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 涂依依越发频繁地往来涂山与月栀,她每次来,不过与夙凤栖相处一两个时辰,却要来回花六个时辰奔波。

一个多月下来, 因为之前关在家里成日躺在**而导致肚子上长出的一点点赘肉, 全都被消耗殆尽。

夙凤栖体谅她辛苦,每次都会让紫鸢去厨房准备只鸡给她, 不是烤鸡就是烧鸡, 炖鸡, 炒鸡。

宫人不知就里, 以为紫鸢是拿给圣女的。时间一长,宫里人人都知道圣女喜欢吃鸡。

阴鸷自然明白这些鸡是给谁准备的,心里越发妒火中烧。

直到有一次,他听说神殿里连续好几日都没有叫厨房准备鸡, 心中暗喜, 以为圣女和那个狐妖闹掰了,打算腆着脸再去神殿求见圣女。

谁知,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可怜的王子,我要是你就绝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世上美貌的女子千千万,何必非要喜欢一个得不到的呢?”

阴鸷猛地一回头, 见到那个一身黑袍的英俊男子, 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怕见到我?”男子勾出一丝冷笑,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助我拿到微晶, 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阴鸷道:“不劳你提醒, 我自然记得。”

他原本是要去神殿求见夙凤栖,这时见到殊人苦夜,他心念一动,忽然改变了主意,“现在,殊人苦夜,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殊人苦夜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要我去把那只狐妖杀掉吗?虽然涂山狐族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但让一只小狐妖凭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阴鸷眯起眼睛阴测测笑了笑,“不。以你的实力杀掉一只臭狐妖固然容易,可是,她死了,夙凤栖只会更想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她。”

“那你想怎么样?”

阴鸷眼底的狠戾阴毒一览无余,他勾了勾嘴角,“我自有办法。”

这一日清晨,夙凤栖正在神殿内打坐练功,忽然紫鸢急冲冲走进殿内,道:“圣女,阴鸷太子求见,说是昨夜妖族袭击了城外的村子。”

夙凤栖睁开眼睛,目光微惊。

要知道,数千来,月栀和妖界一直相安无事,妖族除了抢夺微晶,不会对普通人类下手。一来月栀有圣女守护,寻常妖怪不敢侵犯,二来,妖族嫌人类肉质灵力稀薄,杂质多,一般不会拿人类果腹。

“妖族袭击了村子?”

“是,一早有士兵向阴鸷太子禀告了此事,太子正等候在神殿外求见圣女。”

夙凤栖站起身来,道,“随我去见他。”

少顷,阴鸷见到圣女出现,直接来见他,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显露。

夙凤栖问清楚村子所在,伤亡如何?士兵们如何发现的?阴鸷有条不紊一一回答。

听说全村上下无一活口,被妖族屠了村,夙凤栖暗暗吃了一惊,秀眉紧蹙。

“我要去那里亲眼看一看。”

阴鸷对于她的要求并不意外,恭敬道:“圣女心怀苍生,实乃可敬可佩。我身为月栀太子,保护子民义不容辞,愿意为圣女效犬马之劳。”

说着,叫上一队人马,一路骑马疾奔在前面带路。

夙凤栖和紫鸢也各乘一骑,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便到了月栀城以东五十里外,进了山又奔了十余里,终于发现了那个可怜悲惨的村落。

夙凤栖一眼便认出了这里。

她曾经路过,就是她从梨花树上吸水,喂给涂依依喝的那日,她在村外的树林里,无意撞见一对男女在干**之事。

那对男女叫什么,她早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个女子巴巴地盼着要嫁给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也很幸运地凑齐了彩礼。他们应该如他们期盼的那样,成亲了,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桃花源般的宁静村落,此刻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的气味。

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屋顶上全都是。尸体横七竖八,随处可见,有男有女,有花甲老人,也有总角小孩。

有些能看清面目,他们无不是恐惧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尸体的死相相当凄惨,有的臂膀被硬生生撕咬下来,有的头颅被咬断,丢到了一边,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没有食用,这些妖怪们杀人不是为了吃人,而是为了取乐。

紫鸢脸色发白,极力忍着恶心,士兵们纷纷露出震惊骇然的脸色,大概谁也没有见过这样血腥残忍的景象。

夙凤栖一身白衣,雪一般清冷的眉眼益发冷肃,她穿过这些尸体,随手推开一间屋子。

她要弄清楚,到底是哪个妖族干下了这样凶残的罪恶。

阴鸷转身看着身后的士兵,仿佛随口一问,“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一个士兵走了出来,唯唯诺诺道,“太子殿下,应该是狐妖干的。”

夙凤栖没有回头,心里咯噔一下,狐妖?!

