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自己来和我说。”◎

小小的石亭, 一下子挤进三个人,总觉着周身气息有些拥挤。

陆明诚神情微沉,揽过冉如和肩膀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小动物此时已经被吓到无法思考。

他也没对她再说些什么, 只是和游嘉良道:“你在这干什么?”

游嘉良沉默半晌, 才道了句:“来说点事。”

他总觉得眼下这个氛围有些怪异,像是丈夫捉住即将要出轨的小妻子。

他被自己的猜测都有些恶寒到,扭头看向后面跟了一排的侍卫下人, 对着眼下的情景来回猜测。

陆明诚冷笑一声:“是吗。”

他也不愿多言些什么, 在心底想的确实另外一件事情。

他声音有些冷, 道:“不要自作聪明。”

说完就揽着呆呆愣愣的冉如和往回走, 他觉着手下的衣衫有些单薄, 风吹起披风一角,陆明诚看到她底下只穿了件睡衣。

他语气听不出来是喜是怒:“怎么不多穿点?”

他的询问本是字面意思, 结果话音刚落, 走在他身旁的冉如和直接哭出了声。

她也不想从前那般一边哭一边说话, 只是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砸在围脖的毛毛里。

若不是陆明诚一直分心盯着她的神情,他恐怕还以为这只小动物已经被吓傻过去。

他心底有些阴暗的想法逐渐滋生,是该给她个教训。不然以后也分不清谁对她最好。

陆明诚没说话, 他周身气息逐渐发冷, 看着像是风雨欲来一样的前兆。

冉如和神情茫然, 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该说些什么才能取得原谅。

也许陆明诚根本不会原谅她吧, 他这种人,生平最恨别人的背叛。

她只能委屈的无声落泪, 眼睛红红, 像只小兔子。

跟在陆明诚身边走到正院后, 跨过门槛时,她顿了顿,慢了一步,跟在他身后。

陆明诚要带她去哪?

他会不会直接就是一句:收拾好你的东西。

然后连夜把她送走。

和她那个离奇的梦境一样,把她送到某个庄子上,然后终身没得再见。

陆明诚走到主卧,推开门,看着屋内被小和扔了一地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有些无奈。

但他回过头来仍旧冷冰冰的:“不进来,要我等你?”

除开刚认识的时候,冉如和还和他不怎么熟悉。

他好像还真没怎么凶过她。

冉如和闻言更加难受,原本有些止住的眼泪又垂落下来。

她小小声,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应了声,赶忙走进屋内。

陆明诚随手一指,示意她去床边坐下。

然后在她身后,亲自关了门,还落了锁。

啪嗒一声,像是命运的大石落下,冉如和听得抖了抖,更加害怕起来。

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缩在床头。

脱了身上的披风后,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发冷。

不是方才陆明诚出声时彻骨的凉意,而是感觉这炭盆烧的不够热。

但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陆明诚漫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

像是等待命运的宣判。

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有些凉薄:“你是想要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他好像又回到从前那种冷漠的毫无感情的状态,好像从前的感情就是一场梦。

梦醒后,一切了无痕。

冉如和声音里有些哭腔,她哭得一抽一抽,但还是努力看着他的眼睛。

她声音很轻,也隐约听着有些害怕:“我、我自己说。”

陆明诚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他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改从她脑后一路顺着发丝到她的后颈。

他有些用力,冉如和小小吃痛,也不敢说。

只是吸了口气。

陆明诚觉得自己心底有些躁意逐渐点燃,他看着眼前这只小动物,看她能说出什么,好让他消火。

他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更加深了几分。

冉如和垂下眼眸,不敢与他继续对视。

她思绪不是很清明,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是被他送过来的。”

她抽了抽鼻子,自己都觉得言语苍白无力:“他说......让我在你身边,帮他做事。但是、但是我只和他见过三次。”

陆明诚捏了捏她后颈,声音听着有些难以捉摸:“他让你做什么?”

其实这点破事他早就知道,无非是想听听,这只小动物还能怎么辩解。

“他......让我劝你专心政事。”冉如和努力回想,她委屈的皱了皱眉,“上一次去见他的时候,我就拒绝他了。”

“可是今天,那个人一定要让我过去。”

“谁?”

她摇摇头:“不知道。”

她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对这边的婢女一个都不熟悉:“一个身量比我高些,声音很粗的女孩子。”

陆明诚顿了顿,他依稀记得正院呆的都是些宫女,好像没有这一号人。

游嘉良不会是从哪找了个侍卫男扮女装吧。

他垂眸,盯着缩起来的冉如和,往常这个时候,她再害怕也都往他怀里躲了。

撒娇也好卖乖也罢,总是小女孩能使的小手段。

可现在,她只是伸出一只小手,弱弱的抓住他的衣袖,抬眼时仍旧泪眼朦胧。

冉如和努力鼓起勇气,对着他道:“我知道我错了......”

