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 晚风吹过,雪白的窗纱随风拂动。

顾晓枫与涂依依相拥着亲吻,

一吻结束后,涂依依突然道:“我想背首诗。我知道我很奇怪, 但我不得不背。”

顾晓枫问:“你想背哪首?”

“《春江花月夜》, 因为这首诗不仅好而且长。”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 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 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 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 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裴回, 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 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 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涂依依念完, 顾晓枫道:“听你背完, 我也想起了一首诗。不过我这首诗,没有你的长。”

“静女其姝, 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 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 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涂依依听出这是《诗经·静女》笑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好有趣好可爱?”

顾晓枫笑:“恋爱中的男女,总会不知不觉变成小孩子。”

涂依依害羞地笑了,拉起了顾晓枫的一只手,捧在怀里。

很久之后,房间里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顾晓枫心中一阵疼惜,亲了亲涂依依的额头,“要去洗个澡吗?”

涂依依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温软得像一只小猫,“不,我困,想睡觉。”

顾晓枫温柔地将她往怀里抱了抱,“睡吧。”

涂依依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头埋在她脖颈上,亲昵地蹭了蹭,迷迷糊糊道,“草草,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顾晓枫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温柔地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嗯,一辈子在一起。”

涂依依听了,嘴角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抱着她的草草就睡着了。

顾晓枫闭上眼睛,一向睡眠困难的她,竟也很快睡着了。

一身白衣的少女在山野中疾驰,她跑得很快,脚不沾尘,似乎比风还要快。

她手里握着一把冰冷的剑。

剑身蓝色的光华在闪动,冷的可怕,那是一把要杀人的剑。

终于,在穿过了一片树林后,她看到了远处站在满地尸体前的那个粉色的身影。

那个粉色的少女似乎感觉到她的靠近,猛地一回头,白净的脸上沾满鲜血,细细的血水从她额头上滑下来,滴进眼睛里。

一只手,正把剑从一个紫衣少女的胸膛里缓缓抽出来。

鲜血从剑尖上蜿蜒成河,流淌下来。

白衣少女再不迟疑,一剑挥了过去,她每一剑都狠辣无情招招欲至那个粉衣少女死命。

“你一直在骗我!!”

“原来你真的是为了微晶!”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愤怒失控的少女,像是一团燃烧的白色烈焰,一剑一剑急刺。

粉衣少女很快不敌,她美丽的眼睛上沾满鲜血,看不清她的神情。仿佛一只麻木的人偶,面对一连串的质问,无动于衷,甚至,面对自己性命攸关的危险,也麻木不仁。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

白衣少女一剑削断了她手里的剑。

这一次,粉衣少女麻木如木偶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那双绿色的瞳仁里终于有了反应。

眼见白衣少女手腕一翻,调转剑尖又是一剑刺来。

绿眸少女瞪大了眼睛,眼睛写满了震惊。

她余光一扫,瞥见远处一个人影飞奔过来,朝着白衣少女的后背,惊怒的一拳挥出,发出致命一击。

绿眸少女瞳孔一缩,侧身避开那一剑,她迎着那一拳冲了过去,挡在了她前面。

白衣少女一剑刺空,愤怒之下,转身又是一剑刺出。

一拳一剑,同时落在她身上,一拳朝着她的丹田击去,几乎将她内丹震散,一剑贴着她心脏擦过,将她一剑穿胸!

那个粉色的身影就在这一前一后两道致命的攻击下,身子软绵绵倒了下去。

“我恨你!!!”白衣少女双眼中闪着血色一般的怒火,眼角却悲哀地流下泪来。

绿眸少女气若游丝,伤口的鲜血很快染透了她身下的草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焦急地看着对方。

白衣少女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汇成一片汪洋,“你不是想要微晶吗?!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能碰微晶吗?”

