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包摔在**还没有来得及躺下,房门就被推开了。

"张意栩,老头子叫你下去吃饭。"

张意萱也是穿着校服,看起来应该是回来没有多久碰到了那个男人吧。

"就说我死了。"

对于我的自暴自弃张意萱只是摊了摊手:"随你,不过你今天不下去,估计不止是你一个要遭殃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张冲行事一贯雷厉风行,在这个家里更是说一不二的暴脾气孩子们稍有一点不听话招致的就是雷霆手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一个挺身站了起来,路过张意萱身边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苦笑一声。

看来想要脱离这个家的梦想还是任重道远啊。

走下楼梯,餐桌边是家中的小妈们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张冲身材高大腰背挺直,一张四方的脸上眼睛好似雄鹰一般犀利让人不舒服的很。

"爸爸,晚上好。"

规规矩矩的走到他的身边像个仆人一般弯腰问好已经成为了这个家不成文的规定,他就是这个家的帝王享受着三妻四妾的优越感让人作呕。

张冲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越是默不作声我的心就越是预感不妙,终于他还是开口说:"现在不请不下来了?好大的架子啊。"

"哎呦,老公啊,小孩子不懂事。"一旁的妈妈站起身为我圆场拉起我的手坐在了最后边:"赶紧吃饭,别惹事。"

张冲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一家人坐在桌子边如同木偶一般进食,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想要尽快结束的想法。

"张意栩。"

"到!"

对于张冲的声音我已经有了本能反应,他看着我:"你应该知道我把你塞进这个高中费了多少财力人脉,我不希望再接到学校的电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深深低下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不能让他看到我愤愤的眼神:"知道了,爸爸。"

"吃饭吧。"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都是食之无味,结束之后又要跟着他坐在客厅看着根本不感兴趣的财经新闻,时不时还要听着他说起那些大道理。

不知道这故意创造出来的其乐融融有什么用。

孩子们中只有我和张意萱双眼失神听了又没完全听,总有那么几个马屁精要上赶着找一点存在感。

比如,二房所生的女儿张意薰。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期间妈妈不断的给我使眼色要我学一学张意薰的狗腿行为,对此我多希望现在是个瞎子或者是聋子。

"行了,很晚了,都回去睡吧。"

张意萱率先站了起来却被大房按了回去,这回我倒是学聪明了看着张冲离开之后才慢悠悠的站起身离开了。

今夜虽然危机四伏,但也算是险象环生了。

这么晦气的日子一定要沐浴更衣好好洗一洗,躺在热气蒸腾的浴缸中随手点开一首歌曲说不出的美好。

"呼~舒服啊~"

抬手撩起一捧水淋在头顶,透过指缝浴室的灯光柔和的昏黄就像学校走廊中的相遇。

"你是谁呢~"

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的好奇,朦胧的水汽中被隐约微不可闻的轻笑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走出浴缸随意穿上浴袍打开了门,差一点被**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意萱,都几点了,你在我房间干嘛?"

"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张意萱丝毫不见外的抱起了**的玩偶:"心情郁闷,跟你说说话。"

"你没事吧,咱俩什么时候到了可以互诉衷肠的关系了。"

张意萱瞥了我一眼:"要不是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很讨厌,你以为我会找到你吗?"

我倒是被她这么一说逗笑了,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吹着头发,因为是短发没有几分钟就已经干了。

相对无言,张意萱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喂。"

"干嘛?"

张意萱抱着腿眼帘低垂看着地面:"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笑了笑说:"时间过的好慢是不是。"

我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离开这个家似乎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渐渐压垮了意气风发的年轻。

"会有机会的。"

张意萱看着我:"你倒是好了,明年就十八岁了。"

她比我小两岁,张冲曾说过十八岁以后就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这个家或者融入这个家,所有孩子都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家中的长姐已经出国三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

"走一步看一步吧,谁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有比较圆的月亮。"

张意萱放下了我的玩偶,站起身恢复了之前的故作傲慢:"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她走到门边顿住了脚步:"张意栩,如果有机会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我看着她沉默不语,张意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阴暗与光线的交界处我好像看到了她的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不知不觉挪动了脚步,却只是停在了一步而已。

我们都有各自的命,当自身难保的时候谁也不会选择当个圣母。

第二天,为了躲避昨夜在家的张冲我只能更早的出门,在约定的地点找到沈纪白一起上学。

一路上我似乎忘记了昨夜的不快,为了不再短时间内几次三番的惹怒张冲乖乖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顺势趴下准备睡一觉上午就过去了。

"铃~"

上课铃声响起,还像听到了有人走上了讲台。

"起立!老师好~"

全班只有睡着的沈纪白和装睡的我没有起来,我想着是最后一排总不会注意到我们吧。

"同学们好~请坐。"

似曾相识的声音使我猛地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讲台上站在柔光中的女人,洁白的长裙被微风掀起裙角,墨色的长发倾泻在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身微微有些卷起。

我努力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心中的激动让我不禁想要站起身。

"你干嘛!"

沈纪白及时拉住了我,也正好让我找回了一丝理智又重重坐了回去。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生物老师,我叫~"

她背过身在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小字就像她一般在我眼中翩翩起舞,数不清的粉红泡泡围绕着她。

"我叫,孙禾语,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她的视线扫过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在朝着我笑!!!!!

我慌忙拿起书本挡住了滚烫的脸,使劲表演着拙劣的视而不见,轰鸣如雷的心跳声仿佛要穿破耳膜一般装腔作势。

"哎,你咋了?"

沈纪白凑过来,我极为尴尬的笑着说:"没事啊,嘿嘿嘿。"

"你不会发烧了吧?"

她摸了摸我的脸,反应激烈的捂着手说:"我去,这么烫,你一定是发烧了,老师……"

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威胁着小声说:"你最好给我保持安静,我……我就是太热了。"

看着沈纪白疯狂的点头,注意到临近的同学异样的眼神我才松开了她,继续装作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不知道是什么科目的书,所有的身心都在讲台上嘴角总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你书拿反了。"

"啊?"我赶紧换了一个方向:"别说话!"太丢人了!

讲台上的她并没有因为角落中的小插曲而乱了阵脚,象征性的拍了拍桌子说:"同学们,拿出书本吧,我们要开始第一堂有趣的旅行了。"

我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我从未觉得讲台是那么神圣的地方怎么会恰巧有那么一束光闯入视线中。

或许是太专注,她慢慢像我走来时我竟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叫什么了?"

身旁的沈纪白惊恐万分的看着我,拼了命拉我的手。

孙禾语却没有怪罪,而是敲了敲我的桌子。

"知道了也不应该在我的课堂,看语文啊。"

我慌忙看向手中的书,这一刻的尴尬如果上天可以赐予我一个地缝我一定义无反顾的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换。"

孙禾语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我还傻笑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坐下,坐下,坐下。"

沈纪白都快疯了,我视若无睹的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赶紧拿出了生物书。

一堂课过去,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睡觉,也没有溜号。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孙禾语笑着与我们告别离开了教室,我立刻起身准备跟过去却被沈纪白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

我很是不耐烦,沈纪白却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我:"你被夺舍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被她这么一折腾估计孙禾语已经到办公室吧,我悻悻的坐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头。

沈纪白极速运转着自己本来就没有几两的小脑仁,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掐住了她的脖子:"请停止你无休无止的暗恋!"

"我……我没有……我在想如何穿越时空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