所以他要做些什么都可以。

但她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好像感觉一说出口,就回不去了。

她盯着陆明诚的反应,心跳很快,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话。

但不管怎么样,这好像都是她应该接受的。

她这个身份,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陆明诚敛了神情,沉默半晌。

他空着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但最终也没压抑住,他停顿片刻,压着人后颈,强迫她过来,直接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很凶很凶,陆明诚好像在肆意发泄着什么。

他辗转碾过冉如和的唇齿,听着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明明有些害怕,但还是迎.合着他。

好像过去许久,久到冉如和以为她会窒息,但她不敢乱动,整个人像一尊小雕像。

不过在她喘不上气前,陆明诚还是放开她。

他稍稍拉开点距离,鼻尖抵在她的小脸上,嗓音低沉:“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我...我。”冉如和有些茫然,“我不该答应他,来当你身边的探子......”

陆明诚轻嗤一声,缓缓松开压着她后颈的那只手。

她还以为他有在消气,没想到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把她压倒在床.上。

他的大手握在她的腰侧,轻而易举的就解开她绑着的衣带。

她本就穿的单薄,很快就被从睡衣中剥了出来。

冉如和惴惴不安,盯着陆明诚的动作看,她没了睡衣,更加有些冷,但她也不敢找毯子把自己裹上。

她一小只有些发抖。

陆明诚脱了她的睡衣后,单脚跨上床,跪在她双腿.之间。

他语气里有些嘲讽,偏偏声音幽缓,听着让人害怕:“小和,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他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

冉如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有点呆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陆明诚脱了外衣,随手扔在地上。

他压在冉如和身.上,眉眼沉沉。随手扯来被子给两人盖上。

他眯了眯眼,掩盖在被子里的大手捏了捏她胸前的顶端。

嗓音十分危险:“小和,你自己找的,自己受着。”

他忽然进.入,冉如和下意识的缩了缩,想抗拒的推他,却别陆明诚反手钳制住。

她呼吸一窒,有些没反应过来,眼角又有些泪水溢出:“呜呜。”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出声,就被再一次封住了唇。

冉如和脑海一片空白,没料到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样子。

陆明诚又吻过她,感受着某个难以言喻的位置传来的压迫感。

又盯着身.下人因为过分紧张都有些战栗的身躯。

他突然轻笑一声,再次俯身靠近她的耳侧:“小和,你觉得这些事情,我知不知道?”

冉如和被他今日突然凶猛的动作,弄丢浑身上下大半的力气。

她呆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的话,想了想后摇摇头。

小动物过分单纯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陆明诚没回答,反而说起:“放松,小和。”

他的声音此刻沾染欲.色,有些难以言明的感觉混合其中。

冉如和有点委屈的皱眉,张口想说话,但是又脸红的憋了回去。

明明是他......!她只觉得涨得难耐。

陆明诚抚过她沾染了汗水的一缕头发,他漆黑的眼神逐渐暗沉。

他有些恶趣味的想强迫她出声,底下的动作狠了狠。

冉如和原先咬着下唇,被他弄得还是没忍住呜咽。

她又委屈的侧头,不愿意再看他。

陆明诚满意了,又捏捏她的小脸,让她转回来盯着自己:“小和,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

“你猜我为什么不说?”

冉如和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片刻后摇摇头,神情迷惑。

她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受不住,偏偏觉得今日自己做错,不管陆明诚怎么折腾都受着。

陆明诚喉结滚了滚:“我在等你自己来和我说。”

他是会生气,也许会有些怒火,但是最多最多把她摁在**做一顿。

之后便会没事,他也不可能真的和她生气。

但他等了那么久,好话说了不少也听了不少,一个字都没听到她提起过。

若不是今日被他当场抓住,她还想瞒着他和游嘉良聊到什么时候去?

冉如和感觉陆明诚隐隐有些偏执的情绪,她小小声:“对不起......我错了。”

可她永远不会去赌他不会生气,不会扔下她。

哪怕他今天这么说,她也没想过主动坦白。

小动物又缩回属于她的壳子里。

她看着汗珠顺着陆明诚下颏低到她胸.前,神情有些恍惚。

像是海浪一阵阵拍打上悬崖,她被浪潮一次次送上岸,又跌落回去。

在陆明诚低头时,她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颈。

没过多久,在他又一次发狠用力时,她难耐的轻哼一声,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冉如和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陆明诚好像也没有说,他不生气了。

-

屋内依然有些甜腻的气息没能散去,哪怕炭盆中已经被加了浓香,但是碍着没有开窗通过风的原因,一直迟迟继续漫延。

陆明诚坐在床边,拨了拨冉如和额角的碎发。

他眉眼沉沉,气息有些沉重。

他今日是不怎么高兴,早上的被撩拨,和下午的撞见加在一块,持续的时间不知不觉久了些。

小和脆弱,承受不住,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好像是有些过。

太医提着医箱推门进来,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与毫无异样,实际上在心底暗暗想着些有的没的。

摄政王够强啊,从前太医院抓紧研究的壮肾之药,到他这个这里,怕不是没有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看见摄政王起身,亲自落了床帐,和他道:“悬丝诊脉就行。”

太医感受到他的周身气息不太对劲,心里有些打鼓。

他连忙应下,想着今日摄政王连一小截手腕都不让他看见,比先前更加小气了些。

没道理啊,难道是先前没有尽兴?

