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难民一事,花花最后还是听从了舒禾的意见,决定亲自上边境一趟。

半个月后,选定最好的一支军队,运上粮食和保暖衣物,花花带着普召就要奔赴边关。

自从国宴结束后,百里千羽就一直无人问津的住在东宫里,对于自己的处境他感觉到了害怕,如果澹台帝尊当真不娶他,那他该怎么办?

百里千羽感觉委屈的给父亲送了信,听说澹台帝尊今日要去边关,他不想坐以待毙的走出东宫,裹着披风就在尊字殿门外徘徊了三个时辰。

其实等在这里他不是单单为了见澹台帝尊,他想碰碰运气,想见见澹台帝尊那位传说中的爱人,他不是要挑衅也不是要显示什么,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好让他心里有数。

当舒禾的轿子走出尊字殿向宫外走去时,百里千羽装作不小心的撞在了轿子的中间,“疼……”

轿子如他所愿的停下,程元好奇的看了眼低着头的百里千羽,“你没事吧?”

百里千羽抬头,程元立马惊叫的长大嘴。

舒禾疑惑的掀开布幔,“怎么了?”

当两人的目光相触时,舒禾平静的看向程元,“撞到了嘛?”

百里千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盯着舒禾那张脸惊讶的找不到声音。

“我看着应该没事。”程元摇摇头。

舒禾随即放下布帘,“快走吧。“

轿子慢慢离去,百里千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扭脸看向自己带来的仆侍,“刚才那是……”

仆侍震惊的点点头,“大少爷,这人跟你好像!”

但是百里千羽疑惑了,这世界上能跟他如此像的人,除了他的双胞胎弟弟还能有谁?可是大半年前父亲就说弟弟已经过世了。可是,为什么那人跟自己长的如此像?为什么那人可以坦然的面对自己?

百里千羽一下子全乱了,急忙忙的回到东宫,他提笔又给父亲写了封信,这次是加急!

舒禾自然知道百里千羽是谁,可那些跟他都已经没有关系,百里千留已经死了,那么有关百里千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说白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舒禾坐着轿子出宫,青阳朔衣和程元陪他站在城门外的山丘上目送花花的队伍越走越远。

“青阳,你说花花要多久才回来?”舒禾忍不住说,“我是不是太多事了?其实这事交给普召去就行了,花花没必要……”

“别担心,顶多半个月花花就会回来。”青阳朔衣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轻轻拍了拍,心里有点醋味的安抚舒禾心里的那点不舍,“年关到来,难民聚集的越多越容易出事,这事花花迟早要解决,我认为你的法子很好。”

“真的?”

“恩……”

点着头,青阳朔衣忽然感觉一阵杀气涌来,脸色一变,“什么人!”

程元机灵的迅速将舒禾护在身后,原本无人的山丘中突然多出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个个杀气腾腾,举着大刀虎视眈眈。

舒禾因为有孕,不敢做太过激烈的动作,怀孕初期最是不稳定,万一动了胎气很容易小产,所以他不敢跑,只能拽着程元的胳膊朝着青阳朔衣背后退。

青阳朔衣往前一站,无形的气流就在他周身环绕,那股强势的气场让大群黑衣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谁派你们来的?”冷淡的眸子慢慢扫过去,青阳朔衣蹙着眉峰说,“说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一个黑衣人站出来,显然也不乐意跟青阳朔衣交手,“青阳少主,我们的目标是您背后的程元,请您将他交给我们。”

闻言,程元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瞧着那群黑衣人郁闷的轻声嘀咕,“不会是汝南国派来的吧?”除了从汝南逃跑一事,他没得罪别人啊!

舒禾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说,“没事,有青阳在他们动不了你。”

程元瞪着眼睛瞅瞅舒禾,摸摸自己被拍的脑袋,神情有点茫然,“你真是我表哥吗?”

舒禾听了敷衍一笑,不回答。

程元无趣的撇撇嘴,把目光投到了前方。

青阳朔衣瞧着黑衣人冷冷道:“人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抢。”说完,回头捞了舒禾的身子,鬼魅似的身影一闪,就让程元单独面对大群黑衣人。

见此,黑衣人也不墨迹,二十多个人立即蜂拥而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刺过来。

“呃?我,我……靠!”程元瞪着傻眼,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夸张的大叫,“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舒禾被青阳朔衣送到安全的地方,回头见了程元的处境顿时焦急起来,“青阳!快救他!快!”

