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他是不在意死亡这件小事啦,但太宰和乱步很在意。昨天的意外之后,中也和芥川被太宰和乱步阴阳怪气地教训了一个多小时,词汇量真丰富……咳,文学素养真高。

异能力不能解决的事情,其他的特殊力量是否有效呢?

天照大神把玩着手中的祈愿硬币,神明金色的神瞳注视着渺小的人类,透过人类的皮囊望见人类纯洁的灵魂,“神明不得干涉人类的因果,即使是吾,也只能短暂驱逐。”

人类无法踏足的黄泉之中,鬼灯饮了一杯清酒,对一人一书如此说道:“成为鬼卒吧,我可以特批你在人间行走。”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并不应声。天衣无缝翻了大白眼,“想得美哦,我家人类才不给你打白工。”

之后,织田作之助分别拜访了阴阳世家花开院和除妖世家名取,但都没有获得有效方法。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为此跑遍了整个八原。

织田作之助把最后剩下的两枚勾玉送给了夏目贵志,并给胖胖的招财猫买了一间酒馆作为谢礼。夏目贵志收下了勾玉,却婉拒了酒馆。

“斑吃那么多,夏目养祂肯定很辛苦。不用担心,我会派专人打理酒馆的,夏目只需安心学习就好。”

“这是蓬松的毛发,是猫咪的虚胖!”

织田作之助敷衍地嗯了一声,夏目都要抱不动这只贪吃的大妖怪了。夏目贵志把愤怒喵喵叫的招财猫扔进了路边的小溪里,让体重超标的招财猫有点胖猫的自觉。

“夏目,你做什么!毛都湿透了!织田,还不快捞本大人上去!”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虚胖的猫咪有多少水分而已。”夏目贵志把爬上岸的猫咪老师再次按进了水里,少年温柔地微笑着说,“猫咪老师该减肥了。”

织田作之助和内斗的主宠两人告别,坐上了通往幕府的汽车。低调奢华的黑色汽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将红发青年带到将军大人身边。

人生在世,难得有一知己。理应备一壶好酒,邀佳人共饮。德川晋弥吻了吻织田作之助的眼角,邀请青年共同欣赏只在夜间盛开的昙花。

月是圆的,将军是月中的仙人。景是美的,青年是景中的唯一。

红发青年安静地望着昙花,欣赏生命极致的绝美——无人知晓的夜里,昙花在安静地绽放,即使转瞬即逝,也要拼尽全力绽放,那是让人类惊心动魄、为之倾倒的短暂的美。

黑发长发散落在肩头,狩衣在微风中起舞,德川晋弥深情地凝视红发青年,深邃黑眸中的偏执令人心惊。如天空于飞鸟,森不律是德川晋弥逃不开的劫,是他一生的执念。

“晋弥,有时候我也会思考一些哲学问题。”织田作之助闻着昙花散溢出来的花香,淡淡地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跟你回去,而是陪大家一起离开。或者,在更久以前,我不曾出生。那样的话,会不会更好,将军也就不需要如此委屈自己。”

“如果就只是如果,未曾发生便永远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允许它发生。”德川晋弥端起酒壶,为青年斟酒,“小不律,为所爱之人弯腰,吾之荣幸。”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一刻,德川晋弥凝视着青年那双黯淡蓝眸,“……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明明我都说过了,无论我是否找到林太郎,我都会回到幕府,回到你的身边。”

德川晋弥今年三十岁,执掌天下大权,乃是德川幕府身份最为尊贵之人。但,十二年前的他不过是刚失去父亲,家主之位摇摇欲坠,四面楚歌的十八岁少年。

十八岁的德川晋弥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更不懂得何为尊重。少年慕艾,稚嫩的少年将军用错误的方法挽留爱人,所得到的,是两颗伤痕累累的心。

“小不律,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称呼你为「不律大人」吗?”德川晋弥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将军不会将自己的无能与失败展示给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爱慕之人。

三十岁的将军大人学会了爱和尊重,但他为之倾心的少年已经不再属于他。将军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用一枚小小的银环锁住了他的少年。

“不律大人小小的一只,总是板着小脸,假装自己是成熟稳重的大人,每次我喊「不律大人」的时候,耳根就会红红的,害羞的小不律——超——可爱哒——”

德川晋弥打开折扇,半漏出的黑色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像只反捕捉到猎人的狐狸般狡猾,“现在的小不律大大的一只,害羞的时候,尤其是在**——超——可爱哒——”

洁白的昙花在燃烧生命,那炽热的,仿佛能烫伤灵魂的火焰,如月下美人,决绝而凄美。

花已谢,人欲走。

“小不律,陪陪我吧。如此美景,一个人入睡,未免太过寂寞了。”