阴鸷余光瞥见夙凤栖背影微微颤抖了一下,嘴角不禁闪过一抹得逞的笑。

然而他抬起头时却板起脸喝问那个士兵,“狐妖干的?你们怎么确定是狐妖?”

“太子殿下,昨日禁军巡查打猎的路径,小人走得晚了些,夜晚路过此地,听到哭声震天,声音凄惨,小人开始以为是有贼人打家劫舍,等小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雪白的狐。”

每年深秋,皇家便会到月栀城周围山林茂密之处秋猎,来参加秋猎的,都是皇家贵族弟子。为保证他们的安全,禁军在秋猎前都要详细巡视路径,检验是否有妖邪出没。

阴鸷忍着心里的得意之色,装模作样又问了句,“你看清楚了,是一只狐?”

那个士兵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阴鸷身后的圣女,见她没有回头看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定了决心般,一口咬定,“是狐!”

阴鸷:“什么样的狐?”

“很大的一只,毛发雪白,它已经走远了,忽然又还回头看了一眼,它那张巨大的狐脸上沾满了血。小人当即躲在树后,才没有被它发现。”

阴鸷一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那个士兵额头沁出冷汗,闻言,如释重负一般,匆匆告退。

一具女子的尸体,歪着身子倒在**,纱帐被扯下了一半,遮住了女子的面容。

夙凤栖走过去,一手撩开垂下纱帐,女子的相貌赫然印在眼前。

夙凤栖心里一惊,果然是她。

她的一双眼睛凸了出来,显然恐惧至极,眼角嘴角挂着血丝,映在她苍白可怕的脸上,她的双手捂在肚子上,那里已经有明显的隆起。显然,她腹中已经有了胎儿。

她终是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情郎,因为她的丈夫,那个男子也死在了床边,身子滑倒下去,无力地靠在床沿上,半边肩膀被利爪撕去。

阴鸷走到夙凤栖身边,义愤填膺道,“这只狐妖简直丧尽天良!连孕妇都不放过!”

夙凤栖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视线一转,她看到墙上那个沾满鲜血的抓痕,清晰的爪印,显然是妖怪在大肆屠杀血洗村庄的过程中抓上去的。

夙凤栖走上前,轻轻嗅了嗅。

阴鸷目光紧紧盯着她,心里一阵紧张,生怕她闻出爪印上的气味。

夙凤栖皱起眉,轻声道:“奇怪,为什么爪印上没有气味。”

闻言,阴鸷暗暗松了口气,“圣女,这就是狐妖的狡猾之处,杀了人后,掩去自己的气味,好让人不知道是谁干的。”

夙凤栖目光深沉,又定定地看了那只爪印一眼,转身道,“回去吧,阴鸷王子,这些村民还请你派人好好安葬。”

阴鸷露出一个最有爱心的笑容,“一定!那是一定!”

第二天,夙凤栖又去了那个村子,用法力洗涤了血腥之气,净化了死者身上的恐惧戾气,随后,阴鸷指挥手下的士兵将村民下葬。

不少月栀城的百姓听说了此事,也有些人赶去现场围观,见到圣女和太子为民做主,纷纷出言感谢。

都道阴鸷太子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还夸太子和圣女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听到这些赞语,阴鸷太子一脸笑容,心中得意非常,心情好极。

夙凤栖独自回到神殿。

她没有像往常那般对着微晶练功,而是凝眉思索,一言不发。

涂依依这一次是半夜里来的,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夙凤栖见到她出现,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才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涂依依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前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杯茶就咕噜咕噜喝起来,见到夙凤栖看过来,她弯起眼睛笑了,“我今天走得急,渴死我啦。”

夙凤栖没有如平常那般,温柔地劝她“慢慢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涂依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睁着一双漂亮可爱的大眼睛,讨好撒娇地问,“凤栖,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几天都没有来,你不高兴了?对不起呀,我爹不知道怎么突然心血**,说我呆在家里不能一直这么废下去,这几日非要考较我的修为。”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不小心挨了一下,之前都流血了呢。”

她鼓起腮帮子,本就生的面若芙蓉,纯美娇俏,此刻微微撅起嘴巴,甜美动人,软萌可爱,估计没有人不喜欢。

夙凤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嘴角。

涂依依眯起眼睛,乖巧地由着她动作。

她可喜欢被夙凤栖亲亲抱抱摸摸呢。

“依依,你前日有来月栀吗?”

