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解释的还得解释。

黎南珠看着俩年轻姑娘, 很是镇定说:“刚皇孙不会挑马,我帮他挑,顺带嘴上调戏了下, 没动手。”

皇孙:耳根子又红了。

黎幼雪:……

苏芝:!!!

可能俩人也没想过, 黎郡王会大喇喇直接说出来。黎南珠心想你们听去了,没准脑补了许多, 不如他直接坦白说, 止住你们的脑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咳咳。”黎南珠正经了下,问幼雪,“这位是你的小姐妹?”

“是,工部苏侍郎嫡女,苏芝。”

苏芝半福行礼, “苏芝见过黎郡王。”

“别客气。”黎南珠护短, 对孙女的小姐妹也热情周道, 说:“你们挑好了吗?一会一块,我先和皇孙去跑马道遛一圈, 等你们来。”

“好啊阿爷。”黎幼雪也不客气答应下来。

黎南珠就带着年年先过去, 由着俩姑娘慢慢挑。

马场上先跑一圈热热身, 黎南珠翻身上马,很是利落,历延年也会骑马, 只是略有些生疏,上了马, 两人一道哒哒哒的慢慢走。

“年年你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阿叔做的过分了?”

历延年:“不是。”又坦诚说:“我不好意思。我知道阿叔并非故意轻薄我, 也没轻薄我。”

黎南珠:……

小孩真的很单纯, 搞的他不好再下手逗了。只换话题,“幼雪比她大哥好些,他大哥特别爱学习,特别爱工作,小的今年秋闱,我也不好叫俩人出来玩。”

“还是幼雪好。”

黎南珠说起幼雪,才反应过来,说:“刚才那位苏姑娘就是皇后娘娘外甥女吗?”

“对啊阿叔。”历延年过去在年宴上见过苏小姐。

黎南珠便说:“单看面相,那七皇子配不上人家千金。”

一个油腻霸道,一个清爽文艺,走不到一个锅里去。

历延年牵着马绳,若有所思,是忍了想问的,可又生了心思,过了会像是闲聊一般的问:“那阿叔看,怎么样才算般配。”

“般配啊。”黎南珠之前是没考虑结婚,这会听小孩问起来,抬着头仰望天空一会,略带玩笑又似正经说:“我觉得般配那是两个人在一起快乐高兴舒心。”

“还有别太丑,最好帅点。”

历延年闻言,心里略略放了回去,又有些高兴期待来。

“不过一想到男人我就不行了,算了,骑马吧。”

刚开心的皇孙,无人在意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了。

男人就不行吗。

黎幼雪和苏芝也挑好了马儿,都是脾气温顺的矮脚马,两人到了遛马场,一看马场另一头皇孙和郡王在,黎幼雪没急着去追阿爷,而是摸了摸马儿,跟苏芝妹妹说:“不急,咱们先上马,你别怕,摸摸它。”

苏芝就摸了摸马儿,那母马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动物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感受得到。”黎幼雪掏了胡萝卜递给苏芝妹妹,两人一道喂了马儿零食,这才学上马。

黎幼雪在这儿教苏芝如何上马、牵马,另一头黎南珠和历延年也骑了过来,同两人打招呼。

“学的很快啊。”黎南珠夸赞。

苏芝脸颊泛红,说谢谢郡王夸赞。

“不客气,也不是说客气话,当初我那两个丫头学骑马,擒娇上手很快,跟你差不多,后来昭州那会有马球比赛,擒娇能拔得头筹。”

苏芝从中午就好奇昭州,此时听郡王说起昭州女郎打马球,便眼神亮了些。

黎南珠一看:……

便继续说:“那年昭州办女郎马球赛,擒娇拿了个最佳球手,是十坛水果罐头,一匹流光绸,还有个银牌,回头她高兴乐的,说请我们吃罐头。”

“那匹流光绸,她也大方,给她姐姐祝灵做了身夏衣,剩下的给我缝了个书包。”

黎南珠没说,上面还有一对水鸭子,擒娇女红活不行,他背着上学堂,被同学笑话了一顿,然后他当天中午就约人操场见,最后踢球在草地里滚着打。

“那年擒娇才十四岁,也不能怪她手工差。”

“都是心意。”

祝灵是女红厉害,描画样子做衣裳烹茶做点心,会识字写字还会拉二胡,擒娇就野了点,性子也大大咧咧的,两人算是互补。

苏芝一听,想着中午见过的两个丫头,单听郡王说,很好分辨谁是谁了,听的入神,说:“昭州女郎能打马球吗?”

