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内的藤蔓无声的退了出去,贴在窗户上的那些也散了七七八八,屋内重新变得明亮,看外面那刺眼的太阳,现在大概才午后一、两点钟。

也许齐哲他们被困在了食堂,时望有心去找他们,但是……他没衣服穿。

看看地板上那一堆衣服碎布,被撕得乱七八糟,缝都缝不起来,时望可不想赤身**的出这个门。要是让人看见了,那简直就是史上最可怕的社死现场,他绝对连夜扛着火车逃离这座城市。

时望正发着愁,忽然房门外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时望一惊,连忙拽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只掀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眼睛来,警惕的盯着门口。

很快,门开了,容屿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抬头看了眼**那鼓鼓囊囊的一团,佯作不知的笑道:“怎么了宝贝,还在睡懒觉?”

“我睡尼玛了个比!!”时望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猛地掀开被子,弹坐起来怒目而视,“你还装无辜,刚才那些东西不就是你在控制吗?!”

容屿的目光在时望白皙的胸口上扫了一圈,欣赏够了之后才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好吧,对不起,宝贝,我承认是我做的。”

“你有病!”

“说话也太难听了。”

容屿眼里带着几分戏谑:“只是你平时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我才想看看你害怕的样子。”

“你就是有病!”

容屿:“……”

看吧,时望这种人就是这样,伤疤还没好就能忘了疼,这才刚把他放下来几分钟,就忘了刚才是怎么慌张怎么求饶怎么喊老公的了。

容屿无奈又宠爱的叹了口气,递过去一个挺大的浅咖色牛皮纸袋,“好了,不睡了就起来把衣服穿上吧,小心感冒了。”

时望狐疑的接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高档服装盒,里面分别装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布料摸起来很舒服,剪裁也非常合适。

他先穿好T恤,又把手伸进袋子和盒子里摸,微微一愣。

“嗯?”

没有**?

时望扭头看向容屿,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掌心朝上,“**呢?你没给我。”

容屿故意逗他,“你那会儿最后喊我什么来着,再喊一声我就给你。”

“……不给拉倒!”

时望也是个狠人,干脆就不穿了,光着屁股直接套上了牛仔裤,利索的系好腰带,穿上原来的外套,下了床踩上鞋,很不客气的推开容屿,大步向宿舍门走去。

容屿本来还觉得好笑,但一看他那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的脸色与阴沉的眼神,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坏了,这回可能欺负过头了。

而且自己就站在这里,像往常一样漂亮且散发着无形的魅力,外貌协会的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就走开了。看来他真的很生气,连自己有意无意的勾引都不起作用。

时望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的在走廊里走着,他的脸色确实很难看,一方面是恼怒于容屿的作弄,另一方面是……不穿**,裤子磨得那里好疼!

再加上屁股上的那两道肿痕也刺痛刺痛的,让他心情超不爽——不就是骂了两句吗,用得着动手打人?

偏偏容屿还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让时望愈发的头大,低吼道:“滚开!别跟着我!”

“宝贝,别生气了。”容屿从善如流的哄着,“很抱歉刚才那样欺负你,我向你道歉。”

时望冷着脸不理他。

容屿又温言细语的道:“亲爱的,不穿**很不舒服吧,我来帮你穿上。”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勾住了时望的腰带,还往下扯了扯。

时望差点儿一脚把他踹出去,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裤子,满脸惊恐:“艹!你干什么!哪有在走廊上扒别人裤子的!”

容屿温柔体贴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脸上露出动人心魂的微笑,“我只是想帮你穿上**。”

“那你也看看场合啊!这是穿**的地方吗?!万一要是有人来……!”

时望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敏锐的听到了有脚步声从楼梯口那边传来,而且听这动静,好像还不只一个人。

时望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眼睛死死盯着楼梯的位置,紧接着,那“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浑身上下长满黑毛,六眼赤红,獠牙上沾满鲜血的巨大蜘蛛!

那蜘蛛足足有两米高,一看见时望便向他飞快的爬了过来,八条细长的腿敲击着地板,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咚咚声。

…清理杂草,除灭害虫…

时望脸都白了,一把抓住容屿的领子,手指颤抖的指着那只蜘蛛,嗓音涩哑,“你你你管那叫害虫?害虫?!”

容屿若有所思,“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蜘蛛属于益虫。”

“谁跟你讨论小学科学了!哪有这么大的蜘蛛啊,你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话说到这儿,那只巨型蜘蛛也奔到了眼前,时望下意识想掏武器防御,可一摸身上才想起来自己什么利器都没带。

眼看着蜘蛛的毒爪飞快的刺了过来,时望脸色煞白,本能的抓住了容屿的衣服。

后者从容不迫的把他搂进怀里,不悦的看了蜘蛛一眼,语调傲慢而威严,“谁允许你打扰我们说话了?”

蜘蛛顿时停住了脚,紧接着竟像是非常害怕似的,哆嗦着伏低身体,迅速的后退了回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容屿转向时望,无缝切换了一张温和的笑脸,“不怕,宝贝,它逃走了。”

时望扭头看看,就像被蟑螂吓到的小姑娘一般,谨慎的确认没有大虫子了之后,才从男朋友怀里出来,站直了身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并没有原谅你,也没让你救我。”

容屿无奈的笑了笑,“好吧,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呢?”

“给我一样武器。”时望借此机会开始趁火打劫,竖起一根手指,“至少能在这一关用。”

“武器?”容屿似乎并不意外,“那宝贝想要什么武器呢?”

时望冷静的道:“狙击枪。”

……五分钟之后,时望单手拎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子,甩开容屿,独自来到了宿舍楼的天台。

他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把加利尔MAR轻型狙击枪,熟练的将它架在天台边上。

那条通知里说最后会按照参赛者具体表现来加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说的击杀数,在这种规则下,狙击枪绝对是有利的。

而且在视野极好的天台上狙击蜘蛛和藤蔓,也是最有效率的救人方式。

所以他故意赶走了容屿,就是怕他扰乱自己的注意力,造成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宿舍楼对面就是食堂,时望通过瞄准镜看到了齐哲和陆余星,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

藤蔓确实堵住了大门,食堂内有两只大蜘蛛和三只会飞的巨型飞蛾,这让他们陷入了苦战之中。齐哲的衣服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不过看他那敏捷的动作,毫不迟疑的攻击,还有地上的蜘蛛尸体,估计那些不是他的血。

有齐哲在,食堂内战况虽然僵持不下,但暂时还算是安全,可以稍微撑一下。

时望转动瞄准镜,想看看有没有身陷于危机,命悬一线的人,就这么一转,他忽然发现旁边图书馆的天台,也有两个人。

他们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靠着栏杆,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那是容屿和严霆。

时望做梦都没想到这俩人居然会走到一起,还十分和谐的聊着天。

时望心生疑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