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楚他们已经准备洗洗睡觉了,那边四九城火车站出站口涌出来了一大堆人。

因为下雪的缘故,本来应该中午就到达的火车,直接就晚点了近十个小时,坐在车的人遭罪,过来接人的更加遭罪。

因为这个晚点没有个具体的时间,火车站都确定不了究竟要晚点倒什么时候,现在又没有那么方便的通讯工具,所以来接站的人只能是在这里死等。

这种天气,在外边等着,啧啧,想想都觉得过瘾。

一波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看着后面都没有人再往过走,出站口的工作人员刚备关闭铁栅栏门呢,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名工作人员满脸的不耐烦,刚准备开口喊她快点呢,这才发现这个人似乎是腿脚有问题,手上提着一个蛇皮袋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见状,这名工作人员悻悻的闭上了嘴,因为腿部有恙,又不是故意拖拉的耽误时间,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等到这个身影走出来后,身后的铁门就被关上了,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重新提起袋子往火车站广场外的路边走去。

灯光下显现出她的面容,赫然是在南方捡破烂陪儿子的秦淮如.

她不得不回来了。

上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下旬,她等到探监那一天去监狱准备见棒梗,这才知道她儿子早在上个月刚探监完的第二天,就已经被转运到大西北服刑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淮如当时就傻了。

她大老远的从四九城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离棒梗近一点么,这下倒好,大西北啊,她甚至都不知道大西北到底在哪里,距离有多远。

当她听到监狱门口的一位民警告诉她,从这里去大西北有近万里路,四千多公里的时候,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且大西北只是一个统称,那里地方大的很,她儿子过去以后具体会被分到哪个监,这边的人也不清楚。

这名民警听说她是从四九城过来的,就让她还是回去吧,说是那边如果安顿好了是能给家里写信的,到那时候她就能知道具体地址了。

兑实话,秦淮如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自己的小棒梗会被送到大西北去。

所以她没有走,还是留在了这边,继续捡垃圾,准备过上一段时间再去看看。

等到十二月初,她又往监狱跑了一趟,这次她彻底死心了。

因为监狱寄的信被查无此人退回来了,她见到了那封被退回来的信,虽然她认识的不多,但磕磕巴巴的还是能把信看完,这才终于确定了。

没办法,她只能是尽快动身回四九城,因为棒梗随时都有可能给家里写信。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走到路边,秦淮如左右看了看,她有些迷茫,这里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但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哪里去。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她的家了,当时离开的时候她破釜沉舟般的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这次回来她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甚至想花钱住旅馆都办不到,因为她没有介绍信。

回娘家?她娘家就在四九城的附近,这倒是一个办法,可即便她现在往回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走到,更有可能半路上就被……

站在路边想了半天,她惟一能想到的就是投奔两个女儿去。

是起脚边的袋子,她冒着风雪往西边走去,刚才出来还一瘸一拐的腿脚,站着这一儿已经神奇的好了。

她并不知道小当和槐花,都在前门大街那家店的后院住着,只能是往许大茂家那个老饭店走。

等她走到这边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路上已经几乎没有了行人,只有偶尔一两个因为下大雪而提前出门去上夜班的。

走到许大茂家大门口,她看着紧闭的大门,黑乎乎的院子,犹豫了。

她想到上个月许大茂他们过去接何雨柱骨灰回来的时候,当时三个人都找到她门上去了,她可是连理都没理人家。

这会儿她找上门来,万一人家也那样对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她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直到冻的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咬着牙拍了两下大门。

屋里的人这会儿已经都睡了,她的敲门声惊醒了本来睡觉就比较轻的娄晓娥。

「大茂,大茂…」

「嗯?怎么了?「

」你听外边是不是有人敲门呢?」

「敲门?你是不是听错了,不是有门铃呢么,谁会敲门啊?」

「不是不是,我刚才就是听到有人拍门呢。」

话音刚落,又响起了几声拍门声。

这次许大茂听到了,他有些诧异的坐了起来。

「咦?外面还真有人呢,谁啊这么晚了?」

「不知道啊,你去看看吧。」

「嗯,你躺好,我穿衣服去看看。」

穿上棉裤,披好大衣,刚准备出去,娄晓娥探着身子指着床边说道:「你把手电还有那根钢筋棍拿上。」

」哦,好的。」

就这样,许大茂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持着钢棍,拉开门走了出去。

尚在**的娄晓娥想了想也穿上了棉袄棉裤。

许大茂出去后没开院子里的灯,悄悄的走到了大门那边。

是趴在大门上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这边刚好背光,只能看到一个黑乎的人影外面,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根本就看不清。

「外面是谁啊?」没办法,他只能开口问道。

「大茂,许大茂,是我,秦淮茹!」

「谁?「

「我是秦淮茹。」

许大茂人都快傻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要不然一个应该在南方的人,怎么会大半夜的来敲他家的门。

「你到底是谁?」

「大茂,我就是秦淮茹,刚从羊城回来。」

好了,这下没跑了。

「你跟谁?」

「就我一个人啊,外面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不是,秦淮茹,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你不是在那边陪你儿子么?」

大半夜的,许大茂真不想随便开门,谁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