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穿着红色喜服端坐在铜镜前,背后,青阳朔衣站着为他梳发,沉稳大气的青袍换成艳丽无双的红袍,披散的白丝规规矩矩的用红丝带束起,脸上是淡淡的表情,眼眸中却**漾着刻骨铭心的柔情,红色侵染了这个清逸淡漠的男人,多了份俗气,也多了一份人气。

红烛摇曳、火红喜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一股子温馨在屋里静静的蔓延开来。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触感,舒禾悄悄的把手按在心口上,他从未体验过成亲的滋味,第一次穿上礼服心里多少有点紧张,拜了堂,成了亲,从此他便要与这个男人携手相随,共同进退。

若是花花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怪他三心二意?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青阳的执着让他失去了所有拒绝的勇气,他豁出去的想把这个人牢牢抓在手里,如果真要痛,那他们三个人就一起痛一辈子。

舒禾此刻才发现,原来他心中早不是空无一物,他挂念的人和事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认为,他的心被劈成了两半,痛着却也甜蜜惆怅着。

舒禾出神的想着,突然‘吱’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便听到青阳朔衣那略带不悦的清冷声音。

“你来晚了。”

来人‘恩’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大步走来,拿起摆在边上的礼冠就抢了青阳的位置。

“我来。”

“花花……”

舒禾呆愣的看着铜镜里面,心里被涨的满满的,所有幸福都在这一瞬间。

花花有点笨手笨脚的把礼冠按在舒禾头上,确定掉不下来便笑着把两手搭在舒禾肩上,弯下腰,脸颊贴着舒禾耳侧,痴迷的目光停在铜镜上,轻轻的说,“舒儿这样好美……”

一种温热和湿润涌上眼角,舒禾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铜镜里看到同样一身红衣礼服的花花,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如果这是他们的决定,那他便用尽一生来守候他们的幸福,兑现这份无声的承诺。

花花和青阳对视一眼,虽看彼此都不是很顺眼,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有着相当惊人的默契。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舒禾两侧,同时伸出手,同时开口。

“娘子……”两个男人互瞪一眼,接着说,“吉时已到,请……”

花花不高兴的磨着后牙槽,“青阳朔衣,你能不能别抢本帝的词!”

青阳朔衣酷酷的送他四个字,“贼喊捉贼!”

“你还真敢说啊!”花花给他气乐,“不知道是哪个小贼,放个烟花还把屋子给烧了,我说青阳朔衣,你是不是故意烧屋拖本帝后退的!”要不是宫里着火,他能拖到现在才来?

忘恩负义的青阳朔衣,下次休想本帝把烟花拿出来给你!

花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怎么就这么傻呢?好端端的帮情敌追自己娘子,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青阳朔衣哼了一下也不领花花的情,“早知道我就在尊字殿放把火,省的以后看到你就心烦。”

“我果然是脑子进水了!”花花仰面哀嚎,他后悔了,他应该心狠手辣一点把这人宰了的,结果一时心软,就是后患无穷啊!

舒禾笑着看两人斗嘴,缓缓搭上他们的手,缓缓的站起来,拉过面红耳赤的两人,手臂穿过他们的腰,紧紧抱住他们。也许这个动作由他来做有点艰难,但是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多么希望这份浓重的神情可以瞬间永恒。

他是幸福的,被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爱着,他真的很幸福……

“谢谢你们的包容,谢谢你们的退步,我很喜欢这个婚礼,很高兴可以与你们相识,很高兴……”眼角滑落的泪水,哽咽在胸腔里的闷声,这都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花花和青阳释然一笑,两人牵着舒禾的手走出这个屋子,朝着高堂走去……

这是一座经过装扮的府邸,张灯结彩,火红喜庆,一路来虽无祝贺之人,但舒禾心里依旧暖暖的,就算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他们三个人也会很幸福。

“你们三个动作快点!慢吞吞的吉时都快过了!”

脚还没跨过门栏,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厅里炸出来,舒禾猛的一抬头,就见厅里站着几个人,都是些熟面孔,而离悠月就像大爷似的霸着高堂那个位置。

刚河东狮吼的是红媛,她这会两手叉腰一脸火大的瞪着离悠月,“我说悠月,这个位置怎么看也该是由我坐的吧?”

你算哪门子的高堂?这当娘的都还站着,你一个舅爷坐着好意思么?