她伸手一招,空中划过一道幽蓝的光,微晶飞入她掌心间,却是有一股无形的气,那小小的宛若一颗红豆大小的微晶迟迟没有落入她皮肤上。

忽然,白衣少女冷冷一笑,说不出的凄然,一收掌,微晶落入她掌心,隐没不见。瞬间,她身上出现龟裂,就像要被从内而外撕裂一样。

“不要……不要……”

绿眸少女着急地大喊,她的生命已经在渐渐流逝,此刻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心里的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是她喉咙里微微动了动。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四分五裂,

砰的一声,化成碎片。

绿眸少女的头脱力般的垂落在地上,眼眸里的光彩在消失,美丽的脸上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顾晓枫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涂依依。

这一场梦,令顾晓枫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醒来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到梦里白衣少女的悲怆,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仿佛刻进记忆深处,她甚至怀疑,她就是梦里的那个白衣少女,一剑刺穿涂依依的人。

涂依依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露出她后背上那道可怕的伤痕。

顾晓枫伸出手指,一寸一寸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痕。

震惊,心疼,心痛,却又无比熟悉。

顾晓枫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又转头看了看厚厚的窗幔。

她一时搞不清到底这里是梦境,还是那个白衣飘飘,仗剑而行的世界是梦境。

她一手搭在额头上,揉了揉额头,她肯定是拍戏拍多了,竟然也开始戏里戏外分不清楚。

她会选择哪个世界呢?

顾晓枫忽然也翻个身,一只手搭在涂依依腰间,将这个娇小温软的身体搂进怀里。

这一刻无比地心满意足。

原来,哪个世界都不重要,只要有涂依依就好。

涂依依昨晚够辛苦,睡的很沉,一动不动安静地躺着。感觉到顾晓枫的指尖在她背后的伤痕上摸来摸去,她皱了皱眉,身子往前躲了躲,“别动……”

声音又萌又软,可爱极了。

顾晓枫伸手抱住她,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又是亲又是咬,“为什不能动?”

这一下,愣是把涂依依弄醒了。

年轻人总是特别有热情,也特别有探索精神,眼见到了中午还没有下床。

卓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草草小姐,你们还好吗?”迟迟没见到两人走出房门的他,生怕小姐第一次那啥的时候出什么事。

涂依依脸都红透了,“没事,没事。”

两人爬起床,涂依依伸了个懒腰。

妈呀,全身酸痛,骨头都快散架了。

再一看顾晓枫,跟个没事人似的,走过来亲了亲自己,“宝贝,我去洗澡了。你也回房去泡个澡。”

说完,一撩长发,迈开大长腿,风情万种地进了浴室。

涂依依摸了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一脸懵逼。

宝贝?叫得还这么千娇百媚的?

这还是她的冰山女神顾草草吗?

涂依依从顾晓枫的房间里出来,卓金看她出了门,脑袋胳膊腿肚子都齐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过电视,有的母螳螂在□□时候会吃掉公螳螂。

虽然小姐不是公的,但是见到她一早上都没有出来,生怕她被饥饿的草草小姐饥不择食给吃掉了。

涂依依压根不知道卓金脑子里残忍可怕的担忧,踩着狐狸的步法,准备自己房里洗澡去。

偏偏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一脸淡定地解释:“我和草草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起晚了而已。”

卓金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一眼,飞快地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涂依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脖子,妈呀!丢死人了!

涂依依一阵风似地转身跑回去兴师问罪,“草草!”

顾晓枫正泡在浴缸里,全身泡在水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身体放松的时刻。忽然浴室门开了,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见涂依依红透了脸,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顾晓枫抬头:“怎么了?”

涂依依气鼓鼓地,目光奶凶奶凶地瞪着自己,“你看!你看看我!”

“看什么?昨晚不是都看过了吗?”顾晓枫挑眉一笑,“先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她刚刚从水里站起来,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倒。

涂依依眼疾手快,身形一晃,赶在顾晓枫摔倒前,一手搭上她的腰肢,扶住了她。

顾晓枫下意识地向前一抓,这下倒好,睡袍的衣带被她抓散,涂依依姣好完美的身段一览无余。

涂依依刷的一下小脸红透,鼻子都气歪了,“你!”

顾晓枫一时失手,也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我什么?我看不得吗?”

她的目光挑衅似的落在涂依依身上,哪知这一下却挪不开眼。脖子上,红色的印记在雪白柔嫩的肌肤上那样醒目养眼。

至于这些印记的始作俑者么,顾晓枫咳了一下。

终于知道涂依依让她看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没办法,我要普及古诗词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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