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整夜,地面湿润,积了层薄薄的雨水,雨水吸附走飘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雨后的空气清晰而干净。

“啥都没干啊?你不行还是他不行?”丁岽调侃道。

“反正都比你行。”桑余年看了眼蓝故。

“你连核桃都打不开。”柏逸说。

“靠,别给老子提核桃。”丁岽瞪着他。

“今天天气好,我们去晨跑。”桑余年把加好冰块的薄荷水推到柏逸手边。

丁岽不屑:“地上都是水你跟我说去晨跑?鬼信!好好约会去吧!找个人少的小公园抱一块儿使劲啃!亲死你俩!”

蓝故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放在桌下的手戳了戳丁岽的腿:“我去上课了。”

“一块。”丁岽攥住他的手指头。

“不用,我哥都谈恋爱了我也要谈,你去了只会妨碍我找对象。”蓝故起身收拾书包,往包里塞了好几包辣条。

“我也想找对象,正好一块。”丁岽又往他包里塞了几根棒棒糖。

蓝故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哦。”

柏逸把喝剩的薄荷水推给桑余年:“人都走了谁看店?”

桑余年舔干净杯口的水珠:“关门吧,反正一天卖不了两本书,约会要紧啊。”

“嗯。”柏逸手背托住下巴,稍稍斜着脑袋注视他,另一只手搭在桌沿,恰好处在他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地方。

又在勾引啊……

桑余年笑了笑,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空气微凉,微弱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桠洒落地面,投下点点斑驳的光影,树荫下的两个男人并肩行走,踩着湿润的路面,脚下溅起细小的水花。

手腕的通讯器轻微震动,点开文件,入眼是满屏幕的照片,桑余年瞬间被照片上的小朋友吸引。

第一张照片,柏逸小朋友的脸蛋肉嘟嘟红扑扑的,小手白嫩柔软,穿着白色运动服,头戴白色棒球帽,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棍,对镜头摆出一个很酷很酷的笑容。

桑余年的脸都要贴到屏幕上了,盯着小朋友肉乎的包子脸说:“好可爱,想咬一口。”

“现在不可爱?”柏逸沉着脸问。

“没有小时候可爱。”桑余年认真地摇摇头,视线回到相册,心情愉悦地欣赏着照片里的软乎乎可爱小包子。

酷酷的小包子穿着鲜艳的橙色小熊短袖,下身是浅蓝色牛仔裤,用脑瓜顶着足球,两只肉乎的爪子举在半空,嘴角的笑俏皮可爱。

第三张照片拍摄在傍晚,穿着天蓝色运动衫的小包子手持羽毛球拍站在一大片草坪上,如火般的晚霞将包子脸晕染得红扑扑的。

活泼可爱的柏小逸小朋友在餐厅吃汉堡包和果汁,抱着游泳圈和小黄鸭在泳池划水,更小的时候穿着蓝色背带裤趴在沙滩里挖沙子,肚子前的兜兜里盛满了沙子……

啊,好可爱,好想把人抱起来举高高,好想趴到小脸上嘬一口啊,好想睡啊……

桑余年满脸痴迷地盯着屏幕,眼睛都快陷进去了。

可爱可爱可爱……

睡睡睡睡睡睡……

柏逸冷冷质问:“你是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桑余年真挚地回答:“当然是他啊,你看他胖乎乎的多可爱。”

柏逸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连自己的醋都吃啊?”桑余年捏了捏他的脸蛋,“我要把你喂胖。”

“喂胖?吃都吃不饱。”柏逸拍开他的爪子。

“不胖也好看,腰细啊,又细又软搂着舒服。”桑余年用手指稍稍挑开他的黑色衣服,“小时候衣品多好,怎么长大就变黑了?”

柏逸把屏幕划到最下方,指了指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穿着洁白干净的休闲装在草坪上奔跑着放风筝。

“这是父亲给我拍的最后一张照,”柏逸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那天他感染了。”

“我第一次杀感染体。”

被压得极低的声音溢散在雨后的凉风中,桑余年将他禁锢到怀中,紧紧扣住他的背和后脑,把人抵在树下亲吻。

头顶的梧桐叶滴着水,莹润的水珠落在柔软的发间,再顺着发梢滑落,洇湿了一小片衣衫。

风从两人的鼻尖拂过,扑不灭彼此间温热的喘息。

桑余年捧住他的面颊,嗓音因为被压得极低而有些发颤:“柏逸,我好爱你啊……”

柏逸稍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凝视着他那双映着自己的瞳孔,忽地笑了起来。

“年年。”柏逸按住他的双肩把人往下压了压,直到把人压得比自己矮了半个头。

柏逸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很轻却难掩强势:“我给你,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我给你。”

桑余年微微屈着膝,任由他俯视自己,笑了会儿才说:“你能压住我再说。”

路的两侧是枝桠繁茂的梧桐树,枝头挂着的绿色一眼望不见尽头,树荫中透着斑驳朦胧的光点,露水轻盈地击打着路面,溅起一颗颗细密的水花。

“呦~两位先生回来啦。”丁岽在客厅里一阵翻找,听到开门声时往门口望了眼。

环顾一圈,桑余年问:“蓝故呢?”

