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二哥家变了!!】◎

“雌主——”秦幼扯了扯目光看向萨克维尔的嬴舜的胳膊:“把他赶走, 不然我就要回家。”

“赶走?你确定?”

“我确定。”

秦幼坚定的点头,嬴舜却犹疑了。

这和带他玩游戏不同,小孩子不懂好坏, 如果是花钱的事, 多花几个与少花几个没什么差别,任由他性子也就算了。

如果换做是背负骂名……或许等他长大了,要埋怨自己也说不定。

作为一只在鳐鱼星长大的雌虫, 嬴舜打从内心并不想过像大多数雌虫一样三夫六房的生活, 这点倒可以学学自己的雌父, 只养一个,也不会太累。

怕只怕, 等他成年之后,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以及这个社会对自己的定义,还有当初所经历的那些事造成的结局……不刀剑相向可能已经算是好的。

再更严重的情况是, 万一他现在小,因为一些意外被满足了口腹之欲, 以为自己能够适应巨石星的生活,到越发年长之后, 却发现自己以“巨石星规则”禁锢他纳娶雌侍, 他明明可以更幸福的被一群雌侍伺候,如今却只能逐渐憎恨……也不可行。

思及此, 嬴舜认为——只和一只雄虫过一辈子不可怕,可怕的是, 等将来日子过得稳定,一切都以为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虫宝也有了之后, 却忽然虫到中年, 家变了。

找谁说理去。

于是,嬴舜并没有答应萨克维尔的请求,只给了萨克维尔眼神让他先出去。

秦幼一脸蒙圈。

不是说要和我演戏吗?怎么没演呢?让他出去算怎么回事?

迷糊的看着萨克维尔走出去,临出门之前还给嬴舜使了个小小的媚眼儿……秦幼无语了。

随着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刚才还委屈巴巴的秦幼,这会儿变了一副模样。好像那自然界中正在孵蛋的老鸟一般,翅翼微微震动起来,满脸攻击性的朝着嬴舜凑近了几步。

“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这小醋意来的突然,嬴舜微微一愣,片刻后眼波微动,笑着坐在**,犹如认了这句话般的垂眸点头。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确实是好看的。”

“?”秦幼的表情瞬间凉了下来,之前还是五分怒意和五分玩笑,现在是九分怒意和一分不解:“他好看?”

嬴舜抬手把正在酝酿脾气的小丈夫拉过来,捋了捋他耳边的发,轻轻的带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我说了实话,你还不开心?”

废话!老婆和其它雄虫眉来眼去!哪只虫开心,他就是个二百五!这和实话不实话有什么关系?!

秦幼没有回答,但嬴舜从他气鼓鼓的表情中看出来,他不开心。

而这样的不开心,倒是让嬴舜很开心,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慰般的问:“来和我说说。刚刚,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哦。”秦幼鼻子嗤了一声,把自己的手从嬴舜手心底下抽出来,刻意离他稍微远些,以免被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影响了神智,绷着脸回答:“说你好,说你重权在握,说你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只雄虫,让我老老实实的滚蛋回鳐鱼星,把你让给他。”

“嗯?”嬴舜又是微微一愣,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撒谎的样子:“就这些?”

“还有,怪我引狼入室,害得鳐鱼星被侵略。害得他被鳐鱼星的管理层抓起来逼问了什么,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这才是重点。

松了口气的嬴舜,忽略刚刚那些小年龄雄虫之间的幼稚的情爱话题,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你引狼入室,害得鳐鱼星被侵略,他又因你被追查,脚腕受了永久性损伤,按照雄虫的娇弱体质来看,可能这辈子都会隐隐作痛。”

“怪我咯?”秦幼摊开手,直接一个大鹏展翅从这只看起来好像要移情别恋的雌虫身上下来:“他有隐疾你心疼了是吧!?”

“我没有……”

“你就是心疼了!”

就算是跟着“未来虫母”到外星定居,从大家大业侍虫成群变成孤身一人只靠老婆,对于秦幼来说,也绝对没有什么“尊卑逆转”的概念。

在他眼里,老婆就该低自己一头。日常平权,低的那一头,是在感情上的一头,有些事,还是该“雄虫的大男子主义”行驶威风的。

比如说现在。

敢说其它雄虫长得好看?不骂他丫的,老子就不姓秦!