丝线的那一头被陆明诚亲自拿进床帐中,搭在冉如和的手上。

她睡梦中还有些害怕他的接触,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陆明诚摁住她的手腕,眉心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起来不像是还在生气,但是好像情绪也有些沉重。

等了一小会,太医收了线,对着一旁的陆明诚,斟酌着开口:“小姐仍是有些体虚,心事过重,犹有心结。”

“先前的药怕是也没好好吃,再这样下去,身子怕是熬不住。”

“先前的药膳需要换吗?”陆明诚揉了揉额角,心情复杂。

太医答道:“依微臣所见,可以适当加些补品在膳食中,只要食物不想克,原先的药膳也就不需要换了。”

“微臣这就再开个养身方子,但是是药三分毒,若是能解开心结,自行好转,是最好不过了。”

陆明诚沉默着点点头。

太医退下后,他坐到冉如和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思绪发散。

他想起小和第一次得知他身份后眼睛怯怯的看着他,想起她好像鼓足勇气一般用力点头。

好像也没在一起多久,回忆就已经多的数不清。

暗卫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一些信纸。

他单膝跪在陆明诚面前:“王爷,这是几个府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

陆明诚接过,还没拆开,又想起某一位小暗探,什么消息都没送出去,就已经愧疚的不得了。

他轻笑一声,拆开信函。

片刻后,陆明诚面色有些凝重,他缓慢的皱了皱眉。

转眼对着地上的暗卫说:“消息都确认过了。”

暗卫点头:“回王爷,这些都已经查证过,是真的。”

“有两家已经开始做动手前的准备了。”

陆明诚神情有些阴狠,他扭头看了眼仍旧在睡梦中的冉如和。

声音十分冰冷:“让游嘉良来见我。”

-

冉如和再度神情清醒时,发觉自己已经被换了个地方。

她全身上下好像被碾碎后重新粘起,支离破碎又难以动弹。

在某个难以言说的位置好像还被塞了什么,她半梦半醒间听到陆明诚说什么给她上药。

她小脸一时间神情有些纷然,委屈的低下小脑袋。

她发觉身上的被子也已经换过,挣扎着挪动一下到了床边,挑起床帘看向外头。

屋内已经完全换了个样。

不在摄政王府了,也不在先前的宅子中。

冉如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明诚不会是真的把她送到某个庄子里,然后再也不见了嘛。

她眼里又蓄起一层雾气,十分难过。

梦里的那些预兆,原来都是真的。

虽然、虽然是她先做错的。

陆明诚生气也情有可原。

但是......

眼泪垂落到锦被上,她知道这个结局,为什么还是好难过。

他们之间,恐怕再也没有可能了吧。

一个婢女听到动静走进来,她拢起床帘,对着冉如和问道:“小姐饿吗?要用膳吗?”

冉如和抬眼时眼眶红红:“这是在哪儿?”

婢女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愣了一愣才回答道:“这......送您来的公公让我们一句话都不许说。”

“小姐您别为难。”

她见冉如和又难过的落泪,停驻片刻后还是走出去,随后一群婢女鱼贯而入。

端进来许多餐食,看上去有些不起眼,还全都散发着药味。

先前的婢女给她支起**的小桌子,把盘子端上,安慰她道:“小姐别难过,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冉如和扫了一圈,里头好像没有一样菜是她喜欢吃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待遇一落千丈,再过些日子,恐怕她能吃上热饭都算好的了吧?

她想着,话本中都是这么写的。

被厌弃以后的日子十分难熬,可是又没法离开。

她抬起头问婢女:“我现在吃不下,可以去外面走走消食嘛?”

她声音很软,整个人瞧着泫然欲滴,可怜极了。

婢女虽然有些恻隐之心,但她还是得遵循上面人给她下的命令:“小姐,您好好在屋内养身子。”

她觉得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人家是主子,她也没法主动说。

“所以他、他也不让我出去是嘛?”冉如和更加难过。

这边的婢女都是新来的,从前也没怎么伺候过人,她没太听懂话里的“他”是谁。

可能是那位公公?

她点点头说是。

却发现冉如和捂住脸,委屈的哭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陆明诚:给点教训,不然不知道谁对她最好

小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不要我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