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缕离开,舒禾悠哉的喝着茶,看眼玉香,问:“玉香,你说本宫这么做对温晚秋是不是太残忍?” 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人,他这么做不是逼得人家自杀吗?而且也不符合他的绅士风度,报仇牵连人家女人,他这三十多年是不是白活了?

对付几个二十来岁的小毛头,他既然还要用下三滥手段?舒禾深刻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倒退了。

玉香看着自家公子纠结的脸色灿烂一笑,黑白颠倒、助纣为虐可都是她的拿手绝活,“怎么会呢,公子这也是好心啊,您看六王爷单相思多辛苦,成全他们也是一种善举。”

舒禾歪着头盯着干坏事都不心虚的玉香,突然觉的也没什么,弱肉强食吗,我不对付你保不准就是你对付我,活到最后的才是真理,其它都是浮云。

认真思索片刻,舒禾越想越觉的玉香说的有理,“也是,六王爷和皇上都是人中龙凤,温晚秋能被两兄弟同时疼爱也是一种幸福。”就是希望这两兄弟别叫人家女孩失望了。

玉香眉开眼笑,顺杆往上爬,“那是我们皇后娘娘仁德,对后宫寂寞的妃嫔都是一心的好。”

舒禾抿嘴一笑,“就是,都怪本宫心眼太好,但愿六王爷会感激本宫的成全。”

玉香摇摇头,“这个公子您就别想了,六王爷肯定不会感激您,回头估计还要恩将仇报呢!”

舒禾皱皱眉,忧心道:“那怎么办?他武功那么高强,本宫可打不过他。”

玉香眨眨眼,配合的安抚道:“公子您安心吧,明天安郡王就出关了,最晚后天早上就能带小主子回来,有安郡王保护您还怕什么?实在不行咱们跑路,要不厚着脸皮去投靠花花算了,我们养他这么久,让他收留我们应该不过分吧?”

“去去,没出息的丫头,就知道依靠别人,难道都不会动动脑子自救吗?”

玉香调皮的俯身,“能跟着公子就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出息了,其它奴婢也不需要。”

舒禾无奈的继续喝茶,玉香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玉香,我交代了事你准备妥当了嘛?”舒禾突然一脸严肃的问。

玉香没转过弯,眼巴巴的发傻起来,“什么事?”

舒禾顿时气急,瞪着玉香假怒道:“让你把贵重的东西收拾好,准备跑路!”

“哦!”玉香猛然回神,凑在舒禾耳边说:“公子放心,奴婢已经让人把所有东西运出宫了,如今都在丞相府里呢。”

闻言,舒禾眨眨不敢相信的眼睛,“谁让你运丞相府的?本宫不是叫你直接存钱庄里的吗?”

啊?玉香不懂,放丞相府和放钱庄有区别吗?

舒禾叹口气,“算了,你现在派人去把东西取出来存钱庄里,过程小心点,别被人跟踪发现。”

玉香嘟嘟嘴也不再多问,“是,公子。”

“快去,别搞砸了。”

“是,奴婢遵命。”

“……”

灵雀宫,天缕扛着温晚秋跳窗而入,掀开床幔,里面躺着的正是当朝六王爷玄付兮。天缕见怪不怪的把温晚秋放边上,又往玄付兮嘴里倒几包药,然后按照他家公子的意思在屋里数着时间等待。

不一会,玄付兮浑身发热的开始扭动,这是种连青阳朔衣那种级别高手吃了都顶不住的药,更何况是昏迷中的玄付兮,武功再高,这药发作了你都要用最原始的运动当解药。

天缕看着时间差不多,上前把温晚秋往**一丢,顺手给玄付兮解穴,再合上床幔后隐到屋梁上,决定睡个下午觉起来验收成果。

房内断断续续的低喘声越来越响,渐渐的女子哭泣哀求声响起,混杂的声响让天缕不堪折磨的往耳朵里塞棉花。

同时,屋内的响声让路过的一名宫女驻足,她好奇的贴着门窗聆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一会,似乎意识到什么的宫女傻了的愣在原地。

贵妃娘娘这是……难道……不可能啊!可是里面那女的是贵妃,可男的不是皇上啊!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找皇上……

哭声在房间里回**出刻骨铭心的哀痛,隔着门板却不能传达给任何人,宫女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去,本身她就不是贵妃的人,她可是灵妃的眼线,如果扳倒贵妃,谁敢说灵妃不是后宫第一人?谁敢说她跟着灵妃以后不会成为玉香那样的大丫鬟?看到时候谁还敢欺负她!