青阳朔衣却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不行!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你不救我救!”舒禾气的狠瞪一眼,拔腿就要冲过去。

青阳朔衣无奈的拉住他,“我开玩笑的,你在这待着别动,我去救。”说完,飞身而去,他一出手,现场的情势立马有了改变,见程元无事的朝自己这边跑来,舒禾心里才松了口气。

这场战斗很快告一段落,尽管这些刺客身手很好,可与青阳朔衣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青阳朔衣一个打二十几个,轻轻松松的就把人家都给被制服了,不过这些人非常有骨气,失败了就咬毒自尽,转眼一个活口也没有。

青阳朔衣随便搜查了其中一人,顿时惊愕。

“暗夜阁的人!”

舒禾走过来一看,就见青阳朔衣手里有块木牌,于是不解的问,“怎么了?暗夜阁不是飞夜家吗?”

程元踢踢旁边的尸体,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暗夜阁?”话落,一股杀气破风而来!

青阳朔衣骤然回首,袖子里的玉箫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朝程元背后甩去,清脆的撞击声随之响起。

舒禾回头,惊讶的看着来人,“飞夜!”

青阳朔衣戒备的盯着他,“这些人是你派来的?”

万俟飞夜面色不太好,他捡起落地的铁扇,顺手把玉箫给青阳朔衣丢过来,然后说,“暗夜阁接了个任务,要带这个程元回汝南国,不过在我知道是你救走这人时就放弃了,可谁知……这些兄弟还是白白送命了!”

舒禾看了看程元,说,“飞夜,程元是我表兄弟,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我都不会交给你们暗夜阁!”

“我知道,我来这不是为这件事……”万俟飞夜皱眉,欲言又止。

青阳朔衣问,“怎么了?”

万俟飞夜叹口气,“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

几个人回到城里,在一家酒楼里要了包厢,万俟飞夜坐下来后就一个劲喝酒,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像受到了打击。

程元心有余悸的抱着一盘瓜子蹲角落里,在他眼里,面前这些都不是正常人,想要多活命,他还是离远点为妙!

舒禾给每个都添了热茶,抬头看看飞夜消极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青阳朔衣平静的喝着茶,看了看万俟飞夜,好一会才开口,“万俟少主,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看你借酒浇愁的。”

万俟飞夜放下手里的酒杯,揉着额角苦笑道:“不好意思,飞夜出糗了。”

舒禾趁机把倒好的热茶给他送过去,“喝酒伤身,还是喝茶吧!”

“恩。”万俟飞夜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他看看舒禾,再看看青阳朔衣,眼里有点羡慕,“你们现在看上去似乎很幸福。”

舒禾尴尬的扯扯嘴角,幸福?他们这也能叫幸福嘛?现在青阳和花花顾忌他肚子里的孩子不起冲突,等到他把孩子生下来,保不准两人天天像牛一样对撞!

青阳朔衣面无表情的岔开话题,“别说废话,你有什么事要谈的?”

“还不是关于打战的事!”飞夜冷冷哼了一下,接着说,“你们应该听说了吧,暗夜阁已经加入战场了,我的任务是断贺兰府的后路。”

舒禾神色一愣,“贺兰府的后路……”

万俟飞夜说,“对,只有断了贺兰府的补给才能攻下京国,这就是我来君临的目的。”

年关将近,战争越来越凶猛,东莞国的战线已经扩张到能威胁汝南国的地步,司空倾文的铁骑已经冲破了汝南国最重要的补给城镇,因为救援太迟导致多家粮草烧毁、多个情报机构被椎毁,没有办法,最后暗夜阁只能鼎力相助,暗杀、抢粮、战场厮杀,什么都要干!

谁知,贺兰付兮趁机偷袭了暗夜阁在惊国的阵地,暗夜阁怎么可能吃这个暗亏,于是就要以牙还牙!

战争就像恐怖的病症,蔓延的比什么都快,很多势力趁火打劫,揭竿起义,江湖也陷入一片混乱!战争是残酷更是无论你怎么描述它都不足以诉说那些城门外抱着孩子祈求给孩子一条生路的父母,更不会理解几百个大人用身体罗成阶梯让幼子们爬上安全城墙的心情。

战争来时,所有人就该做好死的准备!

万俟飞夜一点也不喜欢战争,他的愿望是等到百年大会来临时跟青阳朔衣痛痛快快打一场,可是天不如人愿,暗夜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要参与混乱。

可最叫万俟飞夜憎恨的是,这场混乱中让他又让天缕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