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是那样断暂,宋允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精疲力竭的时候,总有沈褚弦的怀在。

有人依靠,就算是在外迷路了又怎样,总是会有人带他回家的。

沈褚弦抱着他不再多说,他的掌心摸着宋允的软发,语气无奈而充满愧疚:“让你害怕了。”

“没有......”宋允摇摇头,蹭着他结实的胸膛,扬起头来,下巴撑着:“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沈哥哥,带你回家。”

“嗯。”宋允点头,笑着被他低头看着。

两个人离的极近,宋允可以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眸内倒映出来的笑脸,一时间,他知道车内的寂静只会放大心跳。

气氛微妙,宋允却也没有逃开,沈褚弦越看越近,几乎要贴上了他的脸庞,这股冰薄荷的气息,让人几乎抓狂。

沈褚弦发疯了似的吻住他,堵住他的唇瓣。

“唔...”

“我的小允。”

沈褚弦捧着他的脸,青筋在修长的手中微股起,扼住脖颈让宋允和自己贴的更近。

这一瞬间的情潮,能够淹没太多。

海水和风和解,抵触着最后难耐的温柔,亲吻在天边的剪影,宋允突然想变坏,不想再乖。

他也发狠起来,咬破了沈褚弦的嘴唇,任凭血腥的味道在口腔当中肆意弥漫,然后有些心虚的怕自己咬疼他。

目光当中闪烁着微微的荧光:“这个吻,算什么。”

“盖戳,你是我的了。”

你宋允,从此就是沈褚弦的了。

他实在霸道,却又温柔。

足够让一个不解人世的男孩沦陷进去。

宋允也是甘愿的,因为找到了避风港,明显要比在外漂泊要好很多很多。

魏公馆当中深夜忙碌起来,来了几个护士。

沈褚弦的刀伤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不止血,怎么按都是。

“这要是再向下一公分,干脆就扎破你的心脏动脉,死的很快,都不用我来特意帮你收拾残局了。”颜洲城将消毒的勾针灼烧,准备为他缝针。

这是他一向的习惯,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是他最厌恶的,宁可在家流血,其实也不太愿意去那种地方折腾。

宋允紧张的问:“很...很严重吗?”

“很严重,再向上一点,就看不见人了。”

颜洲城叹了口气:“怎么说我也是个堂堂大少爷,帮你做这种事,也太丢面子了,传出去我还怎么立足啊?”

他一向玩世不恭,虽然带着玩味的语气,手上却没闲着,也不给沈褚弦一个咬着的毛巾,坐在一旁将勾针扎进了皮肉当中。

沈褚弦不吭声,眉头却也微微有些皱。

这刀口的位置算是万幸,因为小刀的创伤面积不大,也不够深,可若是再向下分毫,恐怕就不能够真的活着了。

“你别吓唬他。”沈褚弦拉紧宋允的手,摸到他掌心的汗说:“害怕你就转过去,别看了。”

“会不会好疼啊......”

宋允看着颜医生没有感情的缝针,那勾针穿过皮肉都会撕扯出血珠,看起来好疼的。

“颜医生,你可不可以轻一点呀。”

“我已经够轻的了。”颜洲城无奈的笑:“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啊,一个为了对方干脆利索,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呢,又心软好骗。”

“别逗他。”沈褚弦揉揉他的小脸。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忍不住的哭,恐怕以后都要怕红色了,害怕止不住血,害怕死,害怕沈褚弦会死。

奋不顾身的去救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行啦,小哭包也别哭啦,你沈哥哥没事,不过这两天伤口不能碰水,洗澡的话也要防水,右臂尽量少活动,血液流动的太快,很容易崩伤,明白了吗?”颜洲城专注着帮他绑好伤口。

缝针一点也不客气,随便系了结:“后天我来拆线,照顾好你男人。”

他站起身收拾好医疗箱,揉乱了宋允的脑袋:“听到没?”

宋允抿着嘴唇,在两个人的注视下闷闷的点头:“嗯,知道啦。”

听他这么说,好像已经承认了。

“呐,脸红了,小孩就是好哄,三言两语就泡到手,老沈这是享福呢。”颜洲城不正经的吹了声口哨,转头就走了。

张扬这次没有再犹豫,跟着他一起离开了魏公馆。

“阿翔怎么和颜医生走了呀?”宋允问。

“以后他都跟着颜洲城了,刚和他签了个合同,他没要钱,就要了阿翔一个人。”

“合同?”