野心勃勃的宫女仿佛看到了无比美妙的曙光,当然,不傻的她不会那么实在的跟皇上说贵妃偷人,至于借口,她有的是。

时间在流逝,无力的床幔还在飘动,这张曾经给了少女一切的新婚之床如今成了彻彻底底的噩梦。

温晚秋恍惚的摇晃着脑袋,声音泣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房梁上的天缕一个回笼觉睡醒,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秽气中多了抹血腥的味道。凝神倾听,**的动静似乎小了,好像没了女人的哭泣声。

天缕眨眨眼,没这方面的经验也有这方面的常识,他知道女人很脆弱,总不会这么几下就死了吧?

公子可是说了不能出人命的!

天缕跳下,将床幔掀开一条缝瞄进去,凌乱不堪入目。其实画面中的男人女人就那么回事,无非药吃太多,男的激烈了点,女的倒霉了点,最主要的是两人都好好活着。

很好!

天缕拍拍手,继续躺房梁上等结果。

御书房,玄付之端端正正的坐在案桌后批改奏折,其实心里并没有表明看上去那么平静,最近宫里发生太多事扰的他心绪很乱,不管是叶公公的死还是吉儿的死凶手都没给他们留下线索。隐约间,玄付之感觉自己的后宫笼罩在一个大阴谋中,不属于女人的勾心斗角,也不是谁在为自己的孩子争抢太子之位,那是一种被外敌入侵的不安。

是不是想太多了?

玄付之放下手里的毛笔,揉揉酸涩的眼角,靠着椅背,吐出一口浊气,他太累了!

“皇上?”张公公听到动静,从门外小心的探个脑袋进来,“灵雀宫丫鬟来报,贵妃娘娘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了也没出来,午膳也没用,您看您要不要把晚膳移驾到灵雀宫?”

玄付之站起,动动僵硬的身子,想了想,道:“恩,摆驾灵雀宫,朕今晚陪贵妃。”吉儿的死让晚秋受了不小的打击,他应该多陪陪她。

“是。”张公公应一声,刚把脑袋缩回去,又被玄付之叫住。

“张公公。”

“奴才在。”

玄付之交代,“去安排南郊秋游一事,明日早朝结束后朕带皇后和贵妃出去走走。”

“……是,奴才领旨。”张公公下去办事,心里疑惑皇上带贵妃去秋游散心,怎么把皇后娘娘也算进去了?想不通,他一个奴才还是别乱揣测了。

玄付之去灵雀宫路上遇到出东宫散步的舒禾,两人对望,玄付之想到昨日一幕,忍不住就心软,舒禾倒是没有多想,只盼这人能乖乖的掉入自己的计划里。

“皇后,身体不好多多休息。”玄付之口气平和。

舒禾含笑道:“总是在东宫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出来多走动走动也是有好处的。”

玄付之想想也是,点着头问:“用晚膳了嘛?”

“还早。”舒禾淡淡一笑,秋风拂过的面孔如同这个季节,是万物枯萎的感伤。

玄付之痴-迷的望着,如果一开始百里千留就这么静雅无害,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另一番结果?

“皇后要是不介意,陪朕去灵雀宫走一趟?”邀请脱口而出。

“去看晚秋妹妹吗?”舒禾说:“也好,妹妹在冷宫受惊了,本宫应该去看看她。”

“……那一起走吧。”

“恩。”

“……”

走进灵雀宫看到的肯定不会是好场面,床幔被掀起那一刻,玄付之瞪眼欲裂,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高大的身子踉跄摇晃,深受打击。一个他人生中拥有最美好、最纯净回忆的爱人!一个是他肝胆相照、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玄付之捂住胸口,红丝从眼角溢出,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多么希望自己消失在这里,多么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两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背叛了他!

脑子如同针扎似得痛,一种即将爆体而出的癫狂让玄付之想拉着两人同归于尽!

“皇上!”舒禾惊慌的扶住他,带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回头冲着一群傻愣的奴才怒喝,“狗奴才!全给本宫把眼睛闭上!”

这时,**的玄付兮翻个身,温晚秋也睁开了死灰般的眼睛。

玄付之和舒禾同时抬头看向他们,前者眼中痛苦,后者眼中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