“你以为我会说看他好看你去找他去?你以为我会吃醋把自己塞进角落里然后顺了他的意?”秦幼步步逼近,一双湛蓝色的眼此时波兰汹涌攒满了怒意,一只手掐住他的肩膀警告他:“别忘了,你是有一半鳐鱼星血缘的雌虫,如果我想控制你,哪怕你有这么一艘智能舰船,还有那个罗什么的将军跟着,你也得不了好!”

嬴舜不太喜欢这种口吻,可却又莫名有点喜欢,焦急的想知道他后续要宣布什么,于是迟疑的顺延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秦幼眯着眼,把刚才在心底里滚了好几遍的话全都吐出来:“所以,当初我雌父把莱恩塞给我,我用什么态度对他,就麻烦你用什么态度对待萨克维尔。我可以接受你和他日常相处,正常交流,哪怕是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但如果你的小心眼敢动一下,就别怪我记仇!就算你是未来虫母也没用!”

“唔……”这个后续来的和嬴舜幻想中的不太一样。

如果说引狼入室,他留下萨克维尔,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打算借此机会好好让小雄子看清楚,跟着自己之后面临的,大概是全民认知中的“叛徒”甚至会把侵略战争这件事,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结果……嬴舜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掰开了揉圆了打算和小丈夫好好说清楚,却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出了一套他自己的说辞。

好吧,他从来都是这样与众不同的。从他嘴里要出来的答案,哪次和左思右想的结果一样了?

想着,嬴舜的眼神之中开始渗透出了浓浓的笑意,片刻后又掩藏下来,板着脸开口:“这么说,你是觉得,你和未来虫母在一起,委屈着了?”

“委屈?”秦幼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他真的有点想三妻四妾,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有些牙根发酸,嘴上的话却没有因此软下来半分:“这算什么委屈,这是我应该具有的权利。”

“你有什么权利?”嬴舜抬手指了指这周围自己的地界儿,依然笑眯眯的逗他:“你住着我的地方,用着我的东西,吃着我的饭,晚上睡觉还要抱我,你有什么资格谈权利?”

“这恰恰就是我的权利。”秦幼步步不让,把他这个歪理邪说给打回去的同时告知自己的想法:“你是我老婆,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雌主是情趣,对你称您是爱意。力所能及的包容和爱是承诺。但我是你丈夫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你跑不掉,我这辈子要为这几件事负责,你这辈子也都要爱我尊重我。而且我们是在鳐鱼星结的婚,就要按照鳐鱼星的规则来继续这场婚姻,如果你想说,你到了巨石星,就要换一个规则,想要从此三宫六院七十二老公,那么咱俩从现在说再见,也不用等到巨石星了。”

这话听起来很好听,可是却又有点刺痛虫心,嬴舜不自觉的回问了句:“你舍得离开我?”

“那你试试看。”说着,秦幼直接豁的一下把门打开:“要么你出去,要么你把我丢出去,选吧!”

嬴舜当然不舍得把他丢出去……活生生的小虫子丢出去,可就变成干巴巴的太空虫了,只能自己出去。

原本以为会在临走的时候看到他委屈巴巴的别过身去吸鼻涕或者擦眼泪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当然出去也只是想继续逗逗他,原本并不是打算和他探讨“他和萨克维尔谁好看”这个话题的,只是内心里的扭曲欲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想看他发表立场,又想看他因为自己发脾气的小模样……结果逗着逗着,就把自己逗到了门口。

“好了……”

嬴舜刚想说话,挽回并且总结一下,忽然被从身后推了一把。

伴随着身后的小手收回去,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嬴舜硬是被结结实实的关在了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门口此时站了一只听墙角的雌虫——罗尔先生,非常“凑巧”的听到了吵架的声音,又不偏不倚的“路过”,此时咳嗽两声。

“我……恰好过来,呵呵呵……”之后硬是压着唇角的笑意,并且几乎完全不顾及嬴舜面子的低语:“我就说,鳐鱼星的雄虫不会是那么老实巴交的软蛋,被赶出来了吧……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嬴舜:“……”

他想捋一捋事态发展,但却发现,好像从他坏心眼的说“灰蓝色眼睛好看”那句开始,俩虫的对话就歪楼了。

一句塞着一句,完全就没有聊有关于要留下萨克维尔的重点啊!!