离悠月一指旁边的位置,笑的特别开心,“我说红姑娘,你盯着我干嘛呢?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位置吗,你让人家让出来不就行了!”

红媛的眼刀子往旁边一刺,那张高位上,程元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嘴里丢红枣,嚼巴嚼巴,他才不管你们谁是谁,结婚的是他表哥,做为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个灵魂亲人,这见证人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谁要是看不顺眼了,行呀,当着他表哥的面揍他啊!看你们谁敢!

一屋子的人都被程元给郁闷了,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舒禾这个表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屋子的人都表示不理解年龄大的程元为什么叫年龄小的舒禾表哥,一屋子的人都被程元的厚脸皮给秒杀了。

舒禾笑着走进来,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个人,问,“你们怎么来了?”

离悠月一挑眉,风情万种的缕缕头发,笑的一脸戏谑,“爷的宝贝小外甥要嫁人了,管它刀山还是油锅,做舅舅的就是拼了命都要赶过来啊!”

瞧瞧,说的多好听,红媛都不想揭穿他,这货明明就是要死要活被她儿子给绑过来的!

程元把手里红枣吃完了,拍着衣襟坐好,“嘿,哥说你们到底拜不拜堂了?吉时都过了,还磨蹭什么呢?”他等着闹洞房呢!

一屋子的眼刀又给扎他身上去了,红媛已经气的不想鸟他了,见过不懂礼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懂礼的!

离悠月倒觉得这个程元很好玩,不过再这么拖下去,这堂还真是不用拜了。

舒禾无奈的摇摇头,规矩这些东西,除非谁拿刀架在程元脖子上,不然休想他老实听话。

“青阳,你去给娘搬张椅子上去。”

青阳朔衣听舒禾称红媛为‘娘’,心里顿时一片柔软,笑着点点头,“好。“

花花看着一屋子里的人,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没有他的亲人,他心里不痛快。可是他的亲人只有皇奶奶,如果皇奶奶知道他掉身价的跟别人一起分享娘子,到时候肯定会发疯,毕竟澹台家的尊严容不得亵渎,皇奶奶的退让是有底线的。

花花失落的垂着头,尽管知道过几天他和舒儿的婚礼会举世瞩目,皇奶奶也会笑着祝福他们,可这一刻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父皇和母后如果活着,会不会像红媛一样任由他胡闹?

舒禾感受到花花的情绪,抱着他轻声道:“花花,这个家有你,有我,有青阳,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告诉我,我们会幸福快乐吗?”

花花微敛的红眸里闪着泪光,他是强大的,同时他也是寂寞的,没有父爱和母爱,在遇到舒禾之前,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武学和帝王学上,他接触过的每个人都对他抱着惧意和恭敬,就算他傻了的时候,别人也怕他,不敢靠近他。

只有怀里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会拿有色眼光看他,他把他当普通人来关心,做错事了他会骂他,会打他,生病了他会担心他,会叫大夫给他熬药,不高兴了会讲故事给他听,赖皮了他也会笑着纵容他,没有勉强,没有敷衍,也没有讨好,他用最真实的一面和他相处,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又那么让他温暖……

“娘子,我们会幸福的,为夫保证。”

舒禾笑的,那么的灿烂,那么的耀眼。

两个男人牵着他上前,感染他的喜悦,心里是深深的满足……

红烛摇晃,芙蓉帐暖,一切如梦幻般美好。

**三人对坐,深情凝望,眉目如画的男子幸福微笑着,器宇轩昂的两个人男人心甘情愿的为他神魂颠倒,也许他们面前的路不够平坦,但谁也不能阻止他们走向幸福的脚步。

“娘子……”轻轻的一声呼唤,夹杂着道不完的深情,他们是离谱的,可他们不悔。

享受的闭上眼,回味着言语中的情深意长,就是这样,真好……

“扣扣!”

“快把打开!闹洞房了!”

门外响起程元兴奋含笑的声音,吓得舒禾身子一僵,飘出去的思绪瞬间回位,看着面前准备脱衣服的两个男人,顿时脸上火辣辣的,面颊上浮起了动人的红晕。

花花和青阳面色同时一黑,心中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把程元这个不知死活的表弟给拍到湖里去凉快凉快!

这些家伙竟然敢打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等着受死吧……

【为什么写点甜的那么困难,难道我真的是后妈属性!?啊啊啊,捶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