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神殿, 来到繁华的大街上。陡然间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噪杂的吆喝声，夙凤栖比涂依依还惊奇。
涂依依每年都会跟着家里人去灵盟的大集市上赶集。
她买的都是一些没用的小玩意儿，不像姐姐哥哥们, 会买胭脂水粉奇花异草上古卷轴蝴蝶翅膀牌防晒伤遮阳板还有鹿肉干自动跳跃骰子等。
她想起抽屉里还有一块木头, 质地柔软，可以捏各种形状, 倘若手艺不精不会捏的话, 只要脑子里想着想捏的东西的样子, 就能成了。
涂依依买回来的当天就试过了, 第一次捏了一只鸡，还是只烤熟的肥鸡造型，看得她六哥口水直流。
接着把家里人捏了个遍，个个都栩栩如生, 惟妙惟肖, 后来她玩的腻了，就放在抽屉里，锁了三四百年。
这会儿看见街上那种小玩意儿，涂依依才想起来那块捏脸木头。
两人在街上边走边看，很多东西夙凤栖都是第一次见, 倒是身为灵狐的涂依依给她一一介绍。
只是她们生的十分美貌，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涂依依一身樱花粉色, 生的肤白若雪, 清新甜美，娇美动人, 引得无数少男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旁边的一位, 虽然遮住了脸，但那婀娜的身段，出尘的风姿，还有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眸光熠熠，灿若星辰，那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涂依依发现他们老盯着自己和圣女看，像一大群苍蝇，顿时就不开心了。
“你们这儿的人可真讨厌，一点礼貌都没有，哪有这样盯着别人看的？盯着我看倒还罢了，怎么还盯着你看？”
夙凤栖道：“为什么盯着你看可以，盯着我看就不行？”
涂依依脸上没来由一红。
为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
反正她就试不想别人盯着圣女看，她觉得，要看也只能是她涂依依看。
这时一个油腻猥琐男人目光看了看涂依依又看了看夙凤栖，笑得眼睛都快被脸上的横肉给埋了，还色眯眯地问：“美人儿，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家住何处呀？可曾定亲呀？两位小姐喜欢什么，随便挑，鄙人都可以送给两位。”
涂依依心里直恶心，心道，本大人没钱吗？要你买？
“不用！”涂依依一口拒绝。
“别客气，相逢即是有缘，”油腻猥琐男人又往两人身前靠近些，色眯眯地笑，“两位小姐天生丽质……”
涂依依懒得听他聒噪，眼角余光瞥见街边一只狗蹲下来正在拉屎，忽然有了主意。
于是笑着问那个男人，“你喜欢吃什么？”
男人见她主动问起，当即受宠若惊，“啊，我，我喜欢吃……”
涂依依暗暗施法，那狗拉完屎没有像往常一样抬起屁股就跑路。
它后腿一蹬，铲起这堆屎，那堆狗屎飞上天空，然后啪的一下，准确无误地掉进那个猥琐男嘴里。
众人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哈。
涂依依哈哈哈大笑，“哎哟！原来你喜欢吃屎呀！”
男人又惊又怒，“呸呸呸……”忙不迭吐出口里那坨狗屎。
夙凤栖默默看了涂依依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勾起。
那个人气急败坏，胀红了一张脸，呸呸一边吐屎，一边去找那只罪魁祸狗。
那只狗一脸懵逼，看见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嗷了一声就撒腿跑了。
猥琐男气愤地追了上去，“恶狗！贱狗！你给我站住！”
旁边的人哈哈哈大笑。
“追狗干嘛？”
“还跟一只畜生计较？”
“难道也要拉一坨屎塞进狗嘴里吗？”
在满街人看笑话的笑声中，涂依依一把拉住夙凤栖的手腕，“走，我们去城外玩。”
夙凤栖看着搭在自己腕上的那只莹白如玉的手，微微一怔。
因为自小清修，一向极为克制，她一向不容人近身，就算是贴身侍女紫鸢，也只是端茶倒水，从未有过肢体接触。
眼前被涂依依突然一拉，她竟然没有排斥，也没有想过要挣脱。
涂依依一路拉着她跑到了城外，才送了手。
夙凤栖道：“刚才的事是你干的吗？”
涂依依哼了一声，道：“是本大人干的。谁叫他那么好色！”
涂依依见她半晌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不是涂山，夙凤栖不是涂山那边的妖精们。在涂山，这样教训好色之徒都算是轻的了，可是，夙凤栖是人，还是受人敬仰的圣女。
涂依依咬了咬唇，低下头，“我是不是做错了？”