沈褚弦点点头:“他惦记阿翔很久了,自从当年阿翔救了他以后,就特别喜欢,估计过一阵会去国外结婚吧。”

“结婚?两个男人吗”

“当然。”沈褚弦看着他的眼睛:“小允也想结婚吗?”

宋允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如回答:“我已经结过婚了,我...是二婚。”

“呵,咳......”

他说这话实在是有趣,认认真真的说自己二婚,也怪有意思。

沈褚弦一笑起来扯的刚才缝好的伤口有些崩开,渗出丝丝血珠。

“你笑什么呀,伤口怎么又流血了。”他赶紧凑近过来看,认真的打量着,有些不放心的吹了吹。

“笑你可爱。”

宋允跪在床边,趴在他的胸口处吹伤口。

因为缝针的需要,所以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了,除了伤口被包住以外,剩下的地方都是**的。

健硕的胸肌和腹肌锻炼的很有型,倒三角的身材极其性感。

一直到沈褚弦的呼吸有一点奇怪的时候,宋允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不妥。

他竟然就这样趴在沈褚弦的身上!

“我.....”他慌乱道:“你饿了吗?我...我去给你弄吃的。”

“回来,你想去哪。”沈褚弦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人,单臂就给拽回到怀里。

顺势躺下,并且好像有些用力,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别走,宝贝,陪我一会。”

“你的伤......”

“不要紧。”他说“这些都不要紧,让我多抱抱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把这看成了一场莫名让人兴奋的梦境,不愿意醒来。

多少个夜晚他都在幻想这个时候,抱着日思夜想的小允,能够安安静静的躺在**,就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也好啊。

“不是做梦。”沈褚弦蹭着他的脖颈,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意犹未尽的又轻声重复:“真的不是梦。”

“小允,我怕我之前吓到你了,觉得我是一个坏人,确实,我早就不是你当初的沈哥哥了,已经变坏,罪无可恕,手染鲜血,会害人,想很多的事,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可是宝贝,只有你是这么多年我心里唯-......”

唯一的那道光。

多少个夜晚,他能够坚持下去,都是想要听着这人再甜甜的笑着,叫自己一声“沈哥哥。”

现在真的得到,却又像是做梦了。

自己对他那么坏,那一夜还弄伤了他。

“沈哥哥。”

“嗯?”

“沈哥哥。”他又叫一遍,转过身来看着他:“我也迟钝呀,笨笨的,什么都不会呀,可是....你不嫌弃我。”

“在我身边,不许走了。”沈褚弦像是在给他一个契约,更像是一种单方面的允诺。

“我不会走的。”

他知道,沈哥哥的身边太凉了,太孤单,需要有人来陪伴,自己断然不会再离开,这是可以捂热的一段情。

也是十多年来,所被废的时空。

“就算你以后反悔了,我也不会让你走,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沈褚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道。”

可是他的霸道仿佛一点也不吓人了,没有刚开始再见到的第一面那样可怕。

在外人眼中,沈褚弦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奸商,可是在宋允这里,他只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才不会伤害自己呢。

夜色逐沉,风声而过。

空留下卧室当中面对面的两个人。

这些年,沈褚弦更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他有一些躁郁症,并且睡眠极浅,身边若是有一点声音就会醒过来。

可是在这一夜他睡的格外熟,仿佛只要宋允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似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床边竟然没有人了。宋允有点蒙蒙的坐起来,触摸了一下床边的温度,还有一些余温的。

沈褚弦应该也刚起来不久,可是怎么都没叫醒自己,他身上还有伤呢。

宋允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房门就被推开了。

女佣端着牛奶进来:“您醒了?”

“沈...”他犹豫了一下“管家去哪里了呀?”

“在书房,不过很快就会过来的,您不用着急。”

“他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起这么早。”宋允闷闷的说,想要穿鞋下床。

女佣姐姐看着他忍不住的笑,还有些羞怯的脸红。

“姐姐,你看着我笑什么呀?”他不解的问到。

女佣姐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拿着床边的小镜子递过来给他看:“呐。你自己看。”

“什么......”

不看还好,这一看。

脖颈到锁骨,竟然有好几个红色的吻痕,虽然不深,却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床头的纸巾都没有啦。”

“!”宋允涨红了脸:“我没有用!”

“宋小先生,我也没说是您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