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杀气在青阳朔衣周围沸腾,手里的玉萧覆盖着一股无形的风刃,肉眼看上去极其缓慢的一挥手,再挥手,黑衣人那骨头架起的硬朗身躯就像一块被砸在墙上的豆腐,碎成块。

小心翼翼守了快一年的人就这么倒在眼前,青阳朔衣差点被气死,心中熊熊怒火能把肺撑爆,如今把黑衣人碎成渣了都无法叫他解气!

守卫们目瞪口呆,盯着青阳朔衣都不敢相信他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安郡王。

“偕老!”

青阳朔衣厉声一喊,抱起舒禾朝东宫飞去。

偕老佝偻的身子从池中跳跃而上,怀里护着湿淋淋的舒小鸭疯狂飞奔。

玉香费劲的从池塘里爬出来,虚脱的身子完全使不上力气,但她不能在这停下脚步。

不能!

天缕带着一身淤泥从池里跳出来,架住逞强的玉香往前奔去,挨上黑衣人一掌他也免不了受些内伤,不过总得来说身体素质不错,使点轻功还是没问题。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该来的来。

玄付之站在被分解的黑衣人旁边,无视如此惊悚血腥一幕,严峻的目光扫视着战后现场,开口时,声线极其平稳。

“确定那是大皇子?”玄付之问。

守卫头领跪地汇报,“回皇上,属下肯定孩子是从东宫里带出来的。”

全月国的人都知道大皇子在东宫,如今从里面出来的孩子不是大皇子还能是谁?

玄付之沉默,心里抗拒着继续问下去,那是他和晚秋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有个意外他该拿什么脸面去跟晚秋交待?但做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甚至是一国之君,逃避都不是他可以有的行为。

“查清事因,处理干净。走!摆驾东宫!”

东宫,一大一小被放在**,舒禾没有醒来,青阳朔衣在给舒小鸭换湿衣服,偕老端来热水备在一旁,玉香忍着伤势把火炉全搬出来给屋子加温,天缕则跑去看飞夜的情况。

舒小鸭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锦被里,原本就比较凄惨的模样如今看着更是惨不忍睹,青紫冰凉。青阳朔衣半天没探到孩子的呼吸,心一痛,喉咙一热,顿时一嘴血腥味。

青阳朔衣抖着手不敢去看舒禾的脸,脑子混乱的想着,如果他们的孩子没了他们以后是不是就没瓜葛了?如果孩子没了自己是不是就没来看他的理由了?如果孩子没了他是不是就会变回以前那个百里千留?

不行!他死也不要再看到以前那个贪图美色,肆意妄为的百里千留!

“偕老拿刀过来!”

偕老隐约察觉事态不妙,急道:“少主,老奴马上去把金老召回来!”

金老去接那个走两条街都会迷路的银老,算着时间,此时这两人应该都在皇城某个角落里。

“不用!”

青阳朔衣喝止偕老,眼里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裂到眼球,恐怖至极的冷冽气息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们退下,本少主亲自动手!”

果然!偕老扑通跪下,面色一片惨白,“少主,万万不可!您忘了当年祖宗面前立下的毒誓吗!您说过这辈子不医人的!”

偕老神情激动,青阳朔衣骤然回头,痛苦在眼底一闪而过,他发狠嘶吼一声,“滚出去!”

“少主!”

“滚!”

青阳朔衣一挥手,偕老的身子从屋里飞出屋外,木门哐铛合上。

玉香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傻傻的忘了反应。

青阳朔衣朝她又是一声粗吼:“玉香!滚过来!”

“是……是!”

宫里发生如此大事,又是御花园众目睽睽之下,当时现场除了守卫不乏一些宫女太监,想要把事情压住一点也不透露出去,绝对不可能。

一个想要巴结吉儿的小宫女第一时间把消息带进灵雀宫。

吉儿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努力把震惊的音调压抑到最轻,唯恐被自家主子听到。

“大皇子出事了!?”

小宫女用力点头,“奴婢亲眼所见,刺客从东宫出来,被拦截后把孩子丢进了池塘里。”

“现在怎么样!?”