涂依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享受着夙凤栖的按摩,脱口道,“没有呀。我被我爹督促练功呢,哪里也不让我去。”

夙凤栖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隔了一会儿,她忽然道,“我们也好久没有练剑了,咱们出去练一练怎么样?”

涂依依听说又要出去比试,当即就老大不愿意了。

怎么在家爹要跟她切磋,到了这里,凤栖要跟她切磋,可要累死她了。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是夙凤栖邀请,她不是绝对不会让夙凤栖失望的。

于是,点头道,“好呀,你想去哪里练?”

夙凤栖带着她来到了城郊的树林,涂依依拿出离嚣,轻松挽了个剑花。

谁知,夙凤栖却道,“今日我想看看你的拳脚功夫。”

“拳脚呀。”涂依依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收好离嚣。

“用你的真身。”

“用真身?”涂依依一愣,旋即笑道,“凤栖,我们涂山灵狐的拳脚可不差的,爪子很锋利的。”

“无妨,你只管来。”

涂依依以为她是要演练和狼族的对战情况,毕竟殊人苦夜带领的狼族老是想夺取微晶,狼族的爪子更凶猛。多些演练,对夙凤栖更有利。

于是,当即变作一只一人多高的雪白灵狐。夙凤栖道,“不够,你变的再大一些。”

涂依依施展法术,个子迎风便长,又长大了许多。夙凤栖才道,“好了。”

涂依依挥舞前爪,尾巴疾扫,张嘴就咬,上古神族的威力显露无疑。

夙凤栖连躲带闪躲避她的攻击,涂依依奇道,“你怎么不还手呀?”

夙凤栖不答,却往树林更深处去,涂依依到了茂盛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大树档道,庞大的身躯便有些不利索了,不耐之下,一爪子挥去,爪印赫然印在了一棵老树身上。

夙凤栖余光扫一眼,忽道:“停手!”

涂依依:“……”

这么快就不打了吗?

夙凤栖停在那棵大树前,借着月光,仔细看着那枚爪印。

涂依依奇怪,爪印有什么好看的?

涂依依见她看了又看,极是认真专注,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肩,忍不住道,“你在看什么?”

夙凤栖回头,嘴角温和轻松的笑,“没什么,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刚才她拿涂依依的爪印和那个被屠杀的村子里留下的爪印对比。

能留下那样的爪痕,只能是狼族或者狐族。

若是乍一看,看不出区别。可是若是仔细分辨,两个爪印有细微的区别,即便刻意掩饰过,但因为狐爪与其他妖族爪印天生不同,力道角度,都不一样,假的,也就永远真不了。

此刻她已经更加肯定,屠村的,绝不是涂依依。

涂依依:“……”

敢情专程出来一趟,就是为了看我的爪印。

她又拍了拍夙凤栖肩膀,然后把爪子递了出去。

夙凤栖握着她的爪子,不解地笑道,“你要干什么?”

“给你看呀。我看你挺喜欢看我的爪子的,诺,给你看个够,翻来覆去看也行。”

夙凤栖摸着她粉色柔软的肉垫,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涂依依永远都是这么可爱纯洁,做灵狐的时候是,做人的时候也是。

内心深处,她又深深的自责。

她承认,最开始,她没有完全信任,坚定地信任涂依依,她有过一丝怀疑。

她应该相信的,一开始就应该相信的。

因为,她所认识的,了解的,深爱的涂依依绝不是这样残忍的妖。

涂依依又变回了人行,和夙凤栖并肩走在月色下的山林里。

“凤栖,你看,这里的夜色真美,我们在这里坐一下赏月好不好?”