“能啊,这就是运动玩着乐,不分男女的。”黎南珠看幼雪,说:“你看她骑得多好,也是打球好苗子。”

黎幼雪便说:“单我一人玩无聊,最好阿芝妹妹也练得好,咱们多约一些人,这样才热闹。”

“对啊对啊,整天看书也不是事,容易坏眼睛。”黎南珠很欣赏这位孙女。

没一会皇孙说:“阿叔,我想跑两圈。”

黎南珠正和小姑娘聊得嗨皮,闻言就说:“是哦,溜达了两圈还没跑开,行咱俩一道,你慢点。”转头跟幼雪说:“你和苏姑娘慢慢玩。”

说罢,带着小皇孙去跑圈了。

黎幼雪看着风驰电掣两人背影,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刚阿爷同她们聊的起兴,皇孙有些吃味,这才另开了话头。

朝中大臣凡是见过皇孙的,都说皇孙君子有礼有度,那应该是她看岔误会了。

苏芝不知道幼雪姐想什么,只是坐在马背上,迎面而来的风徐徐吹着,这一刻好像吹散了心里过去那些日子的煎熬和阴霾。

“咱俩还是慢慢溜达吧。”黎幼雪说。

苏芝点头笑道好啊,过了一小会,又说:“幼雪姐,等我练好了骑术,你教我打马球吧?这个怎么玩?”

“这我可不知道。”黎幼雪真不懂,不过不难,“这几日皇孙生日,阿爷肯定会玩马球,咱们先看看再说。”

“好啊。”

“再不济我有办法,咱们去问擒娇。”

“对。”

第一日宾客就到齐了,以家庭为单位各自安排了院子住处,有的舟车劳顿先歇一会,也有的贵女是不敢出房门——至于前来那是家里准许的,只是临走时又千叮万嘱。

意思你过去代表咱家去,不好拂了郡王脸面,谁不知道黎郡王霸道性子,就因为七皇子没做到他满意的地方,你瞧瞧现在成什么样了?

絮絮叨叨一堆,重点就是去归去,但别接触。

贵女们身边还有嬷嬷丫鬟跟着,时时耳提面命看着,第一日京里贵女千金只从别庄大门到住处看了个景,很快就到了晚上,各处要了饭食。

结果饭后没多久,小郡王那边发了话,说明日有户外活动。

“嬷嬷,明日在外头玩,那我去不去呀?”千金是好奇想去,却不敢露出面上,怕被嬷嬷教规矩。

嬷嬷犯难,在肚子里骂了声这霸王郡王,嘴上说:“那、那去吧,姑娘赶紧早早歇着吧。”

小千金闻言,心里可期待高兴了,照旧不敢露脸上,等躺到陌生床帏里,才露出了笑来。

京中一年到头,也就春日时,母亲要是去上香礼佛才会带上她,她要是身体不适,那就去不了见不到外头景致。不过过年时还能各府走动走动,见见人。

可那样情况同现在不同。

正院里。

管事来报,说十二皇子来了。

“他来就来了,还让我去接?”黎南珠刚泡完温泉,脸红扑扑的,人也懒洋洋说:“你安排了。”

管事有些为难。黎南珠见了就说怎么了。

“十二皇子来得晚,好点的院子都住满了。”

黎南珠理直气壮说:“那就让他住不好的院子。”谁让来得晚。

管事:……

管事真的怕得罪人,是一脸苦哈哈求饶表情。黎南珠不是为难下人的人,想了下,说:“你去叫信四跟他说。”

“诶好,奴才这就去办。”管事立刻喜笑颜开麻溜出去了。

信四闲的发慌,不过周身不显,还是闷葫芦一个,因此外人单看表情还真看不出信四大爷是怎么了。管事在旮旯拐角找到了信四,虽是有郡王口令,但经过上次事,管事怕了,这会交代清楚。

“十二皇子来得晚,郡王说让您去安排一下,好点的院子都住满了,听闻十二皇子骄纵了些——”

信四听到‘骄纵’二字看向管事。

管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倒是,骄纵谁有郡王骄纵。

“我不敢前去,郡王说让您过去安排下。”

信四嗯了声,“人呢?”

