示意我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他一张嘴，我便拿出了里面的香囊，都湿了。
“他奶奶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我绑起来了？”
“你中邪了。”大壮语重心长地看了他一眼。
“中邪，我怎么可能会中邪？”何大海脸一横，完全不相信，认定我们这帮人是故意地。
大壮朝着他身上猫着人油的地方一示意，何大海再低头一看，他脸色有点发白了，嘴上依然很倔，不认输地道，“一定是你们搞的鬼……”
我正要把手里的香囊扔掉，毕竟沾染了很多何大海的口水。
没想到藏离山忽然朝我走了过来，伸出手，示意我把香囊交给他。
我有点错愕，甚至难以相信他的意思，跟他确认了一下，才把香囊递给他。
没想到只是一个香囊，藏离山还要留着。
他用擦拭青铜匕首的黑布，把香囊装了进去，再放进了自己怀里。
何大海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他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捂着鼻子看着自己黏糊糊的上衣。
“有没有水？我得洗个干净。”
我把喝的水拿给他，嘱咐道，“不多了，你省着点用。”
吕言婷见状把身子转了过去，何大海忙不迭地把上衣脱了下来，把干净的地方撕下来当做毛巾，沾着水擦拭着身上的污渍。
“叮当……”
一块玉佩，从何大海的衣物里脱落，啪嗒摔成了两半，滚停在地上。
玉佩上还沾染着油渍。
“大海兄弟，它是哪里来的？”吕言婷表情一愣，升起些许不快，背着身呵斥道。
这块玉佩，正是何大海从陪葬品里摸出来的。
“嘿嘿。”何大海尬笑一声，只能解释道，“我只不过是看它顺眼，想留个纪念，真没有其他的意思……”
大壮瞪了他一眼，带着嘲弄地道，“大海兄弟，你这样私自藏掖东西，可是你的不对了，这种行为，在咱们探宝团里可是明令禁止的。”
“就是做个纪念嘛，一块玉佩，有什么值钱的。”何大海不服气地哼哼一声。
“纪念也不行。”吕言婷声音透着一丝严峻，毫不客气地道，“要是每个人都拿走一个东西当纪念，我们的行为，跟那些自私的卖国贼又有什么分别？大海，要是还有下次，我扣你半年的薪水。”
何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耳朵，“知道了。”
大壮难得看到何大海吃瘪，在一旁笑地极为开心。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藏离山却是走上前，用两根长长的石条，夹起了碎成两片的玉佩，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
“坤二爷，这是什么回事？”我上前一步，好奇问道。
“它是人头生前之物，何大海身上带着它，才会引得怨气上身，人头出现。”藏离山眼眸闪亮，夹着玉佩，走到石棺旁边，丢了进去，淡淡的道，“这样也好，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冤孽。”
藏离山这么一说，众人心里有些释然了。
这古墓中的妖邪之事，也并非空穴来风，全都有根有源。
“大海兄弟，让你贪便宜，活该你自己遭罪。”大壮忍不住取笑了他一生。
何大海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道，“谁知道会出现这档子事……”
换好了一副，何大海的脸上仍然是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毕竟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的。
吕言婷转过身，借着机会训斥着所有人。
“大海的事情，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这座古墓，诡异叵测，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