空山无人,明月如洗,高悬在天幕上。

夙凤栖拥着涂依依,两人坐在水一般温柔的月光里,欣赏着寂静空幽的山中月色。

涂依依趴在她怀里,柔柔软软的,闭着眼睛感受夙凤栖的呼吸和心跳。

良久,她忽然坐直了,“可惜我不会吹笛子也不会吹箫,不然,这样的夜晚我真想吹一曲。”

夙凤栖搂着她,微微一笑,“那我教你。”

涂依依惊喜道,“好呀好呀!凤栖,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笨。”

“你要是嫌我笨,我就……”涂依依视线一转,瞅着她白皙柔嫩的脖子,只觉得心痒痒的。

夙凤栖半天没有听见她往下说,笑着问,“你就怎么?”

“我就,我就咬死你。”涂依依说着,忽然凑过头去,亲吻她的脖颈。

入口,比想象中还要细腻光滑,还要柔软娇嫩,她沉迷其中,不禁又亲又咬,轻轻啃噬。

夙凤栖被她咬的浑身轻颤,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头蔓延至全身。

她双手紧紧捏住涂依依的双肩,颤抖地喊了声,“依依……”

涂依依抬起头,正要问一句“怎么了?”

柔软的唇就吻了上来,呼吸间的全是夙凤栖气息,唇齿间全是夙凤栖的味道。

月光下,两人相拥在一起,缠绵拥吻。

次日,阴鸷太子来求见圣女。

说是代表百姓,要求圣女出面铲除狐妖,以保月栀百姓安宁。

夙凤栖道:“守卫月栀百姓的安宁,神殿自然义不容辞,但屠村之事,却并非狐妖所为,是别的妖族犯下的罪行。”

阴鸷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的工夫,夙凤栖就断定不是狐族干的。

“怎么会?那个士兵看见了,就是狐妖。”

一旁紫鸢道:“太子殿下,既然圣女说了不是狐族,就一定不是狐族。兴许那个士兵天黑没有看清楚呢?或者看花眼了呢?”

“不可能,那个士兵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涂山灵狐干的。”

紫鸢一怔,说不出话来。

涂山灵狐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夙凤栖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说,是涂依依干的?我以神殿圣女的名誉保证,不是她干的。如果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

阴鸷听到有证据,心里慌了一慌,随即又想到夙凤栖居然以圣女名誉做担保,替一只狐妖说话,心里又一次将惯会魅惑人心的涂依依恨得咬牙切齿。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圣女!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圣女!你何必要替一只卑贱的妖说话?”

“她不是卑贱的妖,她是涂依依。屠村之事不是她干的,我自然要还她一个公道。”

“圣女,你这是在包庇她!”阴鸷怒目而视,大吼大叫道,“狐狸精最会勾引人!你被她勾引了,被她迷惑了,你知道吗?”

紫鸢暗暗心惊,阴鸷虽然贵太子,竟敢咆哮神殿,当面指责圣女,未免太失礼。

“放肆!”夙凤栖冷喝一声,伸手轻轻一推,阴鸷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推向殿外,他一连往后连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总算是夙凤栖顾及他太子的身份,没有让他跌得很难看。

“我有没有被迷惑我自己很清楚,你有没有从中捣鬼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今以后,你不得再踏进神殿一步。我也不会再见你!”

夙凤栖的声音比万年不化的寒冰还要冷,说完这些,她转身拂袖而去。

阴鸷怒气冲冲地返回东宫,路上一个宫人没有避让及时,被他一顿鞭笞毒打,直到奄奄一息,才被拖了下去。

回到宫里,又是一顿猛砸,宫中诸人纷纷匍匐在地,紧紧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出。

“滚!都给我滚!”

宫人们如临大赦,慌忙退出。其中一个新来的宫女慢了两步,背上被阴鸷抽了一鞭。她不敢喊痛,正要急忙退下。

“站住!”

小宫女脸都吓白了,战战兢兢的,只好站住。

“抬起头来。”

小宫女抬起了头。

看到那与夙凤栖隐隐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阴鸷邪恶地一声狞笑,当即一把抱起她,把她扔到了床榻上,扑过去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小宫女秀美的脸庞上依旧还有几分稚嫩,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分,“太子殿下,住手!不要!不要啊!”

阴鸷见她拼命挣扎,怒火中烧,当场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小贱人!连你也看不上我吗?本太子今天宠幸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不要不知好歹!”

“不!太子殿下,求求你行行好,放了奴婢!”

“贱人!都是贱人!都是不知好歹的贱人!”阴鸷双目赤红,恶狠狠地掐住小宫女的脖子,“你一个卑贱的宫女,也想迕逆本太子吗?”

