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看到护士站前那个女生之后也是一愣。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中云祁的同桌，班花皆校花——兰知。
曾经她视为最大情敌的女生。
兰知朝她笑了笑，“没想到还能遇见你，方便坐下来聊一聊吗？”
“嗯。”
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兰知视线一直落在姜溪脸上，巴掌大的小脸，白白的、嫩嫩的，嘴唇殷红，睫毛卷密，眼底有些青黑，可也耐不住长得精致。
比起当初的稚嫩，现在多了妩媚与成熟，兰知笑，“确实输的彻底。两三年不见，你越来越好看了。”
姜溪不明白她的话，但也回了句，“你也是。”
兰知歪头看她，“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有点……太安静了。”
“以前你见到我可是张牙舞爪的。”
姜溪垂眸，“是吗……”
“是啊。”兰知回想起以前笑意更深，“别说，你还真的挺可爱的，换做是我，我也会喜欢你。”
“喜欢我？”姜溪不明所以。
兰知见她满脸疑惑也是一愣，她眨眨眼诧异地说，“不会吧？你还没有跟云祁在一起？”
“……”
见她不说话默认兰知更加诧异，她挠挠脑袋，“不会吧，不可能吧，不应该啊……”
兰知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为什么，“我还以为他等你毕业就会向你表白呢，毕竟……他表现的有点太明显了。”
姜溪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他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
“啊？谁跟你说的。”兰知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懒懒地往后一靠，“你别听其他人鬼扯，那些人就是嫉妒你故意那样说的。”
“我跟他做了三年同桌，追了他也有……三年吧，从来没见谁跟他走那么近过。问他题的女生很多，他要么不理，要么就离得老远说两句，我还以为他对谁都这样，直到你到七中来我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不理，只是人不对。”
“还有，他是一下课不会呆在教室的人，不是去打篮球就是被拉出去闲逛，可直到高三，他下课打篮球的时间减少了，也不会跟他们出去闲逛，就连很多时候老师叫他，他都会推辞。当初我还疑惑他明明被保送，为什么高三下课还要窝在教室里学习，可直到看到你站在我们班门口……”
他只是为了那个要来找他的“小尾巴”而已。
“每次你来找他，叫他出去，别看他总是表现的不耐烦，他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因为……”兰知顿了顿，无奈，“我不止一次看见过他勾起的嘴角，还有你气急败坏离开后他表现出来的、从来不会对其他人有的柔情。”
“我记得有一次你送来一瓶酸奶，他因为有事放在桌上就走了，可不想有两位同学打闹不小心把他桌子撞翻，酸奶摔破，还弄脏了好几本书，他回来看到自己的桌子被弄脏，第一时间没有捡自己的书，而是把酸奶捡起来，我看见那一瞬间他脸都黑了还问谁干的，打闹的其中一位同学平时和云祁关系就不好，弄倒了他的桌子理亏但不想道歉于是说了句——就一瓶酸奶，你不至于吧。”
“然后云祁就动手给了他一拳，要不是有人拉着，看他那架势是要把人摁在地上揍。”
姜溪怔住，这件事她有印象，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人，只以为是他们关系不好。
可不想是为了一瓶酸奶吗？
为什么她说的和她记忆中的云祁不一样。
“应该是你想错了。”姜溪摇摇头否定她说的，“他不喜欢我，他一直都很讨厌我。”
“不会的。”兰知看向她，语气十分笃定，“他不会不喜欢你。”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确认的吗？”兰知眼底划过自嘲，“就是我鼓起勇气想找他一起吃饭的那天。”
“那天中午我值日是最晚走的，当我回头发现他还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觉得他是在等我，于是我站在他面前提出和他一起吃饭。”
“可当你出现把他拉走时我才真的确认，他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你。不只是那天，他每天中午都会等你。”
“姜溪，学校照顾高三每天都会让高三学生提前两分钟放学，你觉得为什么提前了两分钟你还是能从楼下赶上来追上他缠着他一起吃饭吗？”
兰知说得很明白了，“只是因为他在等你。哪怕你拖堂，他也会等你。”
“云祁那样骄傲的人要是真的不喜欢你，你就会像我一样，哪怕是他的同桌也会被画上三八线靠近不了一分一毫。”
“其实，作为情敌我也嫉妒你，听见她们说云祁不喜欢你我心里也开心，可我清楚，那些都是嫉妒的话，从来不代表云祁本人的意思。”
兰知早已释怀，她看着那边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对他笑了笑后起身，“姜溪，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优秀，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现在还没在一起。”
“我今天跟你说那么多，其实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高考之后我知道有几个人来堵你，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当时挺自私的……听见她要去堵你，但是我没有拦她，甚至我还在隐晦的怂恿她。”
当时年少不懂事，可当她真正成熟之后才觉得当时的行为有多么幼稚。
兰知带着歉意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也代我的好朋友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姜溪指尖颤了颤，今天能碰到兰知是她没想到的，她能说出这些话也是姜溪没想到的。
当初那几个女孩来堵她、对她恶言相向，甚至有个人还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记得那人说过一句，“你比得上兰知什么。”
说完狠狠推了她一把，想来她就是兰知的好朋友吧。
能释怀吗？能接受吗？她可以释怀吗？她又能接受吗？
姜溪没应，只静静地看着兰知道完歉之后和一个男生牵手走进电梯离开，她想，应该很难释怀。
如果每一场欺凌最后都能用对不起抵消，那就不会有氟西汀的存在。
姜溪坐在那久久没动。
她也没想到，云祁以前就喜欢她？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离开的那一年里他没来找过她，甚至……没有回复过她的一条消息。
姜溪盯着放在地上的水壶，半晌，她将水壶提起。
算了，她已经不想去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