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凉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更显冷漠。

那疏离的眼神毫不掩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云祁压下心中的别样情绪,“原来你知道。”

姜溪抿唇,这两天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直到今晚简音音送花,明明包的是玫瑰,可包装纸却是用的百合花图案,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她在简音音那里听过,她经常给她男朋友包花,所以这不可能是她包的。

外边卖的也不可能包成这样。

起初她想到云祁的时候都觉得很可笑,而现在看见他,她只觉得讽刺。

云祁,“我们……可以谈谈吗。”

“艺大附近有个游乐场,你……”

“没兴趣了。”姜溪漠然打断,“也没什么好谈的。”

早在几个月前,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姜溪不想过多和他纠缠,她上前一步直接把玫瑰花塞到他怀里,“拿上你的花,走吧。”

别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扔下一句话姜溪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看着怀中的玫瑰,云祁心忽然一阵抽疼,他扭头,“姜溪!”

“我那天不是不想带你去游乐场,只是京城出了事,我不得不回去。你那天发的消息我回京城才看到,当时我是想回的,可是公司……”云祁忽然顿住,捏着玫瑰花的手有些颤抖,“后来我忘了,对不起。”

他知道说这些没有什么用,甚至还有些晚,她可能也不需要。但是……云祁垂下眼眸,语气真诚,“对不起。”

姜溪身躯一僵,她的脚步慢慢停下,对不起?她何德何能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

云祁是骄傲的,是桀骜不驯的,他从生下来就是天骄之子,从来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只是没想到那高傲的头颅居然也会有低头的一天。

“云祁。”

听到她叫他,云祁瞬间抬起眼眸,刚亮起的眼眸在接下来却听见她的话瞬间熄灭——

“你走吧。”

“我未曾在意过。”

姜溪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心中的痛意无限放大,云祁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个背影,站在黑暗中久久不动,就像是一个木头。

他宁可她和他吵架,也不想看到她的平静与不在意。

原来被不在意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他一直都在伤害她。

云祁不知是何时回到宿舍的,他看着那堆积在垃圾桶里全是做废的百合花图案的包装纸,他走到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将手里捧花的包装纸拆掉。

他剪掉缠在玫瑰花上的胶带,最后一只又一只地插进了面前的花瓶中。

里面是他走之前才换的水。

他将玫瑰花都插进去后,忽然,一朵花瓣轻轻地掉落在桌面上。

仿佛这些玫瑰在下一秒就会凋零。

云祁捡起那朵花瓣,好像……他真的弄丢了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姜溪一大早就去到社团,因为社团里的人时常凑不齐,所以今天是她接笔画墙绘。

她去的时候社团里的男孩子刚好在搬材料,周心若看见她连忙过来打招呼,“小溪今天墙绘就交给你啦!我今天早上有课,我让一个和你同级的小学妹去给你打下手,我下课之后就过来。”

“好。”

周心若顺手捏了把姜溪脸上的肉,“咦,小溪你是不是瘦了?看这脸,下颚线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得多吃点!”

姜溪笑而不语,她吃不胖的,反而如果饿一顿她体重都会减轻。

周心若,“那我先走啦。”

“学姐再见。”

周心若走后姜溪去了墙绘那边,她过去的时候周心若给她安排的人正在和一个男生说话,只见她说了什么转身高兴的跑了。

姜溪走过去,男生看到她怔了怔,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姜溪,小柔突然肚子有点痛,所以她刚刚请假走了,今天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小柔就是刚刚和他说话的那个女生。

姜溪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看了他眼后漠然地嗯了声,随后拿了个桶和刷子爬上椅子坐着,接着画昨天没画完的地方。

“你要什么材料吗?我给你递。”

“要黑色颜料么?”

“我给你调接下来的颜料怎么样。”

“该上这个颜色了。”

“……”

这个男生声音不同于正常男生,有些尖锐,甚至还带着说不出的腔调。

姜溪受到影响,注意力有点难以集中。

听着他不断问话,姜溪笔刷一停,她转头,“你去帮其他人吧。”

男人嘴巴忽然停住,“是我吵到你了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

“我不想帮其他人,如果你嫌我吵,那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你继续,我不说话了。”

“快画吧我真的不说话了。”

“真的,继续继续。”

“你继续画吧。”

“……”

男人以为这样就能继续呆在这,不想姜溪还是那句话,“你去帮别人吧。”

“我这里不需要帮忙。”

男人神色一僵,“切,不需要就不需要。”

说完他扶着椅子的手松开,转身也不想帮别人,甩头就走。

耳根子清静后姜溪这才静下心来画画,她将刚刚画得不足的地方重新补好,而后继续画下去。

他们接收到的新墙很大,所以画起来也就费力些。

没了助手姜溪独自一人下地梯子换笔刷、调料然后又拿着颜料桶爬上梯子接着画,来来回回不需要人帮忙也画的很快。

阳光从云层中露出,今天阳光有些浓烈,姜溪抬手遮了遮阳光,有点刺眼。

她看了眼墙上的画,还有一点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姜溪忍了忍,还是决定把剩下的画完。

没晒几分钟姜溪额头、鼻尖上就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到颈脖,最后没入衣物中。

姜溪手上都是颜料,想擦汗都擦不了,她心中叹了口气,加快了速度。

就在她聚精会神画的时候,忽然眼前变得有些暗,一把伞打在了她头上。紧接着,湿润的纸巾擦掉她颈脖上的汗。

男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就打个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