“正在道公院呢。”管事带路。

道公院类似前院,略小一些,放行礼杂物,车夫侍卫平日里等候的院子大厅,进来第一道门就是了。

信四知道地方,管事说完借口忙别的就溜了。信四出了郡王住的院子,往前头再去两个院子,还没到就听到十二皇子骂人:“你们这狗奴才,长没长眼睛,到你们这破地方那是赏脸,还磨磨唧唧干什么,叫黎南珠出来迎我。”

这么大口气。信四倒是好奇,听主子说这人不聪明。

道公院点了灯,别庄下人都跪了一地,宫里小太监也不敢劝主子。十二皇子叫骂半天,嗓子都劈叉了,终于见到了疑似管事的。

“都该干嘛干嘛去。”信四叫人都忙去。

十二皇子一听就跳脚:“你谁啊。”

“信四。”信四自报家门,老实脸说:“我们主子,让小的安排十二皇子入住院子,里头请。”

十二皇子哼道:“你让本皇子进本皇子就进啊,黎南珠呢?我要他亲自出来相迎。”

“主子睡了,不然等着明日早上小的再去通传?让主子出来应您?”信四问。

十二皇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本皇子在这儿破院子等一晚上?他黎南珠这么大脸面?”

信四老实巴交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主子说不让人打搅他睡觉,小的要是喊了他,主子要割小的舌头。”

十二皇子狐疑。信四咬了咬牙拼了似得说:“小的现在就去喊主子,只是一条舌头罢了。”

“……”十二皇子拧着眉,打量面前老实巴交汉子到底是油嘴滑舌诓骗他,还是真如此,最后烦躁摆摆手,“算了,你带路吧,我明日在找黎南珠算账。”

信四憨厚一笑,在前头带路。那方向,就是往最小最远的院子去,可十二皇子一行人不知道,走了会,十二皇子骑马到的,又走错了路,绕了一些,这会两腿酸,走了半天还没到就发脾气。

“怎么还没到啊,还有多远?”

信四老实声:“快了快了。”

“黎南珠真会割了你舌头?”十二问完。

信四支支吾吾不说话,十二皇子起疑觉得被骗,就看前头带路的老实汉子把袖子卷起来了,十二一看,倒吸一口气。

“是黎南珠打的?”十二看老实人那胳膊一道红肿皮开肉绽的伤痕,瞧着就疼,这下全信了,有些害怕,喃喃自语:“这黎南珠咋真动手啊,太、太不是东西了。”

“一个哥儿,心狠手辣的。”

信四实话实说:“不是主子打的,是小的练功的时候伤的。”

“知道,放心我不会供出你的,等明个见了黎南珠,哼哼。”十二半个字不信,这老实头子,还会武功?根本不像,别以为能唬住他。

信四:……看来主子说的没错。

这下一路过去,十二皇子不挑刺骂骂咧咧了。一路无话,等到了小院子,十二一看这破院子有来气,正要发火,那老实头子又点头哈腰的畏畏缩缩,顿时:……

十二把火气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叫热水饭食,本皇子要休息了。”

信四点头哈腰要走,又被十二皇子叫住了。

“老实头,等会。”十二让小喜子给老实头银子,“长的是半点不机灵,遇到本皇子算你今个撞大运了,拿着吧。”

信四谢了十二皇子赏。

出了院子,这些事就不是他管的,信四想了下往主子院子去,一会就到了。黎南珠在客厅和年年玩抽牌游戏,皇孙脑袋上贴了纸条,可见郡王这会占上风。

信四就犹豫要不要去汇报下。

“你鬼鬼祟祟在门口干嘛?”黎南珠一眼看到了。

信四就滚过去了,把怀里三两银子掏出来放桌上。黎南珠:“好端端的给我你几两碎银子,怎么了?又在外头给我搞什么了?”

