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韵捏着手包,看向走廊外的雨打沙滩,耳边都是人们的嬉闹声。

雨来得很急,打断了沙滩上正在举行的婚礼。

不过似乎是早有准备,婚礼主持笑着说了几句,新人和嘉宾们都纷纷转移场地,去了水屋教堂继续仪式。

和喜欢的人结婚应该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许听韵坐在最后一排都能看清新娘娇羞的笑脸。她坐得端正,腰有一点酸,瞥了周围一眼,趁没人注意便偷偷后仰,靠在椅背上休息。

坐了一夜的飞机,她到这里还没休息就要换衣服来现场了。许听韵浅眠,在飞机上休息不好,现在也是靠着大伯母多年的训练撑着一口气。

还好,她这一排四个座位只坐着三个人,有两位新娘的亲戚想凑近一点拍照就挪到了前面的空位,最后一排只剩下她自己了。

许听韵眼睛酸涩,强撑着看着新郎新娘相互拥吻后,看着新郎父亲走上台时终于撑不住,慢慢阖上眼睑。

腿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温温热热,许听韵顿时清醒过来,和一双小鹿眸子四目相对。

穿着冰蓝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大小,似乎裙子买大了,本来及膝的公主裙被她穿得快拖地了,但这也让她更可爱了。

小女孩的小手还搭在许听韵的左膝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被这么一吓,许听韵也没了睡意。她又端正坐好,对小女孩露出标准的笑,刻意放柔声音:“西西你妈妈呢?快回去坐好。”

叫西西的小女孩不动,仍然抿着唇看着她。

许听韵微微倾身靠近她,耐心劝道:“西西,现在伯伯在讲话,我们看完叔叔姨姨的婚礼再去玩好吗?”

许听韵端庄得体,挑不出错来,可惜小女孩并不买账。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撅起小嘴,同样小声回许听韵:“等我长大要嫁给叔叔!我都和我妈妈说好了!”

她口中的叔叔明显不是新郎,似乎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同许听韵这么说,一张小脸全是挑衅。

许听韵怔住,哭笑不得,但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比刚才笑得更温柔了。

小孩子哪里分辨的清,她见许听韵没有生气,她反而生气了。

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懂的许多东西,西西扬起小脸,整张脸都在用力,但仍然不敢放大声音:“我妈妈和我保证了,长大以后叔叔一定会娶我的!”

许听韵瞥了眼四周,终于舒了口气,她凑近西西:“叔叔比你大二十三岁,等你长大叔叔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她随手指了前排的一个大叔,对西西说:“看见了吗,就像那个伯伯一样,你还要嫁他吗?”

西西垫脚看过去,大叔那光亮的头顶晃得她晕眩。西西面色复杂地低下了头,开始认真思考。

终于不用应付小孩,许听韵见到西西发辫松散了些,干脆给她重新扎辫子。

一大一小各忙各的,谁都没听新郎新娘父亲在前面的“慷慨陈词”。

许听韵手巧,很快就给西西扎好了辫子,左边忽然有阴影笼罩、有个男人落座,大小两人一同看过去。

男人侧脸英俊,宽肩窄腰长腿,西装似乎特别衬他身材,甚至比今天的新郎还出彩。。

许听韵抿唇,余光瞥见男人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左臂湾随意搭着西装外套,衬衫领口随意解开,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她身边。

许听韵端坐身体,脸撇向右,唇线拉得笔直。

西西却一下子抱住男人的小腿,仰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谢昭叔叔……”

谢昭明显是火急火燎地赶来的,一路风尘仆仆,好不容易坐下休息,看见小女孩委屈巴巴的一张脸,挑眉看着身边的许听韵。

许听韵修长白皙的颈项上散落着几缕发丝,随风轻抚在她粉颈上。

谢昭的角度是只能看清她耳后一片红色印记,好像是晒伤的。

许听韵似乎没有和他交谈的欲望,谢昭收回视线,勾起唇角一把把西西抱在腿上坐好:“一会儿婚礼结束我带你去找你爸,不能再乱跑了听到没?”

西西撇撇嘴,示意他低头。当看到谢昭脑后茂盛的黑发时终于松了口气。

谢昭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没当回事,继续教导:“周湉湉,我说过什么,你当耳旁风是吧?”

