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骆清秋跑前跑后的小心翼翼的关照着自己的样子,墨亦辰淡淡的叹息着,未置可否。

“骆少爷,这些我自己来就好,就不劳烦你了。”墨亦辰伸手,想要去接骆清秋手里的行李。

骆清秋停住了脚步,连因为墨亦辰能出院而激动的心也冷却下来,看着手里的行李,交出来也不是,不交出来也不是。

说不会跟着回老宅,不会出现在墨亦辰的视线里的是他自己,可是如今,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墨亦辰从自己的眼前离开,他的心,绞着痛。

“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将行李放到车上去,难道你还要让亦辰自己动手,还是让我这个老年人动手?”骆闵恨铁不成钢的推了骆清秋一把,小声嘀咕:“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啊,笨死你算了,追不到亦辰,活该。”

追人吗,自然要没脸没皮才好,这一点连他这个老头子都知道。

只是搞不明白了,他这么精明,怎么就生了骆清秋这么一个傻子。

“亦辰啊,咱走,别理他,笨死算了。”骆闵打着趣,刚要去扶墨亦辰,就被墨亦辰搀扶住了胳膊:“爷爷,我扶您。”

“我没事,你慢点。”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从病房一直来到了车子旁边。

墨亦辰坚持着,将骆闵扶进了车子里,自己才坐了上去,透过车窗看到站在一边的骆清秋,思虑了片刻,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闭起目光养起神来。

车子缓缓移动,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骆清秋也没有收回目光,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医院门口,久久没有移动。

清冷的风吹过,骆清秋忍不住的一个机灵,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个人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久到双腿都麻木起来。

“滴滴”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骆清秋回头就看到薛书坐在车子里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说:“哟,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是你啊。”

看到薛书,骆清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人就是前世害的自己无家可归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自己掏心掏肺的对这些人好,结果呢?好心喂了狼。

双手紧紧地我成拳,骨关节咯吱咯吱直响,薛书看着骆清秋,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就感觉这人不一样了呢,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眸子,让他胆颤,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学无术,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骆清秋吗?

“喂,骆少,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是不是墨亦辰那个混蛋又惹你生气了啊?”薛书笑眯眯的从车上下来,还是之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吊儿郎当在深知对方的为人之后的骆清秋看来,则是最拙劣的掩饰。

这样明显的伪装,自己上一世竟然视若无睹,自己还真是眼瞎的厉害呢。

“骆少,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是将哪家小姐的肚子搞大了?”薛书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靠在车头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哎,哪个小妞啊,我认识不?”

“骆少…啊!”薛书踉跄了几步,扶住车门才稳住了身子,捂着自己的脸,怒视着骆清秋:“骆清秋,你疯了,干嘛打我。”

“就算是你将人肚子弄大了,也不管我的事啊。”薛书走到骆清秋身边,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骆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难道是墨亦辰那小子又惹你了,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让人收拾他。”

“你敢!”骆清秋呵斥:“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唉,不是啊,骆少!”薛书奇怪:“你不是最讨厌那个墨亦辰的吗,怎么还……”

“没什么。”骆清秋不愿意多说,尤其是面对薛书,自己上一世当成知心朋友,却被无情的背叛的人,他不能给这人任何的机会去伤害墨亦辰。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然由我自己动手。”只要不是关于墨亦辰的事情,骆清秋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拎得清主次得失:“我可警告你啊,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对他动手,休怪我不讲情面。”

骆清秋说的严肃,薛书只当骆清秋是恨极了墨亦辰,要自己动手方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根本就不疑有他,连连点头:“放心吧,骆少,我不动他,留给你。”

“哼!”骆清秋冷哼,这段时间光想着怎么和墨亦辰和好了,都将薛书等人给忘记了,如今,这人倒是自己蹦跶出来了。

骆清秋嗤笑,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直响,要不是深知现在的薛书还有用,他还不能和人闹掰了,他真想现在就收拾了他。

“我说骆少,您这是怎么搞得,不会被老爷子赶出来,无家可归了吧。”薛书指着骆清秋身上的衣服,结结巴巴的说着。

骆清秋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痞里痞气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你说这个啊,唉,别提了,提起来就让人生气。还有你,这几天死哪里去了,现在才出来,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吃饭,没换衣服了啊?”

薛书冷笑,他就说嘛,骆清秋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又怎么会有刚刚凌厉的目光,一定是他的错觉,眼前的这人,可不就是和之前一样嘛,自以为全世界都欠着他的,都需要围着他转悠,傻子,白痴一个,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跪在他的脚底下,痛哭着求饶。

“好了,是我错了,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衣服,然后去吃大餐,去洗浴中心快活快活。”薛书收敛心底的情绪,一副“全世界就我对你最好”的姿态,笑的贴心,却不达眼底。

忍受着想要将薛书从自己肩头推开的冲动,骆清秋昂着头,继续做自己的纨绔大少:“走,NND,谁要是敢拦着我,我要他们好看。”

毕竟做了一辈子半的纨绔了,即使是内里的芯子已经变了,可是这幅皮囊,依旧是一副完美的纨绔样子,连伪装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