小宫女被她掐的透不过气,脸色胀红,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太子…殿下……求求你……你放了奴婢。”

阴鸷一阵狞笑,手下呲啦一声,撕去了一大片衣服,露出少女身上雪白的肌肤。

少女绝望地哀求,“不要,不要……”

忽然,阴鸷被一只手拎了起来,像扔一只鞋子一样,被轻蔑地扔到地上。

阴鸷看到来人,愤怒地爬起来,指着来人道:“殊人苦夜!你干什么?”

“本尊看不惯你这个恶心样子而已。”

来人正是殊人苦夜,他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堂堂太子,竟也有这么下流下贱的时候,真是没想到。”

他转头对小宫女道:“你安全了,走吧。”

“谢谢公子,谢谢!”小宫女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寝宫。

阴鸷哼了一声,冷笑道:“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狼族首领,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我殊人苦夜可以屠一座城,灭一个族,却从来不会勉强女人。”

殊人苦夜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扫了阴鸷一眼,嗤笑道:“看来你的计划落空了。怪不得这么气急败坏。”

他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笑着,“我早说了,圣女不好对付。她要凭你那点可笑的伎俩,就真的信了你的鬼话,我倒对她失望了呢。”

“够了!”阴鸷火气蹿上头,“殊人苦夜!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殊人苦夜笑意渐渐淡去,眼中有光在闪烁,“我是来奉劝你,计划要想得高明些,不要再做一些不痛不痒的骚扰,要的是一击即中,我还等着微晶呢。”

涂依依一大早起床梳妆,七姐见她精心打扮,就知道她要去找夙凤栖,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正式跟爹娘说你们的事?我还等着看你们拜堂成亲呢。”

涂依依脸上一红,头也不回道,“干嘛这么着急?凤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完成了这件事,我就跟爹娘说我要和凤栖成亲。”

七姐暗笑,心道,嘴上说不急,瞎子也看的出你巴巴盼着嫁给你的夙凤栖吗?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人比你俩还着急,隔三差五就问,怎么还不带那孩子正式来家里拜见长辈呢?

涂伞伞想,这些日子来,娘和哥哥姐姐们是没问题的,就是爹被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得跳脚,极力反对。

“小妹,这件亲事,倘若爹不答应,你当如何?”

“那我就搬出去跟凤栖住一起啦。”涂依依笑眯眯的,似乎意料之中,一点也不着恼,“七姐,你和娘,还有几位哥哥姐姐记得常去看我呀,给我多带些菜,再带几只鸡去。”

涂伞伞笑,“敢情你这是打算另立门户后,继续啃老?”

涂依依讪讪一笑,“咱们家家大业大,我吃几只鸡,吃点菜,又吃不垮的啦。再说了,不是我不想给家里干活,爹要是跟我闹掰了,肯定会不愿意见到我了。那我不得溜得远远的。”

“你可真是什么都打算好了。”涂伞伞伸手一戳她脑门儿,“真是只小狐!”

“我本来就是涂山灵狐嘛。好了,我要出门啦。”

“这么早,你不完早饭再走?”

“我带在路上吃。”涂依依把桌上的鸡腿和馒头塞进乾坤袋里,脸上露出可爱的笑,“我要去涂山摘一捧最鲜艳的蔷薇花,送给夙凤栖。七姐,晚上给我留门儿呀。”

涂伞伞抿嘴笑,“反正你都打算住出去了,索性就住在人家那里,别回来了。”

涂依依红着脸哼了一声,“那怎么行?我们还没成亲呢。七姐,你又想教坏我,到时候又来笑话我,哼,我才不上你的当。”

涂伞伞掩口失笑,“我的好妹妹,这怎么是教坏你,难道你不想时时刻刻黏在你的夙凤栖身边?”

涂依依脸上更红了,撅嘴道,“又笑我,不理你了。我走啦。”

涂伞伞在背后轻飘飘地来了句,“走慢点儿小妹,急什么?你的夙凤栖又不会跑,哈哈哈。”

被她一打趣,涂依依身子一歪,差点崴脚。

可恶!七姐有时候就是很可恶!

疾驰在湖面上的时候,涂依依浑身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现出流水般的光泽,柔软的脚垫踩着水波,奔跑中一圈圈涟漪随着轻盈的步法一路飘散开去,涂依依迎着风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等找到羲和剑了,她就带凤栖回涂山村,正式登门向爹娘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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