不过……

好像也聊了。

回想起小雄子在赶他出来之前,嘴里说的那句——叫你雌主是情趣,对你称您是爱意。力所能及的包容和爱是承诺。但我是你丈夫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你跑不掉,我这辈子要为这几件事负责,你这辈子也都要爱我尊重我。

言下之意,好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经历什么变故,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婚姻和感情?

就算是从刚才就开始领悟每次得到答案都不一样,嬴舜也还是担忧……他现在年纪小,如果以后年纪大了反悔了该怎么办。

现在不就完全暴露了么?根本就不是一开始软和好欺负的模样,凶起来真叫一个厉害,还把他给赶出来了。

“笃笃笃。”嬴舜敲敲门:“宝宝……”

屋内没有回答,只有一声好像——骂他骂到渴了去喝水,然后略气的放下杯子的声音,咚的一下。

“宝宝。”被赶出门外的嬴舜,不知怎的心情却倒很阳光灿烂,好脾气的在外面哄他:“刚才是我不对,有什么事,进去说好不好?”

“不好!”屋里传来了回应声:“我住着你的地方,用着你的东西,吃着你的饭,我太理亏了!所以我决定晚上睡觉不抱你了,以免给你带来太多困扰!别说了,我困了,我昨晚没睡好,我要睡觉了!”

嬴舜被堵得哑口无言。

身后又一次“凑巧”路过的罗尔,又一次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嬴舜翻了个白眼忽略他,敲敲门,对着房间里道:“那怎么处理萨克维尔?”

“你爱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秦幼几乎是举一反三的在回答他的问题:“关于他说的那些事,我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你说我没心没肺也好,你说我脑子有病也罢,我真不当回事。别虫对他造成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恰巧成了那些事的转轴,我脸皮厚,毫不亏欠!你要是觉得亏欠,你去还,但别还我的份!”

“咳咳咳……”反复凑巧路过的罗尔,笑不可遏,随后被猛然咚的一声怼在了墙上!一抬眸就对上那双乌黑阴鸷的眼,眼底杀气尽显。

“你第一次谈恋爱,理解!理解!”罗尔看朋友是真的动气了,摆着手一边讨饶一边还是忍不住的笑:“人家小虫儿都告诉你了,你们的婚姻是在鳐鱼星生效的,摆明了不接受你再找其它雄子……这一点我和我雌父的想法一样,既然喜欢,就抱着一个过一辈子,开心、也省心。你要是真觉得放弃不了巨石星的生活,你把他给我,我就爱这样专心的,而且凶到了我的心坎上——真的,我这虫大度,我不嫌弃你碰过他,首先咱俩好朋友没的说,其次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虫没理由嫌弃别虫。你要相信我是真能捡剩。而且我能把他照顾的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罗尔一边说一边笑,那话说的嬴舜就差瞪着眼睛把他脑瓜瞪穿个洞,随着拎着他衣领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快把结结实实的军装领口都给活撕下来。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暴力,最终松开了他的衣领,全当他是开玩笑。

他这样的态度,让罗尔很不高兴,略微弯身看着自己从小最在意的朋友:“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嬴舜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危险的反问:“你难道不是开玩笑?”

看起来,嬴舜是在给他台阶下,如果这个台阶不迈步,可能就要当场为了只雄虫打起来。

但,如果说打架,俩虫从小就打,每次见面都在打,成年之前早就不知道咬过锤过对方多少下,连最要命的地方都对着踹,这会儿明显谁退缩谁孙子。

罗尔坚定的告知他:“我是认真的,你可别忘了,当局可是站在雄虫那边的,雌虫孔武有力总不至于被雄虫欺负了吧?你看,你已经被赶出来了,很明显你的婚姻岌岌可危。哦对,你在巨石星还没有法律认可的婚姻呢,小虫儿一句不要你了,你就没竞争力可言了。别虫借机上位,也不是什么错对吧?肥水不流外虫田么,让给我,比给别虫强多了,好歹你还能见着。”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罗尔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句话扎嬴舜心口窝一下不说,还身体力行的在嬴舜心口锤了两下,好似安慰一般继续摇头晃脑的补充。

“我雌父这辈子就只有我雄父一只,我是从小耳濡目染,肯定让你亲眼看着他下半辈子过的比我雄父都幸福快乐,五十多岁还在游乐园和小朋友玩淘气堡打滑梯!”