“十二皇子赏奴才的。”

黎南珠:“你跑一趟带个路,他还挺大方的。还有你,有事了喊奴才,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黎南珠对信四也了解。

皇孙在旁看了眼信四。

“我说主子你睡了,十二皇子要找人,我叫主子起床,您要割了我舌头。”

黎南珠不可置信看信四。

……全天下人都想坏他名声。

信四羞愧低下了头。

“继续。”

“我今天和信十交手练了会,伤了胳膊,十二皇子以为是你打得我。”

黎南珠瞪信四。信四老实巴交把三两碎银往主子那儿挪了下。

“钱我收了,滚吧滚吧。”

信四就要跑,又被叫住,黎南珠说:“十二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管,你自己胡编乱遭的自己收拾,在别庄这几天,十二就交给你了。”

“唉。”

小郡王声量都拔高了:“你还敢叹气?!”

“小的不敢。”

“滚吧,记得上药。”

信四麻溜滚蛋了,先去给自己弄点伤药,其实他没说,信十比他伤的还要惨,那也给信十来一副……

屋里。

皇孙额头贴着纸条,见阿叔看桌上碎银,便说:“阿叔是生信四的气了吗?”

“那倒没有不至于。”黎南珠把银子放抽屉里,说:“我跟信四一道长大的,你别看他长着一张老实脸,坑人心思可多了。”

跟信四一比,年年才是真纯善老实。

黎南珠:“继续玩。”这么一想也不好欺负小孩子,给年年放了一次水。

历延年赢了后笑了笑,“阿叔,我学会了,我赢了。”

“是,你赢了,看你贴哪里?”黎南珠把脸凑过去。

历延年悄悄咽了下口水,本来想说不用了,可到了嘴边,见阿叔跃跃欲试想陪他玩,便说:“那延年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愿赌服输。”黎南珠笑眯眯说。

要那么多礼干嘛。

于是小郡王额头上也贴了纸条。

两人玩了一会就各自回房早早睡,明日还有活动。四月底的天,太阳温暖也不晒人,称得上风和日丽,加上别庄大,景致天然。

黎南珠早安排好了,这一日年年生辰,全天户外自助餐形式,爱打马球的玩马球,不会的蹴鞠、飞行棋、听说书,反正玩闹一天。

都是年轻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在一片大操场上,各自划地盘玩。

一大早,小郡王一身新衣,因为要打马球,穿的是骑装,头发高高束着马尾,窄袖口套着牛皮护腕护膝,身上圆领袍是花团锦簇的漂亮富贵。

黎南珠还给皇孙准备了同款骑装。

“走走,今天咱俩一队,必拿第一。”小郡王拉着同款打扮的皇孙就往玩闹的场地跑。

绿油油的大草地上,早布置好了,有歇息的躺椅座椅,有矮床竹榻,还有自助餐台和烤肉区,全是按照昭州风俗日常办宴会搞的。

黎管家当时看完,是斗胆建议加一些屏风,“京中贵女不好见外男……”

黎南珠:“那我这黄花哥儿是不是也不能同男子一道踢球了?”

黎管家闭嘴了。

“算了,你加上吧。”黎南珠最后还是妥协了几分,要是他本人爱咋咋地,可就怕要真不加了,传出去大环境对人家女孩子名声不好。

他名声无碍。

小郡王现在有什么好名声?

黎南珠想到这儿就下意识找信四,结果就看到信四跟着十二后头,十二是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一时之间,小郡王不知道信四是谁的人了。

“干嘛,想打架?”

十二皇子哼了声,说:“本皇子才不会同一哥儿一起玩马球。至于打架?”上下瞥了眼黎南珠。

这小子一个哥儿,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跟他差不多高!

十二皇子腹语了顿,面上装的不屑说:“本皇子怕动动指头,你不是伤就会残。”

“……”黎南珠无语,老头家的儿子,老七是油腻霸总,十二是傻子大男子,还是个厌哥儿的,不由说:“那你指头够牛的,不是我说,你来这儿干嘛?不说,把你赶出去。”

十二皇子:……!