夙凤栖微微一笑，“你有什么错？坏人就该受到惩罚。”
闻言，涂依依高兴地抬起头，“就知道圣女你最通情达理啦！”
夙凤栖道，“别叫我圣女了，叫我的名字好了。”
涂依依心里又是没来由一阵高兴，红着小脸叫了声，“夙凤栖，凤栖……”
两人沿着郊外行走，夙凤栖还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个绿意盎然山花烂漫的世界。
涂依依变成一只毛乎乎的白狐跟着她。
看到蝴蝶飞舞，夙凤栖不由赞了句，“这只蝴蝶真漂亮。”
涂依依听了，身子一蹿就去追那只蝴蝶。
跑起来的时候雪白的绒毛随风飘动，长毛飘飘，在日光下流光溢彩，闪着丝缎般的光泽，别提有多拉风了。
夙凤栖看涂依依要去扑那只蝴蝶，喊了一声“别追了。”
涂依依果然听话地不追了，停下脚步，扭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夙凤栖。
“你追它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它吗？我去把它抓给你。”
夙凤栖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抓它，我只是欣赏它的美，仅此而已。”
“哦。”涂依依趴下来。她还不懂这些，反正夙凤栖说喜欢她就去抓，她说不喜欢，那就不追咯。
涂依依化形的时日不算长，改不了狐狸习性，趴下来就喜欢理毛。
身体缩成雪白的一团，伸出小舌头舔着毛。
夙凤栖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好似在对人笑，她微微一笑，道，“你不能睁开眼睛吗？”
涂依依呆了呆，我的眼睛有这么小吗？
“睁着啦，我本来就是睁着眼睛啦。”
夙凤栖笑了，四下无人，她摘掉面纱坐了下来，一把抱起涂依依，让它趴在自己腿上，然后开始轻轻地替它理毛。
纤长的指尖，带着道道灵力，温柔地穿过它长长的绒毛，就像是在给她梳头发一样。
涂依依舒舒服服地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她是如此乖巧温顺，又软萌可爱，夙凤栖忍不住弯起嘴角，目光变得温柔，“依依，你真可爱。”
涂依依眯起眼睛，这次真的在笑。
看着夙凤栖近在咫尺的脸，好像很嫩很香香，她好喜欢。
涂依依的狐狸骚性发了，她勇敢无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娇嫩的脸颊。
夙凤栖浑身一颤，一手摸上自己的脸，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涂依依。
雪白澄净的脸上一片红霞。
涂依依睁开一双可爱的黑宝石般的狐狸眼，看见夙凤栖看自己，她又笑得眯起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圆溜溜的小鼻子。
“干什么……要舔我？”
夙凤栖脸上不自然地又红了。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这样对她，还没舔上就被她一掌打出去了，或者早已被一剑劈死。
“想舔舔呀，你看去又香又甜，我很喜欢。”
说着，又伸出舌头要去舔舔她的脸。
“不许！”夙凤栖避开头，一手按住她的脸。涂依依的鼻子都被挤歪了，但她仍不放弃，伸出舌头舔了舔夙凤栖的手心。
夙凤栖惊呼一声，松开手。
涂依依像只小狗一样看着她，眼睛笑得眯起来，“放心吧，我很健康，不会过病给你的啦。”
夙凤栖：“……”
她摇了摇头，“不许舔！否则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警告效果，涂依依老实了，趴在夙凤栖肩头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偶尔鼻子翕动两下。
夙凤栖抱着她，见她半天都不动一下，不由问，“你怎么了？”
“睡觉呀。”涂依依趴着不知道有多舒服。
软软的怀抱，吹着小风，晒着太阳，懒洋洋地。
夙凤栖看她，睡觉的时候眼睛也是微微上翘眯成一条缝，又像是在对你笑。
它是真的睡着了，尾巴绕成一圈，头枕在尾巴上，露出两只尖尖的耳朵，身体蜷成一个毛绒绒的小雪团。
看上去，漂亮可爱又温暖柔软。
夙凤栖凝视她良久，忽然低头在她脑袋上亲了一下。
她亲得很快，在涂依依感觉到之前，就退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夙凤栖：小狐狸舔我一下，那我也亲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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