嬴舜:“……”

……

在房间里听着的秦幼,发现——好像,在巨石星,有很多事“倒转”过来,包括雌雄地位。

鳐鱼星这个星球,它雌雄地位的确是扭曲的有一些厉害,所以雌虫被欺压,被玩弄……但是这放到巨石星,又未免不是另一种状况的“扭曲”。

就比如说——在华夏的时候,社会嘴里说着男女平等,但在大家眼中,男人就是该让着女性,男女天职不同,特点也不同,一个男人要是和女人动武欺压,那该是令所有人所不耻的,是要阉之而后快的混蛋。

同理,巨石星的雄虫,好像就有点类似“女性”的地位——因为柔弱,所以是宝贝,甚至是相对更健硕的雌虫所需要征服宠爱的对象,是具有更多话语权的一方。

这……这!当小可爱比当顶梁柱快乐多了不?!难怪巨石星的雄虫还流行戴小蝴蝶头饰,人家是真的幸福快乐没说的啊!!

越想,秦幼就越不后悔把嬴舜给撵出去的事。

就算是开玩笑,也绝不允许他开这种“别的雄虫有多好”的玩笑。

绝不!

……

嬴舜以为罗尔是在开玩笑的。

他进不去秦幼的小房间,又不想真的把刚刚的玩笑扩大,站在门口哄了好几句,都没能回到卧室里。

“现在最该做的,是处理那只雄虫呦。”罗尔晃了晃手里舰船的光壳钥匙扣:“你不动手,我可替你动手了。”

“把他送回去么?任由他和鳐鱼星的战俘说我和小崽子的事?把他当成战争的导火索一般一传十十传百的恨起来?鳐鱼星大多数雄虫都是这样的,难保他的想法不会是全民的想法。而他回去,更会让原本的臆想变成了成为目击者的证据。”嬴舜说着,瞥了一眼被打造成透明仓的外面,漆黑的宇宙看起来只有点点微光是各个星球:“更别提,我送他回去,这几天路上白跑。图快捷送回我大哥那,还要解释原由。”

搞不好还会被像没给他穿漂亮衣服一样,被身为雄虫的大哥站在雄性立场又训一顿。得不偿失。

嬴舜看起来有些头痛,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考虑过怎么做对小崽子最好,他长篇大论和罗尔说了一大堆自己曾经想过的办法,感觉怎么做都不太合适……却因此遭到了罗尔的鄙视。

“你想问题真复杂——想那些干什么?想小虫儿怎么做会开心不就得了。他开心,就没有生气的机会。管它鳐鱼星怎么说,一直开心,鬼想回那破地方去挨骂。”说着,这只向来混迹于雄虫中间,最懂得如何讨好雄虫的浪子雌虫一耸肩,肩膀上的杠杠星星似乎都在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交给我做,看我怎么让他高兴。”

即使,罗尔之前说了十分“大逆不道”的话,让差点被朋友打劫配偶的嬴舜恨不能掐死他。

但……他也想知道,把他留下不行,把他送回去更不行,罗尔会怎么做。

于是,在离开了“卧室门口”这个战场之后,罗尔真的用行动来证明——他告诉嬴舜的,不是假话。

在给萨克维尔找了个合适的房间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罗尔主动找到了他,并且给他安排了工作。

“因为最近二殿下的小配偶食欲大开,所以买了不少零食吃。这里有一些太空垃圾需要随时处理,具体也简单。”罗尔说着,指向某一个存储仓:“那边,你只需要把机械管家收来的垃圾手动填进那个仓库里,在压缩之后排空出去就好。”

“这不是我的工作吧?!”萨克维尔明显是想拒绝,那张漂亮到让雌虫一见着就十分倾心的稚嫩小脸儿此时写满了抗拒:“我拒绝!”

“呵呵……”罗尔轻笑:“你知道为什么他能当二殿下的配偶,而你不能吗?”

“……”不知为什么忽然听到这个问题,已经确认自己未来会有机会成为众多宠爱的雄虫之一的萨克维尔,皱着眉头觉得罗尔是在看轻自己。

罗尔却毫不留情的给出自己所认为的答案:“因为他知道什么是底线,除了他所在意的底线之外,他一律不听不看不管。这一点在雌虫看来,是非常明智的行为。懂吗?”

“你什么意思?”