“他在学校学习,我回来帮他拿书。”丁岽从茶几底部翻出两本书。

“11:53,午餐时间。”桑余年看了眼通讯器。

“哦,我顺便再帮他买一份盒饭,可不能耽误他学习。”丁岽拍掉书面的饼干渣。

桑余年拿走他手上的书,淡淡地说:“学个屁的习,你把我弟咋了?”

“是你把他咋了,”丁岽挑眉,“他今早看你把柏逸摁在**啃,感觉你背叛了他,现在不想看见你。”

“挑拨离间,”桑余年说,“我猜他现在一定很希望我去哄他。”

“操!”丁岽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桑余年把书塞回他手里:“这是个好机会,快去。”

丁岽愣住:“真的?”

“真的,”桑余年点头,“记得带上新买的两箱润滑油。”

“我没买。”丁岽心虚地朝后退了半步。

桑余年看了眼柏逸,把丁岽拉到一旁,放低声音说:“我还能不知道你?没事,分我一箱。”

丁岽小声问:“你不才没收了我一箱?”

桑余年:“用完了。”

丁岽眼神不自觉地朝柏逸那边瞟,说:“我真没买。”

“半箱,半箱行了吧?”桑余年胳膊肘搭上他的肩,一副好哥们的做派。

“……我真没有。”丁岽表情真诚。

“啧。”桑余年不悦地收回胳膊。

柏逸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我就说你这次套不出话,那两箱润滑油恐怕不好找。”

丁岽:“……”卧槽!卧槽!卧槽!还好没露馅!

桑余年眯了眯眼,笑盈盈地问:“你好像很心虚?”

“没有没有没有。”丁岽疯狂摇头,抱著书开溜。

柏逸失望地说:“不能白嫖两箱润滑油了。”

桑余年说:“我这儿还有一箱,虽然少了两盒,但够用。”

柏逸轻挑眉梢:“你用。”

桑余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你用。”

“既然商量不好,那就谁都不用,反正难受的不是我。”柏逸低垂的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小腹,再抬眸时,眼底满是戏谑与嘲弄。

“你个闷骚的坏男人!”桑余年恨恨咬牙。

“还行。”柏逸抬手,微凉柔软的指腹轻轻拨弄他的喉结。

“柏逸你真是够了!”桑余年气愤地朝他手背拍了一巴掌,触碰到他光洁的手部皮肤时,又情不自禁地用力攥住他的手掌。

柏逸眸底的戏谑愈加浓郁,语气逗弄:“叫哥哥就让你亲一口。”

桑余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偏偏这个坏男人还伸出舌尖,舌尖缓慢地从那勾人的唇上滑过。

欲望战胜理智,桑余年声音有些发哑:“哥哥……”

“哥哥啊……”

他索取着一个个绵长缱绻的深吻。

……

桑余年盯着屏幕里的照片发了整整一下午的呆。

照片里的小包子活泼可爱天真浪漫,怎么长大就变成腹黑闷骚的坏包子了?

坏包子往他嘴里塞了根西瓜味棒棒糖,他叼着棒棒糖看了坏包子一眼,然后闷闷不乐地收回视线。

“我猜猜,”坏包子柏逸贴近他,说,“你在想你怎么可以越来越受。”

“卧槽!”桑余年咬牙瞪着他,“咱先分个手,先让我踹你两脚。”

“踹啊,”柏逸捏住他嘴边的棒棒糖棍棍,把糖塞进自己口中,“别舍不得,也别心疼。”

桑余年深叹口气,找不到发作的点,只能愤愤道:“你还我的棒棒糖!”

说完这句幼稚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受了。

入夜,某个人流稀少的偏僻小公园。

“我要摸耳朵。”柏逸拉上桑余年的帽子,手伸入帽子放在他头顶。

“你让我穿这件衣服就是为了方便摸耳朵?”桑余年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帽沿遮住额头。

“嗯。”柏逸拍了拍他的脑瓜,“快出来。”

桑余年无奈放出一对毛绒绒的虎耳朵。

柏逸放肆地撸着毛绒绒,满脸沉醉。

桑余年努力转移注意力,克制着不去浮想一些哔哔哔的事。

远处飘来一颗小巧的泡泡,泡泡飘近时桑余年抬起手,泡泡没被戳破,反而十分Q弹地在手心弹动。

“操,真巧,”桑余年捏住小泡泡,“那俩也在这约会。”

“饿了,去蹭点吃的。”柏逸脸埋进蓬松的毛毛里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稍稍撩开他的帽子,含住柔嫩的耳尖,唇瓣在耳尖轻轻摩挲。

桑余年被呼出的温热气流弄得酥酥痒痒的,一对耳朵不受控制地乱颤。

“叫哥哥就放过你。”柏逸将他的耳尖舔得湿润。

“哥哥……”桑余年羞耻地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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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想把逸逸亲亲抱抱举高高。〔嘿嘿…〕

岽岽:想让故故用润滑油。〔嘿嘿……〕