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秋醒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今夕何夕,混混沌沌的,就是连身处何地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身体沉重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台灯开着,平添了一些朦胧的感觉,连房间都变得不那么真切,如梦如幻般,透着一股让他捉摸不定的飘忽。

骆清秋能认出来,这是他的房间,也能想起来,自己昏睡过去之前的种种,如此的耳鬓厮磨让骆清秋红了脸颊,激动了心潮,更是引起身后一阵阵的不适和酥麻。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骆清秋却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连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逃避般的抿紧了嘴巴。

他没醒,他还睡着。

“好了,醒了就睁开眼睛,我煮了粥,你先喝点,然后吃药。”墨亦辰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或许是因为灯光太过于朦胧,竟然让骆清秋的脸更红了,心,跳得更快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呼吸间都透着一股痛楚。

“你发烧了。”墨亦辰解释着,坐在床边,将骆清秋给扶了起来,因为考虑到身后伤口,墨亦辰没有让人坐着,而是让人半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转身将放在一边的碗端了过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墨亦辰一手从骆清秋的胸前斜过,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稍稍的抬了抬腿,抵住了骆清秋悬空的腰部。

骆清秋没有说话,他现在头疼,嗓子疼,腰疼,屁股疼,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像是喂孩子一般,墨亦辰舀起一勺子粥,伸着头吹了吹,然后递到骆清秋的唇角边:“吃点,先养好了身子再和我赌气行吗?”

骆清秋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有一点墨亦辰说错了,他没有生气,他只有心疼。

之前看着墨亦辰躺在病**的时候,他只会觉得心疼,却没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挫败感,这种无力感,甚至是一种垂死感。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力感,是从身体到灵魂的无力感。

这样的感觉不好受,这样的感觉是会将人给逼疯的。

他不过是一次就这样,可是墨亦辰呢?

他不怪墨亦辰,真的一点都不怪,甚至他有些高兴墨亦辰会这样对待他。

或许,就像是墨亦辰之前说褚逸洺的,只有将心中的火气,不平,愤懑全部的发泄了出来,他们之前的种种才算是能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一丝不剩的消散吧。

所有的恩怨计较,所有的压抑苦闷消散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情了吧。

骆清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将勺子里的粥含进了嘴巴里,入口即化,很是软糯。

嗓子因为水分的流淌而有了缓解的趋势,肚子却是越发的饥饿起来,先前还能一勺一勺的吃,后来直接就忍不住的将嘴巴凑到碗边上,稀里哗啦的喝了起来,惹得墨亦辰眉头紧皱:“慢点,慢点!”

一碗粥下肚,骆清秋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任自己靠在墨亦辰的身上,说了一句:“还有吗?”

“有!”墨亦辰扭转身子将碗放下,接着端起来另一只碗,照着老样子又给骆清秋喂了进去。

不同的是这一次骆清秋没有对着碗直接喝,而是一口一口的让墨亦辰用勺子喂了起来。

两碗粥喝了一个光光,骆清秋终于饱了,还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饱嗝。

墨亦辰没有将人放下,而是调整了一个跟舒服的姿势将人抱在了怀里,一手给骆清秋小心的揉着肚子:“吃这么多,也不怕消化不良。”

“不怕!”骆清秋的声音有些低:“饿!”

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饥饿过,原来饿的感觉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好受。

“亦辰?”

“我想我了解你当初让褚逸洺伤了你的心情了。”骆清秋突然的一句话,让墨亦辰按揉着腹部的动作停了片刻,接着又动了起来:“对不起!”

“没关系!”骆清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头真的很疼,他的屁股更疼。

自从重生一来,都是他在缠着墨亦辰,在追着墨亦辰的脚步,虽说墨亦辰没有直白的拒绝,可是他没有直白的表示自己。

虽然墨亦辰曾经说过要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可是骆清秋知道,墨亦辰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自己,就算是自己在骆闵的宴会上所做的那一切,也不过是让墨亦辰感动而已。

而感动,终究不是感情。

要是早知道自己被上一次,就能让墨亦辰彻底的放下过去,接受自己的话,那么他早就自己扒光光了躺**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你要是自己扒光了,我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墨亦辰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骆清秋一怔,奇怪于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他现在已经有了更加光明正大的赖着墨亦辰的理由了。

情之所至,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清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听到墨亦辰的话,骆清秋刚要动就被按住了身体:“别动,好好躺着。”

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锦盒,他认识,这是…戒指?

骆清秋抬手,自己手上的戒指果然没有了。

墨亦辰将盒子打开,一枚戒指出现在了视野里,比之他之前买的那一枚稍细一些,连颜色都不是那种纯白的颜色,反而带着一种稍暗的金属光泽。

想到自己那一枚至今没有送出去的戒指,再看眼前这一枚戒指,骆清秋一下笑了起来,这么明显的意图,他要是在不明白,他就是真的傻了。

“带戒指这种事,还是我来比较好。”墨亦辰解释着,伸手将锦盒里的戒指拿了出来,将骆清秋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