“守好你该做的底线,现在你的底线是——不要让我看到一块垃圾在这,否则,你将没有食物,被饿死的你很有可能你也会被丢进压缩仓,被当成垃圾抛入太空,最终流落荒星,变成冰雕或者被蒸发成虫干永久的保存下来供万万年后的外星科考队研究。”

说着,罗尔不想再继续和他废话,转身离开了这整个舰船最脏的垃圾处理仓——还关紧了门。

萨克维尔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垃圾仓里,当即攥紧拳头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咆哮:“我要睡在这里吗!他随时吃!我还随时处理吗!要不要这么恶心!”

“当然。”罗尔头都没回,笑呵呵的答:“他是殿下的宠夫,你?只是战俘。战俘有什么权利说恶心?可笑。”

……

从那天起,萨克维尔开始时时刻刻处理秦幼所产生的垃圾,明明在离开那间房之前,他还收到了那只未来虫母的目光,对营救自己雌父的想法又进了一步,却因为那多事的将军而陷入僵局,被困在垃圾仓处理垃圾。

他因此亲眼目睹了——秦幼今天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玩了什么。

他所剥开的零食、玩具、还有一些嬴舜乃至罗尔为了争相讨好他而送的“花”以及各式“礼物。”全部都会在用过玩过享受过之后被送到萨克维尔眼前去——凭空幻想,那些东西都是怎么使用的,并且因此而狂躁到拍垃圾仓的玻璃,可惜,他出不来,为了不被垃圾堆满,也为了足够的工作量换取食物,他只能继续工作。

是的没错,罗尔和嬴舜杠起来了。

特别突然。

至少对于秦幼来说是很突然的……他只是想警告那只雌虫,永远别想搞其它的雄虫,永远。

当然……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他并不确定自己舍得离开这个从见到的那一瞬间就刻在心尖尖儿上的老婆,即使在他决定名正言顺的出轨之后。

所以,秦幼是在提前强调——【如果你想做一只屁股不闲着的虫母,那我和你就只能分道扬镳,之前、现在、未来、都是这样。】

因为这件事永不退缩,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硬起来,并且永远不打算软。

并且,秦幼对于罗尔把萨克维尔弄去收拾垃圾,也另眼相看。

罗尔忽然就从这只雄虫眼中“屁事多还爱嘚瑟”的雌虫,上升到了朋友阶段。

平时嬴舜想方设法的在小傻子门口转转,希望他什么时候发作一下傻气,把自己放进去,好好解释一下那天不是那个想法——哎,秦幼完全就是不开门。就算开门,也是有事说事,说完客客气气的被送走——没有任何留下的机会给他开口虫就已经被关外头了。

倒是罗尔,每天划拉他舰仓里各种好玩的好吃的给秦幼,什么新鲜的东西——比起嬴舜,他是巨石星的本土居民,从小在巨石星长大,更了解巨石星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每次带来的玩具或是食物,都是秦幼见所未见的。

“没必要吧?!”嬴舜时时刻刻都在按捺着自己的火气,终于在某次把这浑不要脸的家伙堵了个正着,一拳塞在了墙上把这些天没见到宝贝的火全都甩给了他:“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过分了?你撬朋友墙角?”

“没有啊——”就算是感受到好友的精神力都不受控制,在劈啪作响,罗尔也好像被说的不是自己一样,用手背拍拍他心口,笑眯眯的回答:“他说的非常非常清楚。如果你要别的雄虫,他就不跟你了。众所周知哈,你俩都是鳐鱼星的血统,民众不可能让他和你共育幼崽。那么你势必要和其它雄虫在一起先延续个巨石星的血脉安抚民众,这来来回回换算下来,就是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啊——我这不算撬墙角,这算便宜朋友,咱俩关系这么好,你不会介意我接手的是不是?”

嬴舜一拳打下去,被罗尔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而躲开——心底气不打一处来,只恨自己怎么就打不死他。

这样的苦哈哈日子,嬴舜熬了有足足六天。

这是拜托智能管家后的结果。

这只属于罗尔的,曾经被他啃“死”过一次的智能管家,不计前嫌的在他答应给他最好的宫廷专用芯片作为报答时,给舰仓的行进速度进行了精密且庞大的测算后,得出一个安全的最快速度——提高了到达巨石星的时间。

他想,到时候小崽子新换一个环境,肯定害怕,到时候顺势就可以重修旧好,再好好哄哄他,带他去看看巨石星的风景,抓一些鳐鱼星没有的小动物……

谁知道,已经好些天没在他眼皮子底下软软承欢的小崽子,也不知怎的就和罗尔处的极其好,才刚进入巨石星的外层部分,就和罗尔一起坐了个小舰船——提前下落了。

重点是嬴舜竟然不知道!!