绞尽脑汁找理由。

“我怕你欺负罗敏。”

历延年温声道:“十二叔,罗敏来了。”

历罗敏也是一身骑装,不过是黑色的,年轻小孩都喜欢装酷,衣服选的黑色蓝色,老气横秋的,不像小郡王,这把年纪了就喜欢花哨的。

“十二叔,郡王,延年哥。”罗敏过来一一行了礼,兴高采烈问郡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打马球呀?”

之前黎南珠为了还半盒红烧肉,带着罗敏玩了一次马球,这小子看样子是喜爱上了,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会玩的人不多——”

历罗敏眼里的光熄了一半。

“这样吧,打小局,我、年年、你,叫上擒娇,你看你那边还有会玩的没?不行我抽几个我身边人,不过这么打就欺负小孩子了。”

十二听了半天竟然没算上他,咳了咳以示提醒,结果小郡王也没理,不由态度勉为其难说:“来都来了,给罗敏个面子,一道玩吧。”

小郡王当没听见,把胖墩墩柿子脱口的话给嘴捂着回去了。

十二:!

“黎南珠!”

“干嘛。”小郡王非但不惯十二皇子臭毛病,还恶狠狠当着人家叔叔面,欺负胖墩墩历罗敏,“这场子地盘,谁是老大?”

历罗敏看了看十二叔,毫不犹豫的说:“郡王,郡王是老大。”

黎南珠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十二皇子气到吐血,这时信四老实出来,说:“主子,缺人的话,就让十二皇子一道玩吧。”

“不用你个下人替本皇子说话求情。”

小郡王立即拉长了脸说:“我本来想卖信四一个面子,毕竟谁让我又是想割信四舌头,又是毒打信四——”

信四:……

“既然十二皇子高贵,用不到你求情,那就算——”

“算了,本皇子看在信四面子上,就陪你们玩玩。”十二皇子立即改口下坡,顺便还说:“本皇子不跟你们哥儿女孩一道玩,我和信四一队的。”

黎南珠面上笑嘻嘻:“随你。”心里磨牙,一会瞧着吧。

打小局的话,三V三,人就齐了。黎南珠转头把新收的小弟历罗敏送给对面了——

“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十二叔,是看不上哥儿也看不上女郎,只要纯男子队伍。”

历罗敏想抱郡王大腿,不想去十二叔那边,怎么看都是个输。

十二皇子气得磨牙,喊说:“历罗敏你给我过来,我还不信打不赢一个哥儿和女子。”他知道延年身子骨不好,跟罗敏一样才玩的,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历罗敏只能含泪到十二叔这边。

“老实头你打的怎么样?”

信四说:“小的打小陪郡王一起玩马球,球技比擒娇好些。”

“那就好。”十二放心了。

“不过我们主子球技是最好的,咱们应当是会输。”

十二皇子:……

历罗敏在旁听完,胖墩墩的身体受不住结局,最后换衣服牵马热身时,偷偷跟十二叔说:“十二叔,你别赌气嘛,郡王人很好的。”

“我赌什么气!我没赌气!”十二皇子赌气说。

历罗敏:……

信四:……

“看什么呢。”十二皇子扫两人,恼羞成怒道:“还不赶紧换衣裳,本皇子不信赢不了哥儿和女子。”

信四就换衣裳,等上场后,把腰间别的那把扇子寻人给他保管,十二皇子翻身上马,见老实头在底下还磨磨唧唧,不由道:“你干什么呢。”

“这是玉骨扇,打马球小的怕损坏了,先找人保管。”

信四递给了管事,让好好保管,忙上了马。十二皇子拉着马绳,嘀咕说:“黎南珠对你好来倒是很好。”

“是啊,主子怕小的嫁不出去,多给小的陪点嫁妆。”

十二皇子点点头,一把玉骨扇就当嫁妆……等等,嫁妆?!那这老实头岂不是是个哥儿——

“规则说完了,五球,先进三个球赢家。”黎南珠坐在马背上跟十二皇子叫阵,“怕输现在就走。”

十二皇子脸变了又变,但要面子,强撑着说:“谁怕输,来就来!”