周湉湉是西西的大名,她不怎么喜欢。其他人都叫她西西,只有谢昭每次见到她都要连名带姓地喊她。

西西从他腿上挣扎着跳下去,挪到许听韵身前,主动去牵她的手,一脸认真地对谢昭说:“我只是来找勺勺姐姐编辫子的,我爸爸又不会。”

一边理直气壮地敷衍谢昭,一边对许听韵挤眉弄眼,还以为谢昭没看见。

似乎是听见那句“姐姐”,谢昭脸一下子就黑了,正要说什么,仪式在欢笑声中结束,主持人请大家去餐厅就餐。

许听韵缓缓吐出一口气,悄悄捏了捏僵硬的小腿,看着人潮向她这个方向涌来。

谢昭在仪式一结束就抄起周湉湉走了,看着拥挤的人潮,许听韵打算等人都走了她再去餐厅。

只是事与愿违,许听韵万万没想到,新娘的妈妈看见了角落里的许听韵,兴奋地走了过来。

“听韵呀,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呀。听你大伯母说,你有男朋友了哇。蛮好的蛮好的,你可别像你欣欣姐姐一样,这么晚才结婚。”

欣欣就是今天的新娘,这位阿姨算是大伯母的手帕交,也一直有来往。之前她一直说自己嫁的不如大伯母,丈夫投资失败之后一蹶不振,连带着她娘家也走了下坡路,不像大伯母找了许家,那可是书香世家,十几代人的沉淀。

虽然没有大富,但说出去也让人高看一眼。

其实他们都知道,她只不过是表面客套。许家到了大伯父这一代只剩下大伯父一个人,许听韵父母早在她小时候就双双出了意外。到她这一辈,许家只剩下她和许照西两个女孩了。许照西是大伯母的女儿,早早地出了国。

现在偌大一个许家老宅,只剩下爷爷和她住了。今年,大伯父说老宅潮湿,也和大伯母搬出去住了。

苏城许家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兴盛,有的人哀叹许家没落,可惜许听韵的父母;而有人是专门来看他们笑话的。

毕竟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许家除了许大伯苦苦支撑的公司,也就盛个苏式园林的老宅子了。

许听韵微微低头,把颊边碎发拢到耳后,似乎是在害羞地笑。

看见她这样,新娘妈妈更兴奋了,她想拉许听韵的手,却正巧被她躲了过去。她面露尴尬,不过很快又被得意替代:“找男朋友呀可得找对人了呀,不能随随便便的。你看你欣欣姐姐,找的男孩子我就蛮喜欢的。”

“他也很喜欢我们欣欣的,不然也不能包下整个岛,让欣欣的亲朋好友都来玩的呀。”她说着揽着许听韵走向餐厅,“包岛的钱我和你叔叔也不是出不起,但是亲家非说他们来,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小数目的。”

“不过这对你们家肯定是没什么的,照西还在国外念书吗?要我说女孩子就应该早早回来,反正是要结婚的哇。”

许听韵也不应和,只听着新娘妈妈就一直在夸新郎,还说是自己看人眼光好,也要替许听韵把把关。

她没反驳也没应下,新娘妈妈和大伯母比了大半辈子,这些话也不仅仅是说个她听的。

包岛的钱和这些亲朋好友的费用,她家自然是出的起的,只不过是要扒层皮的程度。

她见许听韵只微笑不说话,又转到了她身上:“我听说你男朋友大你几岁呀,在哪里工作呀?”

许听韵点头:“是北城人,做小生意的。”

谢昭确实比她大八岁,也是北城人,她也没说错。说“小生意”是因为人低调。

看许听韵不想提男方,她便觉得是对方是长相一般的人,年纪还大,只有“有点小钱”这么一个优点了,恐怕许家是真不行了只能找这样的人吧。

她和许听韵的大伯母比了一辈子,终于在女儿的婚事上赢了一筹。

新娘妈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状似安慰许听韵:“大一点好的,懂的心疼你哇。没多少钱不要紧,人长得过得去就行,过日子嘛也不是用那张脸皮过的呀。不过你欣欣姐姐就是不听我的,非要找个面皮好的,还真让她找到了。”