看着只剩下自己的舰船,智能管家非常贴心的补充了一句:“不是只剩下您一只虫哦,垃圾仓里还有一只虫陪着您呢!您要和他一起幸福的抵达母星,开心一点!”

嬴舜:“……”

丈夫都被朋友撬了,他开心个屁!!

关于这件事的结果是,嬴舜在被智能管家提醒的那一刻怒火攻心,或许没控制住精神力,狠狠朝着空气挥了一拳做发泄后,却不小心把舰船的外围仓门给打出了一个洞。

平时结实的连火箭炮都不一定能打碎的仓门,竟然被他盛怒之中对着空气挥的一拳给打裂了。

——整个舰仓顿时闪烁起致命的红光,变成危险情况,压力骤变,需要立刻迫降。

而此时迫降,只能和罗尔与秦幼一样选择“小舱”返航。

那么,萨克维尔显然是不能独自开船迫降,更不能把他自己丢在危险舱之中有可能直接因为逐渐降落的摩擦压力而热度过高爆炸死亡。

最终,嬴舜黑着一张脸,把他丢进了小舱后面——自己驾驶着往巨石星走。

嬴舜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罗尔的计划。

他带着秦幼降落之后,刚好旁边就是天文台,所以在那转了转——就那么十分“巧合的”“不经意的”“随随便便的”往某个方向一看——刚好看到嬴舜带着萨克维尔从小舰船中一起出来。

看着秦幼表情顷刻间变得霜寒满布,罗尔唇角一勾,绅士的咳嗽两声,压低声音:“果然,二殿下还是放不下那只漂亮的雄虫。还是我好,我只会心疼你。”

“你也不是什么好虫。”秦幼听着这副不知怎么就跨了星际的“我只会心疼geigei”翻了个白眼:“挖朋友丈夫,你混蛋。”

罗尔嬉皮笑脸一点都不生气,迈步跟上这只矮自己太多的小虫儿解释:“俗话说得好,朋友夫不可负。就算你误会我,我他妈也心甘情愿,哈哈哈……”

……

嬴舜全程看着自己在解释不清的情况下,被迫和萨克维尔一起出来,加重了原本就因此而不开心的秦幼的怒火,当场转身又跟着罗尔走了。

一气之下,直接吩咐身边军雌把萨克维尔丢进了巨石星大牢待处理。

得知消息特地过来迎接二哥的三殿下嬴禹,还以为这跟着一起下来的是未来小哥夫,身子笔挺的走上前,刚夸了一句:“小哥夫好漂亮。”就迎来了把他送进牢里的结果。

看着二哥理都没理自己,目光只盯着被罗尔给拐走的那只小雄虫,嬴禹瞬间掏出手机,在家族群里发送了一句:

【救命!我二哥家变了!!】

……

嬴舜很气。

但是他的怒意,其实只是更多的是在自从拥有了这只小虫之后,就坚定的认为他离不开自己,他撒娇求宠最有一套,理直气壮的享受着得到的一切。

却没想到,罗尔这么故意搅合他,让他好多天都没能抱得着小虫睡觉,没享受到他软软的撒娇——哪怕是装的,也那么欢实可爱。

他根本就没把罗尔真想挖他墙角的事放心上,从一个孵化箱里拿出来,朋友到现在也做了二十几年,虫品还是清楚的。

而他带着那只小崽子,嬴舜也算放心,因此下飞船第一件事,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见虫母。

他的雌父,已经等待他太久了——想和小崽子好好在一起,当然还是得把雌父这关过了先。

嬴舜给罗尔发了个消息让他暂时照顾好秦幼后,匆匆赶回宫殿。

他真正血缘意义上的大哥嬴尧,在收到了小弟发来的消息后,火速赶到,并在嬴舜进入宫殿之前拦住他,急匆匆的表明。

“你听我说,雌父已经因为你这件事气了好些天,你路上耽搁倒也是好事,就别再提罗尔和他发生的事了听到没,不然……”

嬴尧与嬴禹两只都像极了雄父,绿色的长发与绿色的眉眼,脸上凝聚着几分温柔,只有嬴舜,冷着脸时看起来刀枪不入的……看着哥哥和弟弟好像有什么潜台词要表述,嬴舜自认为没什么不可能接受的事。

嬴舜眯着眼叛逆:“怎么?他不同意我和鳐鱼星的雄虫在一起,还能在知道这件事后把他送给罗尔?成虫之美?”