“大皇子被赶来的安郡王救了,奴婢看到大皇子露出锦被的脸,全紫了!”小宫女还嫌不够严重,不怕死的补了句,“听说东宫没招御医,大家怀疑大皇子已经……”

“放肆!”吉儿怒了,不发怒的都是傻子,这种事能怀疑吗!那可是大皇子,全找死是不是!

小宫女一惊,猛然回神发现自己话太多了,惊慌讨好求饶。

“吉儿姐姐,奴婢错了,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小宫女跪着,吉儿才准备教训她,另一道清润平淡的声音在她之前响起。

“你是该死,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丫头拉出去割舌。”

“是,贤妃娘娘!”

“咦?娘娘!贤妃娘娘饶命!”

小宫女傻愣后哭哭喊喊的被侍卫拉走,吉儿不敢吭声的跪在地上,温晚秋也没让她站起来,自个儿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无声哀伤。

良久,温晚秋动了动嘴唇,飘渺的声音像从遥方传来的哀歌。

“吉儿,去东宫看着,如果皇儿真的……”

吉儿心里很难受,“……娘娘,大皇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如此甚好,去吧,去看看。”

“是,奴婢告退。”

吉儿离去,温晚秋看着静寂的庭院格外平静,无妄之灾她受够了,皇儿如果出意外,她会要东宫所有人陪葬。温晚秋抬手,张开的五指穿透空气,缓缓合拢之时仿佛要抓住什么。

“皇儿,母妃等你回来……”

玄付之带人把东宫围住,明着说是为了保护皇后安全,实际上是不许里面任何人出来,如今这宫里的主宰是他,在不能杀百里千留的前提下他要利用这次机会把东宫变成冷宫。

东宫大门进一年没开,原本安置的眼线在那个花花出事后全被舒禾摘除,就连可靠的奴才也让吴善带走,舒禾宁可让东宫成为空楼也不再相信任何人。

叶公公现在对于东宫情况一无所知,只是从侍卫嘴里听到一些话,琢磨一番还是决定提醒主子注意点。

“皇上,安郡王在里面,据守卫说里面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叶公公说。

闻言,玄付之冷冷一哼,“东宫还真是藏龙卧虎!”

“皇上,那……”叶公公低着头,纠结这东宫大门到底进不进。

玄付之掂量了下双方的实力问题,说:“你去请六王爷。”

“是,奴才马上去。”

东宫大白天遭刺客的消息同样传进吴善耳里,这让刚刚丢失大半权势的他不得不想歪,新仇旧恨还是有人当他吴善死了?

“来人!备轿,本官要进宫面圣!”

于是,六王爷还没来,吴善先找来了。

玄付之眉宇间都开始冒黑烟了,正准备踏上台阶的脚硬生生收回来。

“摆驾御书房!”

“是!”

空**的儿童房里突兀的站着红发红眸的澹台帝尊,他一袭银袍背门而立,手里拿着玉香给舒小鸭准备的摇鼓。

澹台帝尊摆弄片刻,突然笑道:“有孩子了?呵呵,本帝的东西你们也敢抢,胆子不小。”

理所当然的把摇鼓放进自己衣袖里,面部没一点做贼的心虚,澹台帝尊突然敛了笑,红眸凌厉一转。

“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进皇城才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盯住他,看来真是有心人。

司空飞燕心里一惊,尊者威名不是叫假的,对方虽然年龄小,可能当上天下第一绝不会是弱手。司空飞燕转瞬大方的从角落走出来,她摸不透对方为什么在这里,自然也不会直面攻击堂堂帝尊偷偷进月国的原因。

“老妇还以为是眼花,现在看来果然是尊者帝上大驾光临,真叫我月国蓬筚生辉啊!”

“夏老夫人客气,本帝不过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闻言,司空飞燕上提的心悄然落下,遇上如此强悍的对手她断然不敢得罪,“帝上能选月国游玩是我月国子民的荣幸,帝上有什么要求尽管跟老妇提,不管是夏家还是司空家,一定竭尽所能。”

“恩。”澹台帝尊淡淡道:“本帝随便走走,你退下。”

“老妇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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