她正笑着,余光瞥见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大步走向这里,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英俊。她以为她的女婿算是周正,和这个年轻人一比简直算不上什么。

她想问年轻男人是谁的朋友,她还有侄女没有男朋友,正好介绍一下。

男人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新娘妈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年轻人在他们身前站好。

她刚要开口,却看见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许听韵对男人说话了:“西西送回去了?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说着还从手包里拿出手帕,在男人额上装模作样地轻轻擦汗。

谢昭一时无话,和她对视一眼,又看那个年长女人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勾唇轻笑,低头握住许听韵擦汗的手,“嗯,送回去了。累不累?”

新娘妈妈的笑僵在脸上,差点咬了舌头,好久才结结巴巴地问许听韵:“听韵呀,这是你的……”

谢昭一手环住许听韵的肩,对新娘妈妈轻笑:“您好,我是听韵的丈夫。”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低沉磁性,她年纪这么大都有点扛不住!

新娘妈妈也顾不上尴尬,吃惊地说:“丈夫?!听韵你们,结婚了?没听你大伯母说过呀。没办酒吗?”

她一脸急迫,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许听韵正想开口,肩上那只大手捏了下她,她抬头看向身边男人的下颌,就听见谢昭冷下来的声音:“嗯,听韵她还没毕业,低调一点。我们只请了关系近的亲朋。”

还关系亲近的人,她自诩是许听韵大伯母的闺蜜,别说是去参加婚礼了,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上次还是她大伯母说漏嘴才知道许听韵有男朋友的。

新娘妈妈冷笑一声,嘲讽道:“听韵呀,你大伯母可真宝贝你,结个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谢昭一副了然的态度,也不理新娘妈妈,低头对许听韵说:“这位是原来的家政阿姨吧,我听大伯母说过。下次等你毕业再好好办婚礼的时候,再请她来吧。”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

下一本《请不要离家出走》【先婚后爱】熟男熟女的婚后恋爱

1、演艺圈新人温盼,出道即巅峰,斩获多个大奖。

除了演戏,温盼拒绝一切上镜和不上镜的通告,

问就是没兴趣、不缺钱,连敷衍都没有。

人美戏好天分高,便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有人暗骂她耍大牌没艺德,就喜欢搞歪风邪气,

只是骂得再难听,温盼从没回应一句。

圈里都在挖温盼的背后靠山,直到一场私人晚宴的照片流出,

照片里,温盼上了一辆陌生的车。

有传言,那辆车是北城娱乐陈总的车。

真有人向温盼求证绯闻真伪,

温盼坦然:“是,不过是我先找他的。”

众人恍然大悟,扒着北城娱乐这样的大树,难怪好资源。

那晚宴会,温盼身姿婀娜,挡在陈昼面前,“陈总,能请你的太太跳支舞吗?”

舞曲缱绻,两人黏腻得让人羡慕。

只是耳鬓厮磨间,温盼笑得勾魂,轻声威胁:“陈昼,那部戏是我的。”

话落曲终,一只大手滑落腰间,温盼耳边热气忽现,

陈昼低声轻笑:“温盼,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理我?”

于是,那晚温盼结束了她最长的一次“离家出走”,和陈昼回了他们的家。

2、温盼在成为影后前,是一位斩获多次大奖的玻璃艺术家。

她想完成儿时梦想时,被父亲阻止。

“我们家世代书香,你想进娱乐圈就答应我两个条件。”

于是,温盼成了陈太太,也改了名字。

好在她还有工作室,每次和陈昼吵架都跑去深山吹玻璃。

*

众人还在吃瓜北城陈家的豪门恩怨,以为温盼已经被陈昼厌弃时,

正巧有采访问陈昼新年心愿。

陈昼推了推金丝眼镜,无奈一笑:“希望我太太再吵架时别再去跑去她工作室吹玻璃了,毕竟山路难走,我怕老了追不上她。”

记者大惊,竟然失控问:“您有太太了?”

“远山琉璃,上次你们杂志封面是她的作品。”

众人愕然,忽然发现,温盼才是人生赢家啊!

○缺爱拽姐x腹黑亲手

○两个人浑身上下也只有嘴硬了,不过当然是陈昼先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