“晋弥,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十三岁的红发少年静静地站在旧日时光之中,倔强地寻求一个答案。给我戴上锁链,碾碎我的尊严,让我像宠物一样等待主人的怜悯,晋弥哥哥,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人类,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德川晋弥望向月光下的红发青年。坐拥天下,却独独无法拥有心爱之人,他悲伤地向明月诉说少年将军的忧愁,“德川晋弥不想失去森不律。”

织田作之助终于得到了德川晋弥的答案,他等了它太久太久,久到他都要放弃了。他不知道它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些许释然。那是一丝丝藏在无垠苦海中的甜蜜,微弱到就连主人都未曾发现它的存在。

孤独的德川家主在此夜不再孤独,也许日后的夜晚依然是寂寞的,但将军大人并不着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待他的将军夫人。

第二天早晨,太宰治第一次表现出了对织田作之助的不满,他重重地把一摞文件放在青年的桌上,震得铃铛叮咚作响。

“织田作,你很闲嘛,都有时间到处闲逛。你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不是以前的干部,给我认真工作!”不准去找德川晋弥那个该死的无礼之徒,听见没有,给我乖乖呆在横滨,不准去东京!

“还有这些。”江户川乱步把国木田独步的文件全部搬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办公桌上,“在做完这些工作之前,不准离开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摸了下文件的厚度,估计这两个小家伙是搜集来了所有的非紧急文件,“我下班要去买食材。”

“菜市场和商城可以去。”

“有家甜点店新推出了一款新蛋糕,本来打算中午带你们去尝尝的。”

“甜点店可以去。”

“今晚有场推理电影,本来打算带你们一起去看的。”

“电影院可以去。”

中岛敦掰着手指数织田先生说得地方,数学不太好的小老虎最后甚至差点用上脚指头。国木田独步摸摸这个傻孩子的小脑瓜,这就是小师弟平日里撸猫时的感觉吗,好软,再摸一下。

“没有织田搞不定的熊孩子,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坚持不了多久的。”

国木田独步仿佛有预言能力的魔法师,不久之后,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就乖巧地把收集来的文件都丢给了国木田独步。

中岛敦一脸崇拜,国木田先生好厉害!国木田独步表面一脸淡定地接受后辈的崇拜,实则在内心扎起了太宰治的小人,混蛋太宰,一定偷偷把自己的文件塞过来了!

织田作之助左拥一只太宰猫,右抱一只乱步猫,在工作时间悠闲的撸猫,整个一让国木田独步羡慕得流泪的人生赢家。

中岛敦好奇地戳戳丧气的国木田先生,啊,国木田先生被不明的黑色雾气吞掉了唉。年幼的小老虎并不知道,他以后也会变成和国木田先生一样的备受上司压迫的悲惨社畜。

人生赢家织田作之助为自己的倒霉运气愁秃了一头红发,在超推理和操心师的眼皮子底下接连发生意外,某种程度来说,也是非常之厉害了。

中原中也飘在武装侦探社的楼顶,他不想看见那条青花鱼丑陋的嘴脸,不行,一想起青花鱼,耳中自动就出现了昨天三千只鸭子似的嘲讽的幻听声。

国木田独步的钢笔脱离主人的控制,在笔记本上写下「窗外」的字迹。国木田独步向窗外望去,一只泛着红光的重力使露出了一个亲切友好的笑容。

“敌袭!”国木田独步看见黑西服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了铁线枪,至于小师弟的小跟班卡尔玛,武装侦探社的未来继承人表示,那是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的专属跑腿(划掉)编外成员。

“哎呀,乱步,我的放大镜找不到了,你能看清窗外的小矮子是谁吗?”

“中原中也,大名鼎鼎的黑手党重力使。”江户川乱步十分配合,只有在对付外敌和恶作剧的时候,两人才会默契配合。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哪个单细胞的梁上君子呢,”太宰治恍然大悟,礼貌询问,“请问重力使特意爬墙来小小的侦探社有何贵干呢?”

织田作之助打开了窗户,放愤怒的重力使进来,“中也,正好你也在,我们中午一起去甜点店吧。”

“不要,跟单细胞的小矮子呼吸同一片空气会窒息的。”

“混蛋青花鱼,鱼就给我乖乖呆在海里啊!”

“你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地感情好。”织田作之助感慨。

“谁要和这个混蛋感情好啊!我会吐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异口同声地反驳。

江户川乱步乘机钻到了织田作之助怀里,慵懒的黑色猫猫依偎着呆呆的红色猫猫,两只猫猫眯着眼睛,在青年们的吵闹声中进入甜美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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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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