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的人回家之后发现时柔正安安全全的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这才放下心来。

时父时母连忙去看时柔,焦急的问道:“柔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不先告诉爸爸妈妈一下?”

时柔脸红红的看着父母,咬了咬唇说道:“爸,妈,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在楚家迷路了,幸亏遇到一位好心人才把我送回来的。”

时父时母也是过来人了,看到自家女儿这眉目含春的样子,就知道女儿一定是遇到了一位自己中意的人,不过…

时母的脸色严肃了一些,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柔柔,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时柔的脸颊红红的,不肯说出来。

时母又追问了一句,时柔这才说出来。

“是楚家的二少爷。”

时父时母对视一眼,还真是楚家的人,一开始他们听楚家的女佣那么说还有点不相信呢,但是楚家的二少爷到底是谁啊?

关于这位楚家的二少爷,他们真的是毫无头绪。

见自己的父母这么关心时柔,时厉叹了一口气。

虽然小欲是叔叔家的孩子,但是因为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关系,一直是在自己的家里长大的,小欲对待父母也是尽心尽力,把他们当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自己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对小欲却十分冷淡。

时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时柔遇到什么事情,时厉没有去安慰关心她。

时厉离开时柔的房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时欲的房门口。

里面安安静静的,时欲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和时柔那里相比,这里称得上落寞了,但是小欲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从未有人觉得不对劲。

时厉抿唇,最后还是没有进去,直接离开了。

时厉想到那天时柔拿走小欲的画,小欲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能忍受他那样的目光。

他已经享受惯了小欲看着他时充满崇拜的目光,某一天小欲把他当成陌生人了,他不能接受。

时厉摩挲着手机,给自己的秘书发了一条消息。

没关系,他会让小欲的眼里再充满那样的神情,这次他也会好好的照顾小欲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欲就睡醒了。

时欲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才回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了。

再也不用过上辈子那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时欲曾经深夜不敢入睡,白天早早的就醒了,活生生的被折磨成了神经衰弱,即便如今重生回来了,时欲的内心依旧还有淡淡的阴影。

醒了之后时欲就睡不着了,干脆就从**起来了。

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天也才蒙蒙亮。

时欲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那些精致的院墙,想要离开这里的愿望更加上强烈了。

曾经时欲以为自己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他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爷爷奶奶,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保全他们名声的一个工具而已,这个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而已。

时欲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让佣人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简易的早餐就去上学了。

坐在车上,看着路边倒退的风景。

时欲心里离开时家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优渥的生活不是他渴望的,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平平淡淡的幸福,离开时家对大家都好。

“少爷,学校到了。”司机停了车告诉后面的时欲。

时欲回神,从车上下来,循着记忆,踏进自己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踏进的校园。

看着时欲走进校园,司机叹了一口气。

这位司机其实也算是时家的老人了,之前,他是时欲父母的司机,后来就成了时欲的司机。

这位司机算是看着时欲长大的,时欲不计较,这位司机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

当初时先生留下的东西都被老夫人老爷子哄骗着给了大爷,小少爷手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大爷家的一对儿女过的越来越好,而小少爷的生活却越来越苦了,以前的小少爷也是一个爱撒娇,爱笑活泼的孩子,现在却沉默寡言,只有在画画时眼睛里才会有些许的光彩。

司机叹了口气,就算知道这些他也没有办法,他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

如果二爷还在,小少爷的生活应该会很不一样吧。

时欲并不知道自己被自家的司机狠狠的可怜一把,他正头疼的看着自己的东西。

因为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所以每一位学生都有一个自己画画的位置,算是学校给的福利,毕竟对于学画画的他们东西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而此时时欲的位置上颜料洒的到处都是,自己画了一半的画也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

时欲抿唇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比平静,因为这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他哪里惹到时柔了,时柔就会唆使身边的人找他的麻烦,今天大概是因为昨晚的那幅画。

以前时欲心里还会有淡淡的愤怒,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幼稚,上了大学还是在玩一些小孩子的把戏。

教室里的其他人默默的在一旁关注着时欲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相反表现的很平静,纷纷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以前看着时欲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们可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时欲整理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颜料,这些东西虽然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很难清洗,但是这些东西也不能轻易扔掉,时欲只能把画笔都放进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就拿着那些画笔去清洗。

等时欲离开之后,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几个人一脸懵。

“今天他怎么这么安静啊?”

以前他们恶作剧欺负时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时欲都会和他们理论,怎么这一次却安静了呢?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后招?”

“他能有什么后招,顶着时家少爷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没听柔柔说吗?时欲在时家根本就不受喜欢。”

时欲是时家少爷的这个身份,总是会引起这帮人的施暴欲,这可是高不可攀的时家啊,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不还是一句话不敢说?

每每想到这里这些人的心里就突然升起了一种诡异的优越感,就好像他们高人一等一般。

这些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时欲并不在意,他只是在头疼怎么处理这些颜料,换了几遍的水了还是洗不掉。

而且让时欲更烦躁的是他又要重新买颜料了,他的颜料早就不知道因为这样浪费了多少了,想到这里时欲的眼尾逐渐染上了不耐的色彩。

现在的时欲早就不是当初的那只小白兔了,曾经的经历把他逼的冷心冷情,睚眦必报。

时欲正在洗着画笔,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凉水里拽出来。

“手都冻红了,这么冷的天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手的?”男人的语气夹杂着淡淡的不悦。

时欲呆呆的看着男人,楚御?他怎么会在这里?

慌忙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楚御却握的更紧了,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手帕,细细的把时欲的手擦干,然后又握了握。

直到那双被凉水浸泡之后的双手重新温暖起来才收回自己的手。

“楚,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提着一桶的画笔,在看到他洁净的衣服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楚御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可不是画画能搞成的样子。

楚御没有回答时欲的问题,而是沉声问了一句:“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