“不是这样……”对于这个根本没在自己星球生活过的弟弟,嬴尧话说的非常轻,并且小心:“我们雌父,和罗尔的雄父……你知道吧?”

“知道啊。”嬴舜不理解为什么大哥还特地把他拉到个角落郑重其事的说,着急处理好事宜好好去哄小傻子的嬴舜表现的满不在意:“有什么事你等回去用星讯联系我,我先见虫母重要。”

“不是。”嬴尧看了弟弟嬴禹一眼,似乎是破釜沉舟:“我们雌父,在和雄父结婚之前,在鳐鱼星结过婚,你知道吗?”

“……”心里匆忙的嬴舜忽然冷下来,眸光谨慎的看着哥哥:“什么意思?”

“就,罗尔的雄父。乌里克,他,曾经和我们雌父,结过婚。”

这个答案,仿佛从天方夜谭中掉落的陨石一般,轰然砸在了嬴舜心口上,差点把他砸吐血,几乎不自然的挤出笑容来:“开玩笑适可而止……这种时候不大适合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从舰船的智能管家记录中得知了你们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所以我很严肃的告知你,不要告诉我们雌父这件事。”嬴尧拧着眉头,十分严肃的重复了刚才的话:“雌父在鳐鱼星的婚姻,因为鳐鱼星的一些破烂规章制度,所以没能延续下去——这也是他并不愿意你再继续在鳐鱼星找配偶的一部分原因。”

“然后呢?他和那只雄虫,怎么回事?”

“至于他和那只雄虫……我没有经历过,只是从只字片语中得知过一些答案。”嬴尧没办法完全确定,只能用警告弟弟的口吻告知他:“总之,在雌父心里,其实很多事虽然过去了,却没有完全过去。罗尔的雌父,和他雄父的婚姻,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顺理成章……罗尔的雄父和我们雌父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跟着他一起来这个星球定居?你……懂的吧?”

“我不懂。”

“就——”嬴禹说着,挠了挠脑袋,嘿啊一声,很狂躁的插嘴代替大哥解释:“就那只雄虫,听说当初是天真可爱会撒娇,又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瞳,任性起来的小脾气都是欢喜的。但是——但是他们的婚姻就是没能继续下去,这事儿在我们雌父心里是个疙瘩,他绝对不会愿意你再重蹈覆辙……”

嬴尧点点头,接着弟弟的话总结原由:“所以,听说你找了只在鳐鱼星那些腐朽制度中长大的贵族雄虫,还同样是个年纪小的,雌父哪能不担忧生气?你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样,又不在他身边长大,他最在意的就是你,他不想你走他走过的那些路,那鲜血淋漓的渣滓,他自己踩过一遍,又怎么可能忍心你再走一次?听哥的话,别意气用事……”

“不是……”嬴舜听着这些话,看着眼前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两个自家兄弟,内心完全没有注意什么所谓的“重蹈覆辙”,反而全部注意力都在罗尔的雌父身上:“你的意思是说,在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之后?罗尔的雌父……翘了墙角?还结婚过了一辈子?”

“这……”嬴尧和嬴禹也没办法对那些雌父闭口不谈的过去坚定确认,只能尴尬的给出一个事情已经都是这样了的笑容:“这不好说——哎,你干什么去?雌父在那边!”

看着刚才还急着见虫母的二哥/二弟忽然一脸凝重的转头就走,嬴尧和嬴禹两兄弟对视一眼,冲着他喊出声。

嬴舜没有回答,只是移动的更加迅速,并且刚出了正殿就振翅而起,朝着他们原定歇息的酒店掠去——

雌父因为他找的配偶和他过去太过相像而揪心,抗拒让他们在一起,他却因为当初雌父婚姻出了问题,竟真的让罗尔的雌父趁虚而入,卷走了他的丈夫而心惊肉跳!

这完全不可能的事实,几乎震碎了一直没把罗尔说的那些话真正放心上的嬴舜的三观。

历史竟如此震撼的相似,罗尔他雌父干得出来,罗尔就也干得出来!

发生过的事!的确不能再发生一遍!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