“行吧,给你机会了。”

小郡王这轻视口气,气得十二皇子这会也顾不得信四哥儿不哥儿了,手里的马球棍一摔,还真有点气势出来。可惜啊,是个花架子,碰上了小郡王这老手。

三V三开始了,小郡王是主力。

马球场外,鲜花堆着屏风隔着,贵女们都到了。最初各家嬷嬷都盯着,贵女千金们守着规矩,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文雅的,与过年时各府走动并无区别,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阿爷跟十二皇子打赌比马球了?”黎幼雪听说后,当即来了兴致,让人把她面前屏风撤了,“我要看看如何了。”

别庄下人听吩咐,撤了一块屏风,这下视角打开了口。

最初各家嬷嬷还叮嘱小姐藏好了,莫要露头,可远远那处打起来了,王夫人家的还有报信说:“郡王这边是皇孙、擒娇姑娘,十二皇子那边是郡王侍卫还有嘉郡王家的世子。”

“还有女郎?”

“擒娇我知道,郡王身边一等丫头,竟然会打马球?”

“是骑在马上跟十二皇子交锋的吗?”

“那不然还怎么打。”

贵女们也有游戏也会玩闹,不过来来回回就文文静静坐着那老几样,可从没打过马球蹴鞠过,更别提还是同男子一起打的,当下心里痒痒,有人先探出头瞧。

有一就有二,最后是屏风摆着就是装饰,没什么作用了。

远处马球场上,黎郡王这边是脑袋上红丝带,十二皇子那边是黄色的,因为远了些,只能观衣服分辨个大概。

马背上呼啸过去,头上红色发带飘扬,身手矫健,弯腰挥杆,愣是从黄色发带胖乎乎身形手上抢走了球。

“好样的!那是擒娇,擒娇劫了历罗敏的球。”黎幼雪看的清,鼓掌叫好。

苏芝同幼雪姐坐在一块,看的也是目不转睛,心生佩服。

“也就丫头能这般抛头露面,不守规矩。”

黎幼雪没空看是谁说的,语气温柔说:“盛平末年时,战火纷飞,驻守尧城的护国将军府只剩一女,披甲上阵,杀敌万人,先帝亲封的女将军,战功赫赫护守百姓安宁,那时无人轻视女郎。”

“如今不过是打个马球,等会我也上场玩一玩。”

苏芝心里一股勇气,道:“幼雪姐,你教我一道吧。”

“好啊。”黎幼雪答应。

贵女中不乏利落向往的,尤其被黎幼雪用孟将军做例,当即纷纷响应,说也要玩。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呗。”有人堵住了教养嬷嬷的嘴。

“对啊,都到了马球场上了,这是黎郡王替皇孙办的生辰宴,自然是希望咱们玩的热闹了,好给皇孙庆生。”

“是啊是啊。”

就是最初说擒娇丫头的那位贵女,也加入其中。

场上打的火热,应该说是黎南珠只用了六分功力,对面信四虽然很猛,但两个拖后腿的严重拉胯,尤其是十二皇子,黎南珠专劫十二皇子的球,一棒下去,直接入网。

又进一球。

“年年,你来一个,我替你护航。”小郡王还不忘场上实战教学。

简直是不把对面放眼里。

擒娇阻挡围护,小郡王喂球给皇孙,可以说很呵护了。历延年拿到了球,挥杆,在众人目光下,一击即中。

三球,赢了。

黎南珠比自己进了球还高兴,从马上跳下来,扑过去就把小孩抱住了,高兴夸赞说:“干得好,年年你是有天赋的,厉害。”

十六岁生辰这日,就如同那天的太阳,穿破了云层,扫去了灰色,成了光明灿烂的日子。历延年被阿叔抱着,夸赞着,感受着阿叔运动过后的热意,整个人都被包围住了。

阿叔,阿叔。

若是有一日,您知道延年心中所想,会不会厌恶延年,不再这般拥抱延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