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水肯定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秦虎笑了:“还不止生化舱,舰上还准备了细胞库和克隆舱,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快速培养克隆人。”

 秦虎一阵头疼:“那我得带上多少给养啊?”

 克隆人又不能凭空冒出来,培养的过程中必须消耗大量有机物质,而且元素配比和人类身体的元素组成越相似越好。

 更麻烦的是,培养一个克隆人,消耗的物资远超一个人的重量,与其把宝贵的给养用来培养克隆人,还不如留着慢慢消耗呢……也就是有青衣这张底牌,秦虎才敢这么想,换成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早就乐歪了嘴。

 徐海水脑洞大开地建议:“如果原料不足,可以多收集点敌人的尸体,咱们的分解设备不挑嘴。”

 秦虎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怎么对付敌人他都没心理负担,可是用敌人的尸体培养克隆人还是有点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古人连“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词句都能写出来,用敌人的尸体培养克隆人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培养是把敌人的尸体分解使用,又不是煮熟了给克隆人吃,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嘛!

 问题在于心理负担是没了,可敌人的尸体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以秦虎的经验来看,人类在矩尺臂还没有能与敌军正面对抗的大舰队,就算聚集舰队寻机与敌决战,往往也是先胜后败,要么就是咬敌人一口之后迅速撤离,几乎没有打扫战场的机会。

 像七号哨所那样的战斗实在少之又少,估计等需要大量克隆人的时候,还得再想其他办法收集养料。

 据说在克隆人还没有人权的时代,曾经有殖民星把年老的克隆人当作养料,用于培育新的克隆人,而这一做法最终成为克隆人革命的导火索之一。

 如今克隆人在法律层面已经和自然没有任何区别,但在许多保守的星域,自然人与克隆人之间依然有一条无形的鸿沟。

 这不是某种手段或只靠宣传就能改变的东西,或许只有时间才有能力慢慢抚平自然人与克隆人之间的隔阂。

 该问的都问过了,秦虎递给叶婧雯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你有什么想说的。

 原本只是不想忽略了叶婧雯,没想到她还真有话说,不过提的都是诸如坐椅面料、舱室布置之类的小问题。

 虽然都是细节,可也没难住徐海水,一五一十地给叶婧雯说了个清楚明白。

 他事先并没有了解过雷鸣号的详细情况,不过战舰这东西注重的是实用性,摒弃所有华而不实的东西,雷鸣级也好,其他类型的主力舰也罢,都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怎么安全怎么原生态就怎么来,他只要按着其他战舰的情况说就肯定没错。

 听着徐海水的介绍,叶婧雯脸色越来越臭,徐海水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干脆说不下去了,闭上嘴巴,用非常委屈的目光看着秦虎。

 秦虎心说你看我干什么,好像我知道怎么回事似的!

 可这话他不能说啊,要不然还不让叶婧雯埋怨死?身为男友,他只能扛起安慰女票的重任:“婧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叶婧雯看了徐海水一眼,抿着嘴摇了摇头。

 徐海水立马明白了,这是嫌我碍事啊!他马上露出微笑:“那什么,我先上个洗手间。”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舱门关闭,秦虎才放轻了声:“现在能说了吧?”

 叶婧雯的表情还是那么阴沉:“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着,能不能把舰长室装饰一下,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秦虎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舰长室?”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这肯定是叶婧雯不喜欢住那种简单的舱室,又不好直接提出来,所以才故意拿舰长室说事!

 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舰长室就算了,我这个简单惯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回头我跟老徐说说,让他们把你的舱室好好装饰一下!”

 叶婧雯瞪大眼睛,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秦虎让叶婧雯瞪得心里直发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叶婧雯气得咬牙切齿,可转眼间又变成了极度的无奈:“你真是块木头!”

 其实她的心思再简单不过,她已经和秦虎在一起很久了,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虽然始终保持底限,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们俩仍然要继续在一起,一天到晚耳鬓厮磨,难道还能一直保持距离?

 此时此刻,叶婧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始为两个人的将来考虑——她心再大,再女汉子也是个女人,打内心深处希望有个不必隆重却很温馨的婚礼。

 可她很清楚,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举办婚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有限的亲朋好友也不在身边,根本没有举办仪式的条件。

 她的心里很委屈,却又没什么办法,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可以没有仪式,可以没有亲友的祝福,可总不能连一间像样的新房都没有吧?直接在舰长室里凑合?那成什么了?

 其他的都放弃了,只想要间新房,这点要求过分吗?

 若是换一个原因,她早就跟秦虎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可是这种事,让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叶婧雯气急,秦虎也好不到哪儿去,发现叶婧雯情绪不对,他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忍不住拉住叶婧雯的手说:“婧雯,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我也想过就这么留在雷州,像普通人一样过咱们的小日子,但是想想澜沧,再想想这一路上的殖民星,我这心里就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牵肠挂肚的怎么也放不下……”

 叶婧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以为我就能放下?”

 “啊?”秦虎彻底懵住了,这语气,肯定猜错了啊!

 他支支唔唔了好一会儿才愁眉苦脸地问,“那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啊?”

 女人心海底针,老古人诚不我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