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秋不敢移动墨亦辰,只好就近坐在了地上,将墨亦揽在怀里,盘着的腿当做垫子,支撑着墨亦辰的臀部,不让人沾到冰凉的地面。

往事渐渐涌上心头,每一次回忆都是对之前的那个自己最深恶痛绝的恨意。

要是能回去的话,他一定要将之前的那个他给痛打一顿,告诉他现在做的多过分,将来就会有多后悔。

可惜,回不去的。

骆清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多少伤害墨亦辰的事情,说过多少伤害墨亦辰的话。

有些是有心的,有些是无意的,但是无论如何,伤害都已经必可避免的形成了,说到底,终究还是他的错。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墨亦辰既然如此抵触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放手,让墨亦辰离开呢。

或许这样一来,墨亦辰就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毕竟没有了自己就没有了那些伤害,没有了那些伤害,他应该过得更幸福吧。

更甚者,就是连墨亦辰的身体都会逐渐的好起来,毕竟,上一世墨亦辰还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死。

就算是死于心脏病又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要是没有自己那一遭的话,墨亦辰应该会活的好好的吧。

就算是不能寿终正寝,至少也能活到鬓染白霜,年华老去,而不是年纪轻轻的就……

想到这些,骆清秋就心痛不已。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放手吧,放手吧。

可是,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中没有了墨亦辰这个人,每天的日出都只有他一个人迎接,每天的日落都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他的心就揪痛的难受。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墨亦辰从此再无瓜葛,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要是生命中没有了这个人的话,他估计是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忍受这样孤独的煎熬的吧。

没有墨亦辰的日子,比死还难受,他已经受过一次了,那种刻骨噬心般的痛,他是不想再来一次的了。

翻来覆去的想,来来回回的折腾,骆清秋一会儿觉得应该放开墨亦辰,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的去追回墨亦辰。

苦苦的煎熬着,却始终没有明确的结果。

不过,有一点骆清秋是能够确定的,那就是他爱上了墨亦辰,真真正正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骆闵曾经问过他,对墨亦辰到底是爱,还是愧疚?

就是骆清秋自己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对墨亦辰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爱,还是愧疚,是真的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回报这人上辈子的恩情?

想来想去,模糊的思绪变得清晰,骆清秋坚定,自己对墨亦辰,是爱,是深深的爱,不是愧疚,更不是补偿,他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却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男人。

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要说不喜欢吧,一个人再好也不会喜欢,就算是这个人整天的捧着金山银山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不会看上一眼,甚至只会厌恶至极,就是连对方脸上的笑容都觉得恶心。

可是,一旦喜欢上了呢,那就什么都是好的,就是连对方朝着自己发脾气的样子,都是好的,都是最帅的,都是最迷人的。

就像是他和墨亦辰一样。

之前的他不喜欢墨亦辰,对方做的饭再美味,也入不他了口,对方穿的再精致,也是破败不堪,对方越是对着自己笑,自己越是觉得厌恶,恨不得让人走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有些时候,不要说见面了,就是想起这个人,都是满肚子的厌弃和恶心。

可是,现在呢?

不要说一天了,就是一个小时见不到墨亦辰他就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守在墨亦辰的身边,看着他的喜,看着他的怒,看着他的悲,看着他的乐。

只要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变的那样美,那样好。

骆清秋低着头,用眼神细细的描绘着墨亦辰的容颜,眉毛很浓,很密,很黑,眉形很好看,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的长在最合适的地方,不能移动一分,不可改动一毫。

微闭着的眼睛很是细长,要是睁开的话,很大,尤其是那一双墨瞳,每每望过来,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墨泉一般,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鼻梁很高,很挺,鼻翼,唇角很薄,微微上扬着,自带几分天然的笑意,这人就算是不笑的时候,也会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骆清秋一手托着墨亦辰的后背,一手轻轻的描绘着墨亦辰的唇形,都说薄唇无情,为什么他的亦辰会这么深情呢?

明明唇很薄,很薄,为什么就不能薄情一点呢,或许,要是墨亦辰真的薄情的话,上一世,连同这一世,也就不会这么悲苦了吧。

可惜,骆清秋只记得前半部分,却忘记了后半部分。

薄唇是薄情,可是薄唇的人一旦专情起来,就是一生一世,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既是薄情,也是深情。

只是他忘记了,要是墨亦辰真真是个薄情的人的话,又怎么会有他的这一世呢,两个人之间又怎么会有如此纠缠不清的恩怨纠葛呢。

不要说这一世了,就是连上一世,墨亦辰估计也就早早的离开了吧,至于他骆清秋的死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骆清秋就这样抱着墨亦辰,怀里的人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让骆清秋逐渐安心下来,着急的脸色也好转了些许。

就在墨亦辰睫毛轻颤,眼看着就要醒过来的时候,急匆匆赶来的向致郢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骆安跟着进来,接着就关上了门,看到两个人的情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一转眼,就……”

骆清秋苦笑,幸亏向致郢并没有给他多少尴尬的时